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说让咱们给他做媒呢!

没几天,刘信又来一趟,他是来送银子的。


“来送什么银子?”江衔月奇道。


钟五也有几分惊讶,“最后一趟上山打得的老虎和熊瞎子,都是完整的,我们都弄下山了。还有头一回上山的时候,老虎虽是都烧没了,但还捡了不少虎骨。就是这些东西卖的银子。”


其实这些东西,当时都叫知府带人全部拉走了。这事儿算是政绩,他要上报,总得有证据不是,他们参与的一众人,也是清楚这个道理,谁都不敢有二话。


要是细说,真说不得是衙门给的赏银多,还是他们自己卖这些东西分得的银子多。


没想到知府倒还挺有良心,除了上报的那些东西,其余的由衙门做主找靠谱的医馆药铺卖了,也卖了有两千多两银子。


这个钱就没什么你多我少的,是他们这四十来个人平分的,每人五十两。


钟五和江衔月白得一笔银子,倒是挺高兴的。


刘信还感叹,“也就你和昭明那我愿意跑,其他人那儿……”他摇摇头。


钟五也没细问,想也知道,当初衙门里分赏银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有异议,凭什么担同样的风险,你分得多,我分得少!


这又落一批银子下来,知足的自然高兴,碰上不知足的,就是给再多,他也没个好话。


柳昭明就是除钟五外,刘信想收拢的另一个人,但是也没收拢成功,弄得他来的时候还跟钟五抱怨,“山里头就那么好?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抛舍不下,看得比老婆孩子还金贵。”


江衔月当时就看了钟五一眼,想知道他跟刘典史说了什么,刘典史才有这句话。


钟五摸摸鼻子……他可什么也没说,八成是柳昭明说了什么话。


柳昭明是个直愣子,年纪比钟五大两岁,还没娶媳妇儿。他话比钟五还少,弓箭特别厉害,但跟钟五又是不一样的厉害。


钟五用尽全力能拉开五石弓,准头还算行,至少三十丈之外瞄准老虎脑袋不成问题。柳昭明就是视力好,准头特别厉害,能在三十丈之外瞄准铜钱的孔。至于拉力,比钟五稍差一点,但也不弱,所以当时让他和钟五组合,由他射装火油的罐子。


对钟五,柳昭明也是服气的,毕竟俩人武力值差不多的情况下,他觉着自己脑子是比不过钟五的,要是没有钟五那些主意,他们要想大获全胜,只怕要多出不少力,还未必能保全这么多人。


说起这个,钟五倒是又想起一茬,“那柳昭明,还说让咱们给他做媒呢。”


江衔月来了兴趣,银子都顾不得收,问:“他怎么想起让咱们做媒?他是看上咱们附近谁家的小娘子了?”


“那倒没有,”钟五清清嗓子,有淡淡的心虚。“这不还得怪小伍大嘴巴嘛!”


“我们在山上的时候,晚上我们几个围着一堆火休息,吃干粮那会儿,小伍就显摆你给他装的一兜干粮,说好吃,闹得大家都去跟他抢。


“他非说我也有,四哥也有。但大家就是看不得他瞎显摆,故意逗他,哪会真的过来跟我们要。


“你不是单给我多装一小瓶香菇酱嘛!我一打开袋子就瞧见了,吃的时候被小伍撞见,他就嚷着嫂子偏心。”


江衔月无语,这叫哪门子偏心,他要是不给钟五开小灶,那才叫胳膊肘往外拐呢。那小伍,看着挺机灵讨喜一孩子,怎么这脑子听着不太好使呢。


钟五继续道:“他这一嚷,好事儿的人就问咋回事,他就嘟囔开,说你给我开小灶,单给我装糖心糍粑和肉酱。不过倒也不是贬低你的意思,听他那话,还挺羡慕我的,说你厉害,还说你疼相公。”


