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入局

路湘悄悄探出头来,瞧见明芳县主正领了一众人急忙朝外走去,心生一计。“谢家大爷的院子在何处?”


“那处。”明月指了指,忽也回过味来,急道:“姑娘三思!那谢家大爷年岁都能做你父亲的人了,且他已娶正妻,正头娘子可是县主!”


“那又怎样呢?”路湘此时已是不管不顾,“今日若事败,祖母与大伯父岂会放过我?”


“你瞧瞧那路泠月,归家几载事事不成,偏摆在祖母手边几日就教成了一个端得了几分千金架子的人。”


“你以为是她开了窍了?那是被打出来的,她混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


“自路泠月归家,祖母与大伯父事事偏帮于她,饶是她这样的人都能因此事被打得混身青紫,更何况我一个从小就讨不了他们欢心的人?”


路湘明白,寻上谢远自然是个下下之策,但也总比没有计策可用要来得好。


路正源素来只顾仕途,而路老夫人又是个一心只看中长子前程者,她与她的母亲寡母孤女不说,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兄长,今日她若不与谢家成事,明日也只会被送去旁人府中作礼。


思及此处,她自免不得多记恨秋蘅几分。


眼见明芳县主一行人已然走远,路湘不顾明月劝阻,这便朝着谢远的屋子中行去。


许是明芳县主那处出了急事,一时间,谢远院中竟也无人走动。


路湘探得谢远所在之处,这便打算了明月,自己独自入了内。


她先行将门闭上,随后一面撕下自己的衣裳,一面屋内的摆设都取下来放置于地。


她一壁撕,一壁走,不多时也就走到了谢远床榻旁。


榻上的谢远熟睡不醒,此时的他年已不惑,身量宽大,颌下胡须丛生,当真是让路湘厌恶至极!


她后退了几步,看着谢远屋内一众奢靡陈设,当即定了主意。


她回想着先时路二夫人所说的话,开始抓挠着自己的破碎衣裳处的肌肤,每一次都用了十足的力道,生生将自己弄得一身伤。


而后,她又弃了钗环,松了发髻,掀开锦被与谢远躺在一处,随后才弄破了身上的血包,好叫这血渍也沾了些许到谢远身上。


路湘背对着谢远,虽是阖了眼去,泪水却不住地从她眼角滚落。


今日屈辱,她必要报复!


谢侯饮得不多,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就也醒转了。


秋蘅在旁嘱了丁嬷嬷拧了巾子来,道:“父亲虽老当益壮,身子较大哥二哥还要康健,可也不好吃酒吃得这般醉呀。”


秋蘅料他一介男子不服年岁已暮一说,只得婉转了来劝,而此等作法也着实是得谢侯欢心。


“蘅儿说得是。”谢侯接了巾子擦拭了面容,一旁丁嬷嬷又将早就温着的醒酒汤端来与谢侯吃。


谢侯吃罢一盏,方道:“几时了?”


秋蘅看了眼屋内刻漏,道:“申时了,父亲还是先行起身更衣吧,没得歇得过长,晚间又睡不好了。”


谢侯自是应下,秋蘅这便退了出去,自传了两个支应人来伺候谢侯更衣。


谢侯更衣毕,外间也来人通报,言说路家人将要告辞。


谢侯离了院子,秋蘅自是相陪,两家人户自在厅中相会,左右一点,偏生不见了路湘。


秋蘅心觉不好,这便急忙叫玲珑带上疏雨斋内之人暗自要去寻路湘的踪迹。


未等玲珑退出去,外头明月就叫嚷了起来,言说谢远吃醉了酒强占了路湘去。


明月当众叫嚷出来,厅内众人面面相觑,一旁路夫人道:“你这小蹄子莫要胡说!”


“婢子没有胡言,大夫人,还请大夫人发发善心,快些去救救二姑娘啊!”明月一壁哭,一壁说,路正源这便叫她带路,要去往大房院中。


一行人匆匆行过去,因是有女眷在内,男子不便入内,秋蘅与路泠月一行未嫁者也一并被拦在外头,只路夫人与冯氏一道入内。


二人入内不久,便听得路夫人与路湘的哭声,不多时,冯氏便也出来了。


她瞧着外头谢侯铁青的面色,只得将目光投去秋蘅那处。


秋蘅左右环顾,道:“父亲,此处人多眼杂,不若先去正堂吧。”


谢侯瞧见冯氏的脸色,自是知晓今日叫路家人钻了空子去,只是心中再气,此时也不好在通院奴仆面前发作,一行便再次回转,一并朝正堂行去。


秋蘅命玲珑在屋外候着,待到路家人出来,再将她们引去偏厅。


“姑娘,你尚未出阁,这种腌臜事你还是莫要沾手过问了。”


