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浮生为局我知青山乐

25. 第25章

侯府。


春泽回来已是深夜,见海棠苑的主屋还亮着火烛,轻声推门而入,屋内的人披着外袍坐在檀木书案前,手抵额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似乎睡着了。


她走近,想让她回屋内睡。还没到案几旁,坐着的人儿已惊醒,看清来人才放下戒备。


“府中什么情况了?”她当即问。


春泽:“将军尚未回府。听说皇上病危,皇上下旨让东宫太子监国,可太后依旧不放政权,将太子软禁于东宫,是侯爷进宫带着圣旨与太子一起赶往紫宸殿,而太尉调了大批禁卫军守在殿前,将军担心会发生什么变故,一直在宫中没敢回来。”


贺云卿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只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她虽然笃定沈毅宗不敢轻易的在这节骨眼上真的动兵造次,但总觉得心中不安。


霍砚川与太子联手,难道他想利用太子除掉太后势力?


她揉了揉额间,实在琢磨不透这个人的心思,又问:“那御象最终是如何驯服的?阿爹可有受伤?”


春泽答:“听闻今日驯服御象,七殿下也有不少功劳。当时有一头象暴走,几乎冲撞圣驾,七殿下眼疾手快,抛出火雷弹,象群畏火,不敢靠近才因此没酿成大祸,后来裴大人发现御象怕火,用火才将象群引回玉津园。将军没有受伤,倒是裴大人和七殿下在途中受了伤。”


火雷弹?她低声重复了这三个字。


“有什么问题吗,夫人?”


贺云卿轻轻摇头,对于裴无忌受伤一事毫不意外。无论何时何地,裴无忌总会顾及大局。岭南御象乃太祖平定岭南后所赐的祥瑞象征,象征着四海升平。若为护驾而伤之,岭南百姓难免心生怨怼,恐再起波澜。


春泽踌躇了半会,又道:“还有一事。今日高都头在府中见了我,让我转告夫人,江槐安失踪了。”


她目光微敛:“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高都头已悄然派人暗查,可至今不见踪影,怀疑已离京。”


贺云卿立即摇头:“不能,最近城门盘查得极严。他有通缉在身,断不敢冒然出城。”她垂眸思忖片刻,缓声道:“你一会去通知高长武,不必派人找他,将曲文成也放了吧。”


江槐安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想要蔡闻律的脑袋,想找他也不难。蔡闻律这个老狐狸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和踪迹,江槐安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春泽应声欲退,又被唤住。


“将夜行衣拿给我。”


春泽担忧地问:“夫人要去哪?明日一早还要回门,有什么事还是我去办吧。”


她边说边开始利落将头发高束在脑后,“你受了伤,还忙前忙后,你通知高长武后就早些歇吧。我去探探青城宫的状况,去去就回。你留着府中,若侯爷回来,还需要盯着。”


“还有,这几日府中在添用人,你安排几个机灵可靠的悄悄安插进去。”


交代完事情,便径直往南郊的青城宫去。


经历了白日动荡,整座城笼在紧绷的气氛里。重兵遍布要道,街巷间巡检的步伐尤显急促,每一盏灯火下都藏着戒备的眼睛,仿佛生怕再出半分差池。


青城宫戒备更甚,火光映照下,可见新扩建的祭坛已然坍塌,周围宫殿尽毁,只余几根残柱,伫立废墟之中。


贺云卿顿感意外,塌得这么严重?


远处数十名官兵列阵而立,甲胄森严,寒风中一名副将冻得鼻尖泛红,边搓手边嘟囔:“真他娘的背运,太子一监国,就叫咱兄弟们守这堆破砖头,吹西北风。都塌成这样了,守着还能自己长回来不成?”


“来,虞侯,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说着将酒袋递了过去


荣盛羽接过灌了一大口烧刀子,嗓子瞬间火辣辣的。


那官兵问:“虞侯,你说这偌大的宫殿说塌就塌,难不成真的是天愤?依司天监的话,有天灾降世?”


荣盛羽咂了咂舌,不屑道:“有没有天灾是不知道,工部的那几个老不死的天要榻,脑袋是受不住了。”


贺云卿听到他的声音,眸光微变,来不及细想,身形便迅速隐入暗影。她轻点碎石,身形一掠,已无声无息地跃入祭坛后方。


她小心地沿着祭坛的石柱缓步巡查,一圈下来,在一根柱子前停下脚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混杂着硫黄和硝石,沉沉地悬在空中,久久不散。


再靠近石柱时,鼻尖嗅了嗅,是营中常用的火雷所留下的味道。顺着气味,最终在一处半塌的废墟前停下。她俯身,拨开瓦砾与灰尘,果不其然,指尖蹭到了一层未燃尽的黑色粉末。


果然,是他。


她的眸光一点点变冷,眼神中泛出狠戾的锋芒,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原来从一开始,须衡的野心就在黑暗中肆掠地生长,而她却一无所知。


“果然是你。”冷森森的声音忽地在空荡的废墟中响起,仿佛从某个暗处渗出,带着诡异的气息。


她猛地转身,可几乎同一瞬,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破风而至,划破空气,直取她脖颈。然后只有一声轻响,身影已倒在残破的瓦砾间。


*


次日清晨,天未破晓,侯府梧桐苑外一片寂静,却被几声争执打破。


春泽坚持要见侯爷,耐着性子求道:“画影姑姑,此事紧急,关系到夫人,还请通传一声。”


画影与画墨并肩立于门前,宛如两尊不动的石雕,面无表情地回道:“春泽姑娘,如今不过四更,侯爷才回府歇下。就算今日是回门之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彩蝶听得气急,声音陡然拔高:“都说了是与夫人有关的大事!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罢,便不顾一切要往里闯。


画影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肩头,冷声呵斥:“梧桐苑岂是你说闯就能闯的?”