还说以后也要找个这样的媳妇儿,这话钟五就没再说。小伍说的时候,他都想敲他脑袋呢。


“那这又怎么跟柳昭明扯上关系的?”江衔月很难想,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会主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另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给他做媒。这场景,想想都可喜。


“你别急嘛!小伍说了这话,大家都说他人小鬼大,倒是主意正。还说娶媳妇儿就是要娶你这样,对着外人厉害又知道心疼自己男人的……”钟五顺口就把自家媳妇儿夸成一朵花儿。


“你别给我戴高帽,快说!”江衔月推推他。


钟五腿有点麻,他换个姿势坐,“是是是,他们正夸着,没想到柳昭明就开腔了。”


“他说:”钟五端正神色,压低声音模仿柳昭明高冷的样子,“‘厉害有厉害的好处,不知道弟妹家里还有没有姐妹,若是有也给我说一个,我就想娶个厉害媳妇儿。’”


江衔月笑得东歪西倒,花枝乱颤。


钟五搂住她,笑着道:“大家都挺稀奇的,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听听就过去了。


“没成想,前几日在县城见面的时候,他又跟我提这茬,还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个清楚。


“还是那回事儿,请咱们给他做媒,不拘美丑,不拘贫富,只要性情厉害一点,知道一家人是一家人就行。”


“他这样说,恐怕家里也有什么不好言说的事情。”江衔月歪着头猜测。


“是啊,他是家中老二,上头一个哥哥,他爹娘偏疼他哥哥,不把他当一家人看。”


这还是钟五从别处听来的,现在跟江衔月一一道来。


“前些年,衙门修路征徭役,他那会儿还不到年纪,他家里就把他推出去。好在那回徭役没传言说得那样重,他遭了些罪,回家就分家了。就是他那老子娘,不安生,分家了也总过去闹,他也挺为难。”


“这样的长辈,难怪他有那样的要求。那你就这么应下了?关键是咱也不认识什么合适的小娘子啊。”江衔月想着钟五不至于应下这样没谱的事。


钟五也觉得自己没谱,摸摸鼻子道:“当时看他还挺可怜的,我就没拒绝。我这不想着,就算咱这附近没有,杏花里那边说不定有呢,你在家的时候就没有个手帕交什么的。”


“有啊,我跟董家几个小娘子玩得不错,但她们要么比我年纪大,成婚比我还早,要么就还小,也就跟宝儿差不多大,我就是想说,也说不上啊。”春娟的脾气倒是能对得上,就是她已经成婚了,婚后日子过得也挺如意,轮不上柳昭明。


钟五默了默,他要早知道她要提董家,就不跟她说这茬事儿。


江衔月丝毫没察觉他那拈酸吃醋的心情,自顾自道:“而且,柳家这情况,柳昭明要是立得住还好说,要是立不住,就算娶个厉害媳妇儿,也是给人找气受。你们可别以为女人厉害就不会觉得委屈,对于女人来说,这外人给的委屈那算不上委屈,自家人给的委屈,才真叫委屈呢。”


她说着,拢拢银子,让钟五去取匣子。她已经欣赏够了,现在要把它们装起来。


钟五弯腰取匣子出来,“你说得在理,我回头再跟柳昭明接触接触,摸清楚他的脾气秉性,咱们再说这事不迟。不过你还是留意着啊,我看他这人可交,应该不是拿不住事的人。”


这点江衔月也赞同,要真是脑子不清楚的,恐怕都不会说那番话,如今只看柳昭明只是面上明白还是里子面上都明白。就是这人选,她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江衔月不止自己琢磨这事,还让赵穗儿也帮忙留意着,她还跟江留青说这事儿,请他帮着参谋。


要不是陆氏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孩子,她也想找她商量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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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孩子,那孩子特别听话,除非是饿了尿了拉了会哭,其他时候都很沉得住气,很少哭闹。也好打发,喂他没味儿的米汤、米糊糊他也肯喝。纯豆浆、纯羊奶也吃得香,偶尔喂他喝一点带芋头味儿或南瓜味儿的羊奶,他就吧嗒吧嗒吃得可香,吃完还要回味,盯着给他喂饭的人看,看得人心都化了。


