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倒也登对
“我也是怕了他。”
目送着灵儿离去，龙女不自觉地低声嘀咕，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与忧虑。“可他确实是天赋异禀，连师父都曾动过收他为徒的心思。”
青鲤不解，好奇问道：“他是法力超群吗？”
龙女轻轻摇头，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法力倒是不强，倒是其他方面，尤其是悟性，远非常人可比。别人学得费力的东西，他一看便懂，别人迟迟无法掌握的佛法道法，他却能瞬间掌握。”她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这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地方。”
青鲤有些茫然地听着，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她好似许多事情都还只是一知半解，尤其是如何在这个仙界中立足。
“姐姐，我的法力也是如此，好似怎么练都没有长进。”
龙女见她神色迷茫，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我本欲让你跳黄河龙门化龙，可谁知被那泼皮截了胡，龙族虽也不算上三道，可地位自然远胜畜道...罢了，时间还长，用心慢慢来罢。”
青鲤听后，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可是...到底该如何做呢？”她依然一头雾水，对于修炼这件事完全没有概念。
龙女微微一笑，眼中满是鼓励：“你需学会如何调动体内的水气，化柔为刃。改日得空你我相聚南海，我自当教你修炼。”她轻声道：“水性温和，只要你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哪怕法力不足，也能弥补许多不足。”
青鲤听后，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目光中浮现出几分坚定与期待。
“谢龙女姐姐指教！”
......
庭间看似欢乐，席间则是不然。
哪吒与其他武将坐在席间，遥看着天女踏着莲步折腰，月宫嫦娥难得献舞，他却兴致不高。手中酒盏斜斜搁在指间，偶有人敬酒，他也只是敷衍地抬杯，酒未入喉便已放下，眼神淡淡扫过席间，似乎连说客套话的兴致都欠奉。
直至一眼熟身影来至他案前，他才懒散抬眸。
“许久不见，三弟面色红润，气色瞧着不错。”
“不错？昨个刚被猴子打的。”哪吒瞥了他一眼，看木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也懒得搭理他，端着金樽扫过殿中熙攘的仙圣，目光落在某个方向时，指节却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长廊内绿色罗裙轻轻摇曳，似是要将廊中少女融进莲池。青鲤正拉着龙女的手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百年来的生活，瞧琉璃灯光打在她侧颊上，又在她双眼中化作星星点点，他支着下巴，竟也不自觉勾了嘴角。
然后他就瞧见那煞风景的李木吒似是也瞧见了那二人，正要起身走去。
哪吒这才冷冷收回目光，径自坐到了木吒身侧，提壶倒酒，随手将酒杯往他面前一推：“二哥，喝酒。”
他又叫他二哥了！
木吒诧异不已，既高兴却又纳闷，他这弟弟怎么可能无事献殷勤？上次叫他二哥不就逼着他送鱼了嘛？
他有些警觉地看着忽然靠近的自家三弟，看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后背着实一凉。
“三弟盛情，可惜为兄早已皈依佛门，不再饮酒啊。”
“这是素酒。”
“可是...”
“怎么？素酒二哥都不肯赏脸？”
木吒见到他三弟都替他将酒盅抵在嘴边了，也只得作罢，老实巴交地饮了一盏，却又被哪吒递了一盏。
木吒也只好一饮而尽，抬头打量着哪吒：“三弟今日倒是难得有兴致。”
“少废话。”哪吒端起酒壶，又给他满上一杯，神色依旧冷淡：“喝。”
木吒再三推辞无用，只好饮尽。可这酒才刚落肚，哪吒便又替他斟满，一双冷眸扫过他，意味不明地道：“再来。”
“二弟三弟好兴致。”
木吒捏着酒盏，刚缓过一口气，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而来，步伐沉稳，气度端正。
“见过大哥。”木吒歪歪扭扭起身，作揖道。
“二弟。”金吒声音不轻不重，带着长兄的从容与威严，倒是颇有兴趣地瞧着面前兄友弟恭画面：“你们喝的尽兴，怎么不见叫上我这个大哥？”
“大哥莫恼。”木吒喝得有些多了，语气带笑：“三弟今夜兴致极高，连灌了我几杯，也不知是何缘故。”
...
“诶、诶，你们快瞧！”
同一时间，宫宴侧席，龙女早已落座，雕玉屏风后月宫仙女们拉着青鲤围在一起，掩唇偷笑，眉眼间藏不住几分窃窃私语的兴奋。
“快看快看，传言三位太子不睦，如今站在一处，真是难得的光景。”一仙女悄声道，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显然是因激动而失了分寸。
“可不是么，甘露太子稳重，二太子温雅，三太子虽年幼了些，但英姿风采却最是叫人移不开眼。”另一名仙女轻叹了一声，眼中满是欣赏：“你们说，若是放在人间的姻缘...”
青鲤愣了一下，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正好见到哪吒不耐地别开脸，衣袂翻飞间透出几分桀骜，而金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如刀。至于木吒，仍是温和周全的模样，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在二人之间打着圆场。
“若真要选一位，选谁？”有仙女眨着眼睛问道，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那还用说，自然是甘露太子，气宇轩昂，最是稳妥。”
“可我更喜欢二太子，虽不如甘露太子那般威仪，但温润可亲。”
“哎呀，他们二位可都已经皈依佛门，而且你们的眼光也太无趣了，明明是三太子那般的才叫人移不开眼啊，只可惜小了点...”
“我倒是觉得天蓬元帅也不错...”
几人越聊越起劲，当着青鲤的面就开始讨论起来，顾及她是龙女带来的仙侍之一，便也没什么顾忌。
“诶，青鲤你呢？你是龙女仙侍，自然是经常见到二太子吧？”
“啊？啊...算是吧？”
她自在佛门时就不会说谎，如今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心虚得紧，只得低头。
“那若是让你选一个，可是会选二太子？”
“选一个？”她挠挠脑袋：“选一个伺候吗？”
“选一个当夫君啊！”
“啊？”她刹那间吓白了脸，急忙摆手道：“我只是条小鱼啊，也不该是我选谁吧？”
“我们说笑呢，再说我们也只是些低微仙子，三位太子位列上神，照天规可是僭越之罪。”她们笑着打趣道。
“怎么？青鲤妹妹难道是真喜欢那二太子？”
“没有没有没有！”她吓得连忙摆手道。
“那是大太子？”
“不喜欢。”她的眉头不自觉皱起，只因想起那日自金吒来了后，哪吒那副失魂模样。
“那...便只剩三太子了。”
另一个仙女低声说道，转过头去瞧瞧那抹红衣身影，又回过头来见青鲤一身绿，笑道。
“这么一看倒也登对，一红一绿瞧着怪喜庆的。”
“不不不我怎么敢？”她吓得摇头摆手，低着脑袋不敢抬头，那仙女口中的话似是成了什么刺，只要她往那儿一想，脑袋里就一片空白。
“诶呀，脸红了。”仙女们调笑着打趣道，惹得青鲤是既窘迫又尴尬，手指都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