22. 第 22 章

对于晶化骨髓的实验持续了两个多月,这种包含着“崇神”力量的特殊晶体,能够很好地吸收和放出元素力,在多托雷的带领下,第一批“邪眼”很快诞生。


我旁观了邪眼被用于实战的第一次人体实验,相比于传统的神之眼持有者,邪眼没有使用前提,他的工作原理只是将元素以粗暴的手段强制导入人体,然后再释放出来而已。


这样的行为,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神之眼本质上是一种外置的魔力器官,能够引导使用元素力,但邪眼的使用则是建立在使用者的身体基础之上的。被元素力磨损和消耗的身体机能,会发生什么情况几乎是一眼可知。


试验场地内,佩戴着暗红色邪眼的少年催动着力量,身上冒出一种暗调的火焰,而其对面,则是一位拥有火系神之眼的愚人众士兵。


火焰与火焰相互碰撞,两人扭打起来,那使用邪眼的少年一时间竟然占有些许优势,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下不仅毫无退色,甚至偶尔能逼退那士兵的攻势。


胜负很快揭晓,使用邪眼的少年能催发出的元素力量比拥有神之眼的士兵更加强大和狂暴,理所当然地获得了胜利,但他在收回邪眼的力量后,似乎也已经完全精疲力竭,脸色苍白。


这位少年几乎是完全靠着自己的毅力走了回来,来到一众实验员面前。


我看到他的左腿不自然地弯着,应该是在刚才的打斗中骨折了。


少年一身狼狈,但还是带着希冀的目光抬头:“大人,我赢了!您说过的,只要我能够尽自己的全力打赢这场比赛,就会放我离开,大人,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我现在才认出这少年是从【仆人】的壁炉之家送来的。


多托雷这家伙,恐怕是为了防止实验体消极实验,才想出这么个承诺。


我看向多托雷。


多托雷面具下的嘴角轻弯。


“当然当然,”他说,“我确实如此说过,而你,也确实出色地完成了实验,第一代邪眼在你的手中发挥出了符合预期的效果,我很满意。塔德纳。”


我略微弯腰。


“主人。”


多托雷的笑声里带着些冷意,他只是看着那位少年,摆了摆手。


“将我们的1号样本带走吧,噢,差点忘了,他现在不再是实验样本了,那么,这位……”


少年:“尼基塔,尼基塔·雪奈茨维奇……”


“好吧,请将他带离这里吧,现在,尼基塔,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少年激动的神色几乎掩盖不住,我看着少年因为刚才那场战斗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好在尼基塔对我这个行走在多托雷身边的鹰犬似乎好感度一般,他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我示意身边的人让开一条道,然后伸手为尼基塔引路。


试验场地建在室外,尼基塔作为“失败品”被从壁炉之家送来当实验品的那一刻,几乎再也没能见到过外面的景色,而他身上的衣服,不过也只是用白色的薄布制成的短衣短裤而已。


他在冷风中瑟缩着,光脚踩在带着一层薄雪的土地上,身形晃悠。配上他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走得出去。


我有些忍不住地开口:“你真的没问题吗?需要我扶你一段吗?”


尼基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用!咳咳,你也是个坏蛋!离我远点!”


我:“……”


我无言以对,选择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多托雷的实验样本有能活下来的例子吗?当然,活力之家的阿巴斯或许算,可那是极为特殊的情况,自从来到至冬成为多托雷的副官后,我就从未见过实验样本被活着放走的情况。


第一个使用邪眼的实验样本啊,多么有研究价值,多托雷不可能只是得到一个“邪眼可以正常使用并且使用效果绝赞”这样的结果就善罢甘休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将这位实验样本最后的价值都榨取干净?


无论是研究邪眼的使用后遗症,还是使用邪眼的阈值,这位少年的价值,都远远不止于此。


我如此思考着,心中有些暗暗鄙弃自己竟然与多托雷那个实验疯子的思维趋同了,甚至在那位少年突然惨叫着吐血倒地的时候,我心里都只有“果然如此”这一个想法。


多托雷走过来,与刚才不同,他现在似乎连多余的一丝眼光都懒得分给地上这位可怜的少年了。


少年哀嚎着,似乎在承受剧烈的痛苦一般,他的眼睛,鼻子和嘴角都在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


“看来初代邪眼对身体的负荷很大,需要再进一步的优化和研究。”


他蹲下身,将少年腰间悬挂的邪眼勾下来,那枚邪眼的红色光泽已经变得很暗淡,一如少年那灰暗的双眸。


“余兴便到此为止吧,依照约定,我确实同意了你‘离开’的请求,但前提是你真的能离开这里,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没办法实现了吧。”


少年发出不忿的哀鸣。


只可惜,这样的惨状,无法引起在场任何一人的同情心,甚至少年的濒死,也只不过是为这场恶鬼的聚会增添了一丝乐趣而已。


我看着不远处那群实验员仿若要将少年立刻解剖研究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将已经昏迷的少年抱起来,这位年纪尚小的少年几乎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具躯体,居然在刚才战胜了一位强壮的愚人众士兵。


是邪眼,还是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呢?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我看向多托雷,从他那被遮住一半的脸上我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主人,那我先把尼基塔送回实验室?”


多托雷:“去吧,实验室那边有人等着,将1号样本送到那里,他们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这家伙,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尼基塔。


“是。”我说。


在转身的时候,多托雷突然又加了一句。


“把样本送完记得换一身衣服,休息室里准备了你的尺码的衣服,我不想看到你再穿着这身脏衣服回来。”


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今天刚洗完澡换的,但是胸前有被少年伤口蹭到的血迹。


这就算脏了?!那多托雷做实验糊的一身全是血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讲究过!


他脑子抽了吧!