刚生下来巴掌大的小人儿,一点一点长成如今的模样,谁抱着都傻乐,谁看了都稀罕。


赵穗儿更是眼气得不行。钟静小时候是个闹腾的,要不是月子里陆氏和钟三照应,她只怕要被这个淘丫头逼疯。


到满月的时候,钟四已经能够很娴熟地照顾孩子。他也从照顾孩子中获得很大的乐趣,也习惯了白天上值,晚上带孩子的生活。


因着前段时间的事,钟四没打算办满月酒,钟老金不同意。


“得办。你如今有差事在身,就好好忙你的差事。我和你娘还年轻,孩子就放我们这儿照管着,满月酒也由我们操办,你就别管了!”


“还有,”钟老金怒目圆瞪,“也趁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你跟郑家再没有瓜葛,孩子跟郑家也没有瓜葛。”


钟四低下头。


钟老金又道:“等孩子大两岁,让你娘再给你说个贤惠媳妇儿。这两年,你就安安生生的,好好攒家业,不准自个儿沾三惹四。”


钟四点头应下,钟老金才喊老妻商量该请哪些人。


钟四有差事在身,即便他不吭声,也有不少人来贺喜。


不仅村里来了许多他没预料到会来的人,衙门里也过来不少差役,都是跟他打过照面,关系还过得去的,就连柳昭明都来了。


陆氏这段时间劳心劳力,人都憔悴不少,钟四不想让她再为几个为宴席的事情操劳,直接拿银子给钟老金,请他将做宴席这个事儿包出去,宾客到了只等着吃就行。


陆氏想想,应下来。如今外头挺流行这个,这也是一种体面,虽然贵得让她心疼。


钟老金还劝她,“你心疼他做什么,这钱花到这上头总比打水漂强!咱们养活他,如今又给他养活孩子,他给你你就接着,别替他省!”


又悄悄开导老妻,“老四还年轻着,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过,以后他还要娶妻生子的,还得咱们替他筹谋。还有这个小的,后娘怎么样还不好说,这会儿不多打算打算,他跟他爹以后的日子都难!”


钟老金叹口气,分家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只有更好的,没有更赖的,他们俩也能过几天松快日子。谁知这才半年过去,就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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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金请厨子做宴席,陆氏要管孩子,几个媳妇儿乐得轻省,携家带口过来吃席。


钟四抱着孩子出来给大家看看。


钟五陪着他迎客,等开了席,他陪着稍坐一会儿,就跟钟老金和刘信等人打过招呼,说要先走。


江衔月近几日着风,有些不大舒坦,这几天都没往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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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边孩子多,身子不如大人强壮,怕过病气给他们。


钟四去灶房端了一大盆肉片汤让他带上,“刚让师傅们从锅里盛的,还滚烫的,你带回去,省得五弟妹还要再做。”


钟五不接,“四哥,我不是跟你客气,只是月儿这几日不大舒坦,大夫说要吃得清淡些,我就是带回去,她也吃不得,看着还眼馋。”


钟四面露疑虑。因着老五送来一只奶羊,弟妹又给孩子做了几件小衣裳的事,大嫂二嫂看在眼里,总爱嘀咕两句。他以为弟妹生病只是托词,不想跟她们打照面,难道是真病了?


