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我追上了【女士】,这位对多托雷的傲慢嗤之以鼻的火之魔女看见我,皱了皱眉,是一副不愿意看见我的模样。


依照对执行官的尊敬,我还是行了礼。


“【女士】大人,愿女皇的威光照耀我等。”


我很少如此对其他的执行官展露敬意,行礼的动作也有些别扭。


【女士】笑容玩味地看着我:“塔德纳,【博士】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可是至冬的名人。无须对我如此恭敬,你效忠的对象只是【博士】而已,这件事,全至冬都知道,我可不想被那疯子认为是要拐走他的人。”


我有些局促地放下手。


【女士】对我的态度似乎一般,不像是方才在会议上的咄咄逼人,但也称不上太友好。她似乎不太想与我过从太深。


“对执行官持尊敬态度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也算是愚人众的一份子。”我说。


“好吧。”【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如果你希望如此想的话。我并没有干涉你想法的权利,那是【博士】才能做的事。”


她稍微直起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女士】还是愿意听我接下来的话的。


我稍微松了口气,整理一下思绪才开口:“我有一位朋友在稻妻,希望能拜托您帮我把这本书以及信交给他。”


我将刚才急忙返回房间拿的书和匆忙写下的信交给【女士】,因为时间太紧,装信的信封甚至是我从大一号的稿纸本上撕下来现折的,封口的胶水都溢出来了。


【女士】接过东西,随手翻开那本书。


“《千夜故事集》,须弥的书?难为你在至冬能找到这个。”


我有些羞赧:“是我以前来到至冬的时候带着的,已经是很古早的版本了,没舍得扔。”


“你是须弥人,对了,那也合理。”【女士】关上书,斜看了我一眼,“怎么,【博士】管你管得这么紧,连送东西都要专门来找其他执行官,他知道这个吗?”


【女士】指的是我找人给倾奇者传信的事。


《千夜故事集》是答应好的要给倾奇者的礼物,而那封信里,内容主要是告诫他尽量不要接触愚人众,离得越远越好。


“主人他……应该是知道的。”


多托雷故意给我留了这个机会,就是想看我会做什么,眼下我的动作,必然不可能逃过他的视线。


“呵呵,真是有意思,【博士】的副官费这么大的劲儿,放着好好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的力量不用,却来找我这个区区第八席。让我猜测一下……【丑角】方才派人来信要和我一起前往稻妻,是与【丑角】要做的事有关?”


完全正确,这位【女士】大人似乎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性格跋扈而不善于计谋。


【女士】继续说着:“【丑角】很少离开至冬,他的工作除了管住这群天资各异,心高气傲的执行官外,便是笼络有能力的存在,邀请他们加入愚人众。看来你的这位‘朋友’也在此列。”


我苦笑一声:“【女士】大人,您的猜测完全正确。”


“不试图欺骗一下我?这件事要是被捅出去,就算是【博士】,也不一定会姑息你。”


“没有必要。”我摇摇头,“您不是那种会被谎言轻易蒙蔽的人,同样,我相信您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相信?”【女士】冷笑一声,“你和我似乎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信任可言?”


“您的说法完全正确,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去相信。”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你这家伙,倒是和【博士】不太一样。”


“就当是对你这双漂亮眼睛的喜欢吧,你的忙,我帮了,不过要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女士】将那封薄薄的信夹进书页里收进去。


听到她的回复,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心里大概清楚这封信可能根本就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甚至更糟糕的可能,会给我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但是丹羽死前的委托,我虽然没有答应他一定能做到,但也说了会尽力而为。


如此,既然此刻依然能够做出些行动,就没有理由不去做。


“感谢您,【女士】大人。”我露出一个稍带着真心的笑容。


“道谢就不用了,我不习惯这种肉麻的东西。倒是你……”


【女士】突然俯身靠近我,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在这个距离,我甚至能够看到那双沉寂的,似乎在无数的燃烧后终于熄灭的空洞麻木的双眼。


紫色的眼睛。原来不是红色的啊。


我的心里莫名想起这样的话。【女士】喜欢穿带有大量红色的夸张衣服,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她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这样的想法。


【女士】伸出手,指尖抚摸着我耳饰上的蓝色试管,语气莫名。


“收好你的眼神,塔德纳,除非你想被那个疯子吃干抹净。”


“啊?”


我发出无意义的声音,瞪大眼睛看着她。


“就是这样的眼神。”【女士】手指轻弹,将那试管扔到我的侧脸上,我感受到一丝轻微的疼。


她说:“愚蠢的,清澈的,你恐怕还意识不到吧,你这双眼睛有多突兀。”她嗤了一声,“特别是在【博士】身边。”


“你和【博士】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想象不到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副官,还传出那些……离谱的言论。就算是我发善心吧,提醒你一句,小心点,别太早陷入进去。”


【女士】留下这串莫名其妙的话后离开了,徒留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什么意思?


什么“吃干抹净”,什么“小心”,多托雷难不成进化成改造人之后连食谱都变了,不吃五谷杂粮,改成吃人了吗?


