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 童养夫（15）

60.

“裴璟。”

许辞音残存了些理智。

“你先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叹了口气，对上裴璟的眼睛，认真道：

“打完戒指的那天晚上，我们聊完天以后，我想了很多。”

朝夕共处了这么多年，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喜欢时，许辞音第一反应是——

“或许，你只是把对家人的依赖误当成了喜欢，而且，我们住在同一个家里，如果以后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逢年过节，见面也尴尬，还不如......”

话还没说完，裴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紧抿起唇角，眼睫颤动几下，他看向许辞音，喉咙发涩。

“还不如什么？还不如索性现在就分开，对不对？”

怕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他有点不敢去看许辞音的眼睛了，便错开脸，喃喃自语道：

“所以，你才会跟哥说，让他跟你一起瞒着我，不告诉我你想去哪，你怕我缠着你。”

许辞音有点后悔。

她意识到，裴璟早就把自已困在了她那晚的那几句话里，想不开，排解不了，又不敢向她确认，只能一次次麻痹自已。

突然，她上前一步，俯身抱住他。

裴璟实打实愣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停住了，他听到许辞音的解释声：

“那时候，我不想让哥跟你说，不是觉得你麻烦、不想跟考一个地方之类的，只是因为我害怕，害怕你会因为想要跟着我，影响到自已的决定。”

许辞音了解裴璟，知道他虽然面上不说，实际上情感需求很高。

这么多年，他总是在等待着她的决定，然后在后面填一个一模一样的。

许辞音叹口气。

每当说到很重要的事时，她总会尽量控制自已，不要带着情绪说话。

她是想把自已的想法给裴璟讲明白，而不是幼稚的、无意义的争吵。

“裴璟，长大就是要面对更多事情，你要有自已的规划，无论是地区还是职业，只有自已真的喜欢，待在那里才会开心，对不对？”

像是不太熟练的安抚，说完这句话后，她还试探性地摸了几下裴璟的背。

很久都没得到过这样的拥抱，裴璟很依赖地抱紧她。

哪怕她说的这些他都懂，但在这样一个无关亲情爱情、只是为了安慰他而出现的拥抱里，裴璟冒出了无数委屈，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耍赖：

“如果......如果长大的代价是跟你分开，那我一辈子都不想长大。”

许辞音招架不住这么直白的话，她错开话题，说出自已一直在担心的事：

“裴璟，当时外公是在鹭城带你回来的，我想去的地方离鹭城很远。”

话题跳得太快，裴璟只觉得奇怪，不解问道：

“为什么提到鹭城，跟鹭城有什么关系。”

许辞音只以为他在嘴硬，便耐着性子提醒道：

“你不想去找自已的家人吗？”

毕竟按照外公当年的描述，裴璟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许辞音一直觉得，这么多年，如果没有那些事，裴璟平安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估计就不会长成现在这副别扭性格。

像棵生长在背光面的植物，枝条拼命朝着有阳光的地方伸展。

她说出这句话本是好心，没想到被裴璟这个敏感脆弱的会错了意。

把脸埋在许辞音颈间，他克制住委屈，哑声道：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把你们当家人，你之前说过的......”

“你在赶我走吗，不想要我了吗。”

许辞音只觉得自已在拆定时炸弹，又开始着急忙慌解释好一会。

相反，裴璟就像那越哄哭声越大的小孩，红着眼眶看向许辞音，借着机会，跟她翻起旧账来。

“你都不记得自已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就剩我自已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

许辞音云里雾里，皱眉道：

“我又答应你什么了？”

裴璟不说话，抬手摸过手机，闷头弄下手机壳，他从里面取出个薄薄纸片来。

许辞音凑过去看。

纸片上还是铅笔痕，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我承诺裴璟是许辞音唯一的好朋友、唯一的童养夫。承诺人：许辞音。]

看完最后一个字，许辞音又羞又恼，恨不得把那张纸团成一团。

“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看她这副表情，裴璟干脆错过脸，耍脾气道：

“反正你都不记得，说了有什么用。”

许辞音眯眼，揪着他耳朵扭了半圈，裴璟心里舒坦了不少，蚊子哼哼似的嘟囔道：

“就是之前，他们说程栩跟你是娃娃亲......”