钟五哭笑不得,“她确实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小侄子的好事儿,她怎么也要过来的。本来我岳父也要来的,只是家里实在离不得人,才没亲自来道贺。”


江留青晨起送了礼过来,就又回去了。


钟四笑了,“等他长大一点,我带他去给亲家公行礼。”这才放钟五走。


他一走,柳昭明就坐不住了,跟主人家打个招呼,三两步跟上钟五。


啃着鸡腿的小伍摸不着头脑,匆匆将鸡腿啃个干净,跟刘信说了声,又跟钟四打了个招呼,也跟着走了。


是以钟五回家的时候,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两只大尾巴。


闻着味迎出来的沙漏和罗盘都不知道该不该叫唤。


它们俩懵了一下,马上汪汪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扯着钟五的裤腿把他往院里扯。


把江留青都引出来了。


钟五弯弯嘴角,摸摸它俩的脑袋,“好了,都是熟人,快请人进去吧。”


“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这是你朋友?”他看着柳昭明问,“这是小伍吧,一段时间没见,你又精神了!”


小伍被夸得心花怒放,乐道:“哪有,我看您才是年轻了呢!上回来看着还有些瘦气,如今胖些,脸色更好了,这看着哪像四五十岁的人啊!说是三十,我也信!”


江留青摸摸脸,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啊?哈哈,我最近是胖了不少。”


钟五扶额,拉着几人进院子,给他们烧水沏茶的空隙,去正院看看。


江衔月躺在床上,两手揪着床围上坠下来的穗子玩儿,看着有气无力的。


“怎么样,好点没有。”钟五坐在床边,给她掖掖被子。


“我好多了,本来晌午那会儿暖和,我都起来了,爹偏偏不让,说让我歇着,等彻底好了再动弹。我这躺得浑身没有一点劲儿。”江衔月嘟囔。


她其实也没生病,只是连着几日,早上起来就吐,一吃饭也吐,刚开始还以为是没注意喝了冷风的缘故,后来算算日子,她想着是不是有了。


只是大夫把脉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她又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夫开的药她都没喝,也没让他们煎。


江留青也有这个怀疑,他心里操心,就差不错眼的盯着,这才没在隔壁久待。现在,只有钟五这个糊涂蛋还毫无所觉。


他仔细看看江衔月,觉得她脸色比昨天确实好不少,又问:“荷包蛋吃了吧?”


江衔月点头,“孩子怎么样?取了名字没有?”


钟五取了条被子折了几折放在床头,扶江衔月起来,让她依着。


“看着长大不少,手长脚长的,窝在四哥怀里可乖了。四哥说等他再大些再起大名儿,如今就起个小名叫着,叫平安。”


名字这事儿从洗三就开始商量,也没商量出结果来。这马上都满月了,总不能人家问起来,连名字都说不上来吧,四哥这才拍板,就叫“平安”。


“好名字,希望他平安顺遂吧。”江衔月伸个懒腰,“我觉得我好多了,这会儿日头还好吧,我想起来晒晒太阳。”


钟五道:“日头还好,但有风,晴冷晴冷的,你还是别出门了,想晒太阳我抱你去榻上?那边日头好。”


那不是还要重新把被窝暖热?江衔月摇摇头,“算了,就在这儿吧。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你不舒坦,我在那儿也坐不住,那边有大哥二哥三哥老六他们支应着,用不上我,我干脆就回来看看。”


钟五摸摸她的手心,问:“是不是无聊?我给你拿小玩意儿玩,你想要小石头还是羽毛?我都给你拿来吧,你玩一会儿就休息。”


他说着,把江衔月装宝贝的小箱子抱过来,听她念叨一样,给她取出来一样,直把他睡的枕头都摆满,才停下。


钟五又道:“昭明和小伍过来了,这会儿爹陪着呢。我本来还想着让你瞧瞧的,可今儿个实在不是个好机会。”


江衔月想起身看看,被钟五拦下,“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儿个可冷了,也就炕上暖和点,你可别起来。”


又道:“我下午不能陪你,我把沙漏和罗盘喊来陪你?”


江衔月想想也是,不急在这一时,就道:“别了,它俩如今大点儿,总喜欢咬东西,上回把床单的边咬得不成样子。又不能训他们,一训就伤心,就难过,就垂着脑袋装委屈,我可受不了。还是就让他们在前头玩儿吧。你也赶紧去吧,别让客人久等。”


“嗯,我就在前头,有事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