我暗暗咬了咬牙,语气带上些不满:“是……”


多托雷甚至笑了两声!


这家伙,绝对是做实验把脑子做坏了吧!


我想起这两个月多托雷对我的态度,他减少了对我的恐吓,但对我的掌控欲也越来越强了,我每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比我自己还清楚。


而且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多托雷对我“动手动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他似乎很喜欢与我的肢体接触,而且总是采取一种居高临下的完全掌控的姿态,我为了讨好他,也做了一些没羞没臊的事……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一想到那些事我就有些头晕腿软。


看来得早点了解更专业的生理知识了,正好,之前拜托去须弥的人替我带的书也应该送到了。


我低头抱着怀中的少年走在走廊里,意识却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直到我似乎和谁迎面撞上了,额头一疼,一不小心竟然倒退两步摔倒在地上,怀里的人也被撞得掉到地上了。


“嘶……”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看,指尖多了一丝血痕。


谁的头……


这么硬!


我抬头看去,和一张妍丽的面孔对上,那是一张美得已不似凡人的少年的脸,蓝紫色的双眸里带着不耐烦的怒色。


“嘶,你这家伙,走路不长眼吗?”


妍丽的少年扶着自己的帽子,如此骂道。


这张脸……


我的意识迅速回笼,一瞬间如坠冰窟。


【丑角】从后面走出来:“斯卡拉姆奇,发生什么事了?”


被称为“斯卡拉姆奇”的少年啧了一声,把自己被撞歪的帽子摘下又戴上。


“被不长眼的家伙撞到了而已,你们愚人众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吗?”他冷笑着讥讽。


【丑角】此刻才看到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说:“塔德纳?你怎么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尼基塔,但很快移开视线,“多托雷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我嗫嚅了一下嘴唇,下意识地开口:“主人其实一般都不会把我一直带在身边的……”


【丑角】看我的眼神怪异了几分。


斯卡拉姆奇嗤笑一声。


那双再也不复清澈的蓝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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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眼睛挑剔地打量着我,最终化为一句:“蠢货!”


他看向【丑角】,话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呵,如果你们愚人众都是一些这样愚蠢的家伙的话,或许我该再次谨慎地考虑一下‘是否要加入你们’这件事。”


【丑角】叹了口气:“塔德纳平时不会如此的,他只是胆子有点小,可能被你吓到了。”


斯卡拉姆奇一脸不可置信:“哈?”


【丑角】看着我:“起来吧,塔德纳,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到没办法自己站起来的地步。”


我恍惚着站起来,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斯卡拉姆奇。


斯卡拉姆奇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干什么?可是你不看路先撞上我的,别想着把错推到我身上。”


我抿了抿唇:“我没有这种意思……”


【丑角】适时打断我们的话,他先是对斯卡拉姆奇说:“他叫塔德纳,是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的副官。”然后又对我:“这位是斯卡拉姆奇,来自稻妻,以后会成为愚人众的一员,成为我们的同伴。”


“呵。”斯卡拉姆奇回以一声冷笑。


我摸了摸还在疼的额头,低着头回了一句:“是。”


【丑角】:“我们先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会抓紧时间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那种事情不急。”斯卡拉姆奇的语气有些恶劣,“是这家伙先撞到我的吧?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好歹要给我道个歉吧?”


我咬了咬牙,大脑好像在被一把锯子拉扯着锯开一般疼。


是那个清幻剂的副作用,没想到现在发作了。


我闭了闭眼,弯着腰,语气有些虚弱地道:“抱歉,斯卡拉姆奇大人,是我没看路,冒犯了您很抱歉。”


我没能等到任何一个人的反应,因为有另一道熟悉的,此时此刻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


多托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里,他走到我身边将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身体一僵。


多托雷看了一眼【丑角】,又落到妍丽的人偶少年身上,笑意昂扬。


“很热闹啊,我刚结束一场实验,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景。哦,我还没自我介绍吧,你可以叫我【博士】,我是一名学者,塔德纳是我的副官,他似乎给你造成了一些不便,那么,请允许我替他向你表达歉意。毕竟塔德纳总是笨手笨脚的,看吧,只是让他帮我把实验体送回实验室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总是办不好。”


随着多托雷的声音,有两人出现将在地上躺了不短时间的少年抬起来然后带走。


我从多托雷出现开始就低着头,害怕被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虽然这样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你就是【博士】?”斯卡拉姆奇抬头与多托雷对视,“我听说过你,你很有名。”


“哦?我的荣幸。”


“他们都说你是‘怪物’,‘疯子’,是为了做实验不择手段的家伙。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不用和我套近乎,我也没兴趣认识你。”


多托雷的笑容更甚,他甚至笑了出来,那笑声回荡在冰冷的走廊里,没多少温度。


“看来我们的新同伴对我的谬误颇深啊。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与我对话,最好用更恭敬的口吻,斯卡拉姆奇,毕竟,你以后说不定还要来求我这个‘不择手段’的人办事,不是吗?”


斯卡拉姆奇冷着脸啧了一声。


【丑角】沉声开口:“好了,既然是新同伴,没有必要如此剑拔弩张,多托雷,收敛一点。”


多托雷点头称是。


“我们走吧,斯卡拉姆奇。”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多托雷目送着斯卡拉姆奇的背影,手指抚摸着我后颈的颈椎骨。


“如何,终于见到了故人,感觉怎样?呵,我忘了,他似乎连认都没认出你,对你的态度还那么差。”


我沉默着。


头被轻轻抬起,多托雷抚摸着我被撞伤的额头,那里的伤口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就被修复了,如今只剩下一点残余的血丝。


多托雷低头亲吻着那里,带来一丝丝轻微的痒意。


我忍不住伸手抓住多托雷肩膀上的布料,将自己送得更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沉闷而虚弱。


“主人……我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