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错得离谱

他摸出手机拨打电话,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让苏帘玥离姜晚荞远点,再有下次”

厉初尘喝完最后一口粥,指尖还攥着姜晚荞常用的青瓷勺,便在药物作用下缓缓闭上了眼。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沉重,姜司遥盯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攥着床单的手突然泄了力。瓷勺从掌心滑落,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窗边的麻雀扑棱着飞走。

“装什么深情!”她猛地站起身,高跟鞋碾过洒在地上的粥渍,“喝了她的粥就满足了?那我算什么?”厉初尘眉心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抵不过药效的侵袭,再次陷入昏迷。

姜司遥望着他紧蹙的眉头,想起方才他呢喃姜晚荞名字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珠。

深夜的病房被月光浸得发寒,林媚踩着细高跟推门而入,香奈儿套装上还沾着派对的霓虹碎光。“怎么样?喝了吗?”她摘下钻石耳钉,语气里带着不耐,“为了这点破事,我推掉了和厉氏高管的晚宴”

“喝了。”姜司遥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然后又晕过去了。”

林媚冷笑一声,走到床边打量厉初尘苍白的脸:“瞧瞧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哪有半点厉家继承人的气派?当年就不该让你跟着他掺和”她伸手拨弄床头柜上的花瓶,水晶百合在她指尖轻轻颤动,“现在好了,股份也给了姜晚荞,你图什么?”

“妈!”姜司遥猛地转身,却在对上母亲嘲讽的目光时骤然泄了气。

林媚涂着朱红甲油的手指敲了敲床头的股权转让协议,精致的眉峰扬起:“不过是一碗粥,你就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姜晚荞那丫头什么心思,你还没看透?”

厉初尘在昏迷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姜司遥望着他额角新冒出的冷汗,突然想起大学时他为了给姜晚荞买生日礼物,连续熬夜做项目的模样。

那时他眼底有光,会在她递上咖啡时笑着说“谢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睁眼都透着疲惫。

“她不过是仗着过去的情分!”姜司遥抓起协议撕成两半,碎纸纷纷扬扬落在厉初尘枕边,“等他醒了,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林媚嗤笑一声,转身补了补口红:“对他好?别逗了,他不过就是厉氏家族的旁支。”她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记住,在京圈里动感情,只会输得连骨头都不剩。”

房门重重合上时,厉初尘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他望着窗边姜司遥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司遥”

“怎么?”姜司遥转身时换上温柔的笑,却在看见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时骤然冷下脸——那是姜晚荞俯身喂粥时,发丝扫过留下的痕迹。她抓起桌上的温水灌进他嘴里,动作粗暴得像是在完成任务:“喝完就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厉初尘被水呛得咳嗽,望着姜司遥转身时剧烈晃动的耳环,突然想起姜晚荞喂粥时的轻柔。

那时她会吹凉了再递过来,眼里盛着细碎的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目光里只有算计和怨怼。

“对不起”他低声开口,却被姜司遥的冷笑打断。

“道歉有什么用?”她走到窗边,指尖狠狠碾碎一朵刚送来的白玫瑰,“你心里只有姜晚荞,不是吗?”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如同她支离破碎的自尊,“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看清谁才是值得的人。”

监护仪的灯光在厉初尘眼底明明灭灭,他望着姜司遥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疲惫。原来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他和姜司遥之间,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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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珠宝店的水晶灯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姜晚荞望着玻璃展柜里的祖母绿项链,指尖在天鹅绒布面上轻轻划过。

厉风霆倚在一旁,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与柜中珠宝交相辉映,他抬手指向那抹浓郁的绿:“试试这个。”

导购小姐笑意盈盈地取出项链,姜晚荞却在触到贵金属的凉意时微微蹙眉。记忆中厉初尘曾说过,祖母绿太深沉,衬得她脸色苍白。这个念头刚闪过,便被厉风霆温热的指尖打断——他亲自为她戴上项链,指腹擦过她后颈时停留半秒:“比我想象中更衬你。”

店外突然响起快门声,狗仔队举着相机从花坛后窜出。

厉风霆眸色一沉,长臂将姜晚荞护在身后,黑色西装挡住所有镜头。

姜晚荞透过他的肩膀缝隙,看见闪光灯此起彼伏,突然想起大学时被姜司遥买通记者围堵的场景,掌心不觉攥紧。

“厉先生,这是今天的娱乐头条。”属下将平板放在厉初尘床头时,他正在用姜晚荞送的青瓷杯喝水。

屏幕上,厉风霆替姜晚荞调整项链的画面占据整个版面,标题赫然写着“厉氏掌权人携神秘女挑珠宝,疑似恋情曝光”。

青瓷杯“当啷”坠地,热水溅在厉初尘苍白的手背上。他盯着画面里姜晚荞微蹙的眉峰,想起她试戴祖母绿时的神情——那是她面对不喜欢的东西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喉间突然泛起苦涩,他伸手扯掉胸前的监测仪器,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厉先生!请您冷静!”护士冲进病房时,厉初尘已经挣扎着起身,输液管在手臂上勒出红痕。

他望着电视里两人被簇拥着离开珠宝店的画面,姜晚荞的身影被厉风霆的西装完全笼罩……

“关掉!”他抓起遥控器砸向屏幕,玻璃碎裂声中,姜晚荞的笑容被割裂成无数碎片。

护士手忙脚乱地呼叫医生,厉初尘却跌坐在床边,盯着满地狼藉的碎片——其中一片恰好映出他苍白的脸,眼底尽是不甘与痛楚。

门被推开的瞬间,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姜司遥晃了晃手机里的娱乐新闻,嘴角勾起冷笑:“姜晚荞早就已经攀上更高的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