她下手毫不留情,指劲如钩,将彩蝶死死制住。彩蝶脸色一白,只觉左肩一阵剧痛,身子几乎都要坠下去。


春泽见状,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决意。她略一运力,袖袍翻飞间,掌风凌厉,直推向画影。


画影猝不及防,被震得连退数步,踉跄着撞在台阶扶栏上。她先是一惊,迅速地回神,举手出击。两人身影在廊前交错,几招下来,两人都不取优势。


“外头在吵什么?”


彩蝶闻言,急匆匆跑至门前,焦声道:“夫人自昨夜未归,恐有不测,还望侯爷派人去寻夫人。”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霍砚川神色极沉,眉头紧蹙,身着素白里衣站在门框旁,”你们夫人去哪里了?”


春泽如实答:“夫人说去一趟青城宫。本是说去看看便回,可眼下已经四更天了,夫人还没有回府。”


“她何时走的?”


“亥时一刻”


他沉吟片刻,没有丝毫情感地留下三个字,“报官吧。”


说罢拂袖回屋。


“侯爷!”春泽着急地唤住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青城宫昨夜就已有朝廷禁军看守,夫人若真出什么差错,本侯也束手无策,抓紧派人去府衙报官吧。”


彩蝶此时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不会武功,瞪圆了杏眼,与春泽对视一眼,似乎再说,看吧,还不如听我的,直接回将军府搬救兵。


夫家不行,娘家有人啊。


*


贺云卿再次睁沉重的眼睑,只觉头昏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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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昏暗潮湿。待视线稍稍清晰,才惊觉自己竟被困于南郊那处私藏玉石的旧库仓中,四肢反绑,麻木紧绷,连动一动都几乎无法。


她缓缓睁开眼,光线昏暗,空气中夹着潮湿与石灰的味道,四肢酸麻,手脚被紧缚得动弹不得。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片官兵,血迹斑驳。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立于火光之侧,身后是蔡闻律,正俯身低语。须炀闻声侧目,依旧带着那抹不怀好意的笑意,语气轻慢:“睡得可好?”


她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嗓音沙哑却稳:“睿王殿下,这是何意?”


须炀长得不像太子一般温和,也不像须衡那样透着少年的轻狂,他是那种无时无刻带着笑,却让人心里发毛。


“侯夫人的身姿妙曼,倒是与琼华楼的乐妓相上下。”


贺云卿听出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须炀没有回她,兀自道:“本王千算万算,将所有人都算进来,唯独落下了你。侯夫人藏得可真深啊。”


他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本王来猜一猜,你从赵玦那得到月明珠后,是你藏了起来,之后又因府中的表姑娘抓了曲文成,阴差阳错下,得知月明珠是与青宫城的玉料一道入京。”


“当你从贺云庭那得知,府衙暗伏锦玉阁的计划时,你通知须衡将京衙的人引往南水门,想玩螳螂黄雀的游戏,借助本王的手除掉太子,然后借着青宫城一事除掉本王,来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贺云卿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听他分析,越听却越觉得荒唐。她轻笑一声,嘴角含讥:“王爷为什么认为我与七殿下暗中勾结陷害王爷。”


他的嘴脸逐渐疯狂,“因为你放不下他!即使你无法抗拒圣旨嫁给了武安侯,你依旧与他一起筹谋着这一切,对吗?”


贺云卿没心思与他掰持这些,问道:“赵大人一家是你杀的?”


须炀耸了耸肩,做了个显而易见的表情,“但赵玦可不是本王杀的,那小子命短,我本差人在府中等他,谁知居然死在半道上。”


她看了看周围,堆满了晶莹剔透的各种宝玉异石,珠光宝气,反射出权贵的气息,冷哼一声,“为了这些玉石?”


须炀忽地收起笑意,眼神骤然冷冽,“若不是他那蠢儿当众献了所谓‘彩头’,偏偏那物件又是南靖王的遗物,本王为何要杀他?说到底,赵温满门的血债,你也脱不了干系,若非你那日执意提斗琴一事,后面这一连串祸事,又怎会发生?”


她冷哼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带讽刺:“王爷虽非储君,倒也学得一身天子架子。天下过错都能巧妙归于他人身上,果然气度不凡。”


说话间,她的目光似乎将他穿透,风从破窗中灌入,撩起她鬓边碎发,她站在光影交错之间,神情沉静,周身气场陡然一变。


须炀不由地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本王也懒得与你废话,今夜将你带来,自是为了成全你与七弟。”


她心头一紧,不安骤起,“什么意思?”


须炀不急不缓,似笑非笑地道:“本王已遣人送信给七弟。若他不肯说出青城宫坍塌的真相,那便让他深爱之人,将葬身于废墟。”


“阿卿——”


倏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呼喊声,紧接着是脚步声、马蹄声翻涌如雷,将整座库仓团团围住。


须炀眉头一挑,冷冷一笑,抬手朝暗处一弹指。唰地一声,数名黑衣人从阴影中跃出来,个个蒙面执刃,杀气逼人。


他看向她,语气凉薄又带几分玩味:“看来,你的心上人,更想要江山。”


随即眼神尽透杀意,狠道:“今日,便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在人世做不了夫妻,便去阴曹地府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