许辞音想起来了，这不平等条约还是当初，为了哄裴璟那个不讲理的，她被迫签下的。

前面半句是真心话，后面那半句——

“我当时根本就不懂，童养夫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许辞音有点慌，口不择言地辩解道：

“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小时候随便写写......”

裴璟抿住下唇，沉默一会，失魂落魄地看她。

“随便写写？小时候哄我就可以随便写写，我当真了这么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

“所以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随时可以忘掉的人，不值得一提的人，我从小就在想，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可是越长越大，为什么会越来越疏远，只有我很在意这件事......”

原本还想解释，谁知裴璟越说越多，许辞音连句话都插不进去。

越听越烦，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说个没完没了，许辞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根源上制止。

她闭上眼，低下头。

唇瓣上是柔软触感，最后一个音节被堵在嗓子眼里，裴璟怔愣。

五感像是被封闭，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眨了眨眼，他不敢相信看着许辞音。

看裴璟跟木头人一样，许辞音后知后觉意识到尴尬。

用手背抹了两下嘴唇，她清清嗓子，垂着眼道：

“就你长了张嘴，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我又插不进去话。”

“我是那意思吗？我只是说爸妈不是为了给我养老公才收留你，总是胡乱揣测我的想法。”

裴璟还没从初吻这件事中反应过来，耳根红成一片，扯着手指，颠三倒四道：

“我以为......以为，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一个地方，是嫌我麻烦，不想要我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你总是对每个人都很好......”

许辞音拧他的耳朵，咬牙道：

“我有毛病啊，我要是不喜欢你，上赶着浪费时间，白陪你聊这么一阵，你得付我点心理咨询费。”

“再说了，我只是给你提供建议，到了报名的时候，你还不是想去哪去哪？我只是说，不要让我的决定左右了你的想法，又没嚷嚷着让你一定不能跟我报同一个。”

“你想去哪，我拦得住吗？我又没把门堵上。”

裴璟只觉得脑袋发晕，望着许辞音的嘴唇，他满脑子只有那句“我要是不喜欢你”。

他侧过脸，另一只手压在许辞音腿边，低头凑过去，很轻地贴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错了，我不该自已胡思乱想，不该不问你......”

许辞音脸热得不行，一把推开裴璟的肩膀，她起身，从加热杯垫上，拿过那杯红糖姜水。

“赶紧喝。”

裴璟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到桌边，又不满足地凑过去，眼睛亮亮地看着许辞音。

“干什么？”

裴璟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能不能再亲一下？”

许辞音脸烫，下意识闭上眼，还没凑上去，唇上就压下一片柔软。

“能不能快点喝，一会又凉了，还得重新热。”

裴璟犹犹豫豫地举起杯子，凑到嘴边。

他早就闻到那股姜味了。

“咳咳，咳咳咳......”

“好辣。”

许辞音故意道：

“辣点好，出汗。”

把抿了几口的杯子放到一边，裴璟勾勾她的手指，装可怜道：

“音音，我能不能去冲杯感冒药？”

知道他的身体素质，淋点雨也没什么，根本用不上吃药，许辞音抱起胳膊，挑眉道：

“做梦。”

度秒如年，等最后一口咽下去，裴璟突然侧过脸，飞快地在音音唇上，留下个短暂的吻。

知道他是在报复，许辞音抄起枕头。

“裴璟！”

“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音音......”

...

——if番位（童养夫）完——

（前几天系统出了点bug，一直发不了新文，也改不了旧章节，哈哈哈哈哈现在终于解决了，我又回来啦，继续更婚后番外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