丁嬷嬷同她行在一处,压低了声道:“大宅院里头,像此等算计之事素来都是有的,你没必要叫自己沾了这腥气。”


丁嬷嬷年已垂暮,此等事她亦是见过听过的,今日自那明月奔至众人跟前哭诉之时,她便猜到了。


此等丑事,若当真毫无算计,也合该顾着自家姑娘的名声,悄悄报与主人家知晓才是。


可她偏在众人跟前闹出来,不过就是为了逼迫谢家硬生生应下这门亲事罢了。


丁嬷嬷见秋蘅未有答话,只兀自朝着正堂那处走,这便上前拦阻,道:“姑娘,今日这事何如,都有侯爷定夺,您万不可沾上手。”


秋蘅止了步子,道:“嬷嬷过虑了,我不是想入插手此事,我是想寻一个地方,看看一众人的神色。”


听得秋蘅并不插手此事,丁嬷嬷这才宽下心来,这便陪着秋蘅一道隐在正堂外的一处假山后。


秋蘅到时,谢浓与谢漓已离了正堂,不多时便见路夫人独自入了正堂。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谢、路两家余下之人也都出来了,正堂之内,只余谢侯与路正源。


看到此处,秋蘅也不再多留,自是回了疏雨斋。


路湘入大房为妾,此事已成定局。


今日这一出,她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明芳县主。


谢烁与谢焰此时叫谢侯手下人盯着,而谢璨与谢煜闭门不出,谢逸虽是酒醉,但有冯氏在旁也不会有事。


而至于谢远那处,秋蘅本以为明芳县主也不会离他左右,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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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静坐了片刻,玲珑便从外间回来了。


她见屋内无人,这才轻声道:“侯爷已经同意,将路湘姑娘移做大爷妾室。只是,这事过于不文,便也不再操办,直接将路湘姑娘安置在大房院中了。”


“大夫人呢?”


玲珑又道:“大夫人今日不知是生了什么事,一直不曾出现。婢子着人去打听了打听,说是大夫人先时领了一众人去了璨郎君的西边小院。”


谢璨院子西边,便是关张秋兰之所!


秋蘅忽然明白过来,急道:“将疏雨斋的人尽数喊过来,叫她们不可再出院子半步,无论外间在传什么,都一律装作不知!快!”


玲珑见秋蘅如此,当即应下,一路小跑去将院中人唤回来。


果不其然,待路家人离开后不久,明芳县主那处便也闹起来了,言说是张秋兰招惹了乡间情郎,那情郎知她变心,入府行了刺杀之事。


当真是错漏百出的借口。


秋蘅听罢后,只叫院中人不得多嘴多言,这便独自倚在软榻上发愣。


疏雨斋中之人知晓今儿事多,主人姑娘家相必也是各有思量,便也都不敢打搅,只避得远远去。


又过了不久,便有又消息传来,路湘入大房院中,成了谢远的孺人。


只是,这事过于不文,谢家不愿再行操办,只叫路湘留下,叫路家人回府去收拾收拾,过几日送她的行李过来便是。


至于那些个礼节什么的,能省既省。


路正源本就只为了与谢家结个亲眷关系,自是无有不应,当即领着路夫人并路泠月一道回了路宅。


路泠月一路跟着路夫人回到侧院,半晌都没能明白这路湘怎么就忽然成了谢远的孺人?那谢远的年岁足以为路湘之父了!


路夫人坐到圆椅之上,瞧着路泠月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道:“还在害怕?”


路泠月摇头。


“罢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近几日都不要出院子了,免得沾上是非。”


路泠月忙不迭应了,小跑着离开了路夫人的院子。


金嬷嬷又将满屋的人都遣了出去,这才闭上门,亲自奉了茶来给路夫人吃。


“明明是我亲生的,怎么就没长我的脑子呢?”路夫人接过来,却只是叹了气,随后又将盏子摆回矮桌之上。


金嬷嬷行过去,顺势替路夫人捏起了肩。“咱们姑娘还是在外头多耽搁了几年,今日这事若换成蘅姑娘,只怕早就察觉不妥了。”


“那丫头到底是我悉心调||教多年出来的,手段自然是不会差的。”


“只可惜,她年纪太小,锋芒太露,这才叫何雯寻到了机会拆穿了她的身世,毁了我的一盘棋局。”


金嬷嬷又道:“可她如今还是视夫人您如亲母,那便足够了。”


听得金嬷嬷这话,路夫人不免荡了一抹笑。


“是不是亲生的,我能不知道?当年我第一眼瞧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我亲生的。”


“只不过,那时我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孩子了,再拖下去,就会叫何雯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