说起来,我自从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多托雷进食了。


我觉得【女士】或许还有其他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未免有些太谜语了一点。


我忍不住摸了摸刚才耳饰打到的地方,大脑里莫名又浮现出前几天那荒唐的事。


“呜……不至于吧,这种事情,应该只有我和多托雷才知道吧……【女士】到底在说什么……而且就算是那种事情,说是什么‘吃干抹净’……主宾语错了吧。或许我该找一点更专业的生理书了解一下。”


我拍了拍额头,因为太过用力,甚至直到我回实验室的时候,额头上的红都没有散去。


路过的实验员看我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都吓了一大跳。


“塔德纳大人,您这是?”


我抬头看着这位实验员,脑海里立刻浮现起他的名字。


马克西姆,前段时间刚招收进来的新人,对“能够在第二席手下做事”这件事十分自豪但天资一般,所以现在只是在外围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我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马克西姆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您的额头,是磕到哪里了吗?”


我伸手遮住自己的额头。


“应该是的吧。”我敷衍道。


看这家伙还是一副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奇怪样子,我有些失去耐心。


我问他:“我之前吩咐要送来的晶化骨髓呢?送来了吗?”


或许是我的语气不太友好,这家伙竟然怕得抖了一下。


“都,都送来了,塔德纳大人,现在正在搬运呢。”


我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一般:“既然如此,你去帮忙吧,我还有事。”


“是。”马克西姆如获大赦,不多久就跑没影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想起马克西姆刚才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我莫名有些烦躁。


其实不只是马克西姆,最近,特指回到至冬之后的这几天,很多人对我的态度都变得很怪,那群执行官另说,现在就连愚人众的士兵和实验室这边的人,对我也是恭敬中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


我想起【女士】的话,她说有“离谱的言论”传出,是关于我的。


之后有空再查一下吧。


我如此想着,推开实验室的门走进去。


多托雷正在里面,身边环绕着一群人,这些家伙都是至冬颇有名气的学者,其中不乏早年出名的天才,只不过在这里,他们都只是协助多托雷实验的助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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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看见我稍微骚动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


又来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努力忽视这群人,走到多托雷附近,右手抚胸轻微弯腰。


“主人,晶化骨髓已经尽数运到这里的,现在正在卸货,我已经嘱咐让人送来部分到实验室,马上就会到。”


“我知道了。”多托雷说,“如此,有关测试晶化骨髓的实验流程就这样先定下来吧,你们按照要求去布置实验器材。这样的小事,不用我一步步看着吧?”


那些人惶恐地回:“是,大人。”


那群人很快散开,甚至不敢再朝这边看一眼。


我直起腰,多托雷走到我面前,将我的头抬起,说了一句:“张嘴。”


被多托雷接触的地方仿佛有一阵电流穿过一般,我抑制住怪异的感觉,听话地张开嘴。


多托雷检查着里面,过了一会儿,松开我,语气里多了些满意:“已经完全恢复了,看来这种程度的损伤并不会触发你体内力量的阈值,恢复速度依然是以正常线为标准。”


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太过用力地拍打皮肤会促进毛细血管扩张和血液充盈增加,表面在体表便是皮肤变红。看来这样最基础的人类生理反应也并不会被算在‘快速自愈’的范围之内。果然,与其说是‘无条件的恢复原状’,更像是‘在经历危及生命的伤害时产生的紧急自救’。呵,有趣的力量,判断的基准是什么?依照身体的无条件反射还是个体认知?”


我感到被完全看穿的毛骨悚然。


多托雷盯着我的大脑,如同呢喃般。


“如果切开大脑,你的身体还会快速恢复吗?不不,如果是无条件反射的话,或许只需要破坏脑干和脊髓就能够稍作检验。但是破坏脑干和脊髓会造成运动和意识的障碍,想要修复也很困难……”


那只抚摸着我额头的手转而按压着我的颅骨,我有一种要被切开研究的错觉。


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不只是说说而已啊!这个恐怖的疯子好像真的有用我的大脑做实验的打算!


草啊……


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把多托雷的手抓下来,讨好地弯着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卑微恭顺。


我亲吻着那只刚才还在我大脑上找地方开洞的手,多托雷应该没准备今天自己亲自上手做实验,所以戴着的仍然是日常那双布料柔软的手套。


我顺着那分明的指骨亲上去,多托雷没有拒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如同在观察一件实验品。


多托雷对我有别样的欲望,这点,从前几天的事,甚至是那次强迫的吻都可以看出。但我不清楚这样的欲望能否支撑我凭借此改变多托雷对我的一些态度,甚至是更进一步,谋求一些利益。


我需要活下去。


为此,我必须要尝试一下。


尽管,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其他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


我能够感受到周围偷摸看过来的眼神,只是碍于多托雷在场不敢光明正大,但我不能顾虑这么多了。


“主人。”


我几乎是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他。


多托雷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他抽出手,手指覆在我的唇上,颇具暗示性地按压着。


“你看起来学乖了不少,塔德纳。看来想要驯服你,需要的方式比较特殊。”


我的脊背一僵。


但好在多托雷看我的眼神至少不是在看一件行走的大脑切片样本了。


这或许也能算一件好事……


吗?


从多托雷那里好不容易脱身后,我扶着门口的石柱,心脏的震跳声几乎如同在耳边响起的一般,令我听不到任何一丝其他的声音。


嘴唇上残余着方才被按压的触感。


真是难以置信,多托雷竟然真的会任由自己被这种可笑的激素控制,竟然真的就那样……


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对我的实验想法。


我压抑着喉咙里轻微的笑声,想起至今与多托雷互相纠缠的记忆,不由得浑身发抖。


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