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讨她欢心
星宿殿的司命星君是一母同胞兄妹,自女娲造人之际便开始司掌命运。其兄大司命司生命全局,掌天道威严,而妹妹少司命乃掌管生命延续与福祉之神女。一神为阳、一神为阴,二人阴阳调和、各司其职、相辅相成近万年之久。
这么算来,也算得上是哪吒姥姥辈的人物了。
此刻的少司命入了殿内,颇为嫌弃地用手挥开屋内燃着的安神香,看着面前那总是盛气凌人的少年如今倒显得萎靡,道不由得觉着好笑。
“我当你是被那猢狲打了才这般挫败,可谁知是为了个仙娥。”
“我还以为元帅只会为凡间母亲才书信予我呢。”
她饶有兴趣地瞥了眼窗外,见那小丫头依旧在努力对着水塘练功,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
“是个实心眼的。”
她嘀咕着,转头见少年这才从案旁起身,懒散地给她斟了壶茶。
“废话少说。”他便将茶递给她便问道:“所以怎办?”
“什么怎办?”
“怎么留住她?”
少司命抿了口茶,直呼不好喝。抬眸竟看到那少年目光灼灼,冶丽的眸中似还有些血丝,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哟,不是开玩笑啊?
她看罢“扑哧”一笑,倒也不客气:“这便是堂堂元帅求人办事的态度?”
她话没说完,却见哪吒一记眼刀过来,将她手中茶杯夺走。
“不帮便滚,我换个人问去。”
少司命“啧啧”两声,见他依旧是这副德行也没同这孙子辈的孩子计较个什么,刚才权当逗他玩。
她抬起清丽的眸子,与少年的凤目相对,刹那间那戏谑之意不再,倒像是两把锋利之刃相撞,话中有话。
因此她转而起身,环顾四周便又问道:“你可知姑娘家喜欢些什么?”
“我知道还来问你?”
少司命被他呛地一噎,劝自己耐下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又问道:“首饰簪花买了么?”
“买了。”
“绫罗绸缎?”
“那一柜子全是。”
少司命飞快地想着,却又瞥见少女因为法术太弱蹲在莲花池边,所以问道:“这仙娥住哪?再为她添置些细软如何?”
哪吒朝窗外一瞥:“那池塘里。”
池塘里?
少司命扶额笑出声:“难怪她跑,凡间妖怪都得找个山洞当老巢,你这么大的元帅府连间屋子都腾不出来给她住?”
“鱼不本就是水里游的么?”
哪吒一闪而过的天真倒是着实让少司命开眼。
她哈哈大笑,似戳中他心事一般:“你当真只把她当条鱼看么?”
哪吒听闻微微挑了半边的眉,眼神不自觉瞧向窗外:“不然?本就是养着消遣的宠物罢了。”
“那你送我养了可好?”
“闭嘴。”显然少年不吃她嘲讽这套。
女子倒是冷笑一声,倒也懒得再戳破他:“你不听我,不如问问那仙娥自己想要写什么不是来得更快?”
“...她吐不出句好话。”
要么就是回南海,要么就是让他多招仙女进来。他都觉着刺耳。
想到这,哪吒目光微微凝滞:“我懒得同她说。”
少司命听闻一愣,竟看到少年那双墨瞳中少有地划过一丝落寞。倒是让她略感吃惊,暗叹自己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罢了,你既问我如何讨她欢心,那便给她收拾个像样些的住所吧。”
“谁说我要讨她欢心了?”
...她有时是真好想给这张脸来上一拳。
该说的都说了,少司命懒得再搭理他,转身一副告辞模样,却在推开门看见依旧在池塘边苦恼的少女时目光狡黠的一闪。
“仙娥留步。”她出门后遥遥喊道,见青鲤回头,她笑着走到她身边。
“啊,见过司命姐姐。”青鲤行礼道,毕竟也才知晓她身份。
“哦?你知道我是谁?”
“听风烈说的,他说姐姐掌管人间福祸姻缘,真是厉害。”青鲤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喊你姐姐会不会僭越了?”
“哪里?我最烦这些虚礼。”少司命倒是对这少女颇为好奇,总是不自觉地上下打量着,倒是让青鲤有些发毛。
少司命星君进去时笑眯眯,出来时又些气呼呼模样,这让她不禁反复思量,这神女究竟与三太子是什么关系啊?
“你不问问我为何而来?”
“我以为司命姐姐是三太子的朋友。”青鲤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我们自然是有些交情,可这次是他有求于我,关于你的。”
少司命笑着为面前小鲤鱼理了理鬓间簪花,看着这有些凌乱的头发,“啧啧”说道:“果真是那泼皮的手笔,只会束自个那发髻。”
青鲤只顾着听她上半句话了,张着嘴指了指自己,更懵了,关于她还能有什么事啊?
说实话,她也只是条啥也不会的小鱼精,关于她的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如何处置她呗!
完了完了,三太子不会是嫌她麻烦要把她送给面前的姐姐了吧?
青鲤吓得一惊,抬头看向面前貌似和蔼的少司命星君,心里刚落下不久的石头又在此刻被猛然抬起了。
“你这是怎么了?”
少司命见这小姑娘面色一白,双手捂着胸口的模样感到有些奇怪。
“莫越是刚才运气的缘故,我这怪怪的。”青鲤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又闭上眼:“似是这样就好些了。”
“果真是练功练猛了?”少司命笑道,倒也收了打趣意味。她本想着哪吒那儿扒不出些所以然,还想来这丫头这儿打探打探,可谁想到她莫名其妙地便不舒服了。
倒是和那泼皮一样,各有各的怪。
她倒也不见外,一把搭上小鱼的手脉,号了半刻,除了受惊般的心虚紊乱,倒也没别的恙。
这令她一头雾水,少司命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可受惊的,只得嘱咐这小丫头不宜太过操劳练功。
“那你自当好好休息,我改日再访。”她摸着下巴估摸着算了下:“莫约不下十日吧。”
不下十日就要将她带走了吗!
青鲤听罢险些两眼一翻就要撅过去。连那少司命离去都没意识到,一屁股坐在了塘岸上。
奇怪,太奇怪了。
她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想到,一边揉着自己胸口。慌乱,却又有种莫名的酸涩,这比刚才她以为要把这姐姐招进来时还要难受。
她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