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 童养夫（14）
57.
在相宜的房间洗了个澡，等冲完的时候，衣服正好也烘干了。
吹干头发，借了农家乐的厨房，许辞音抿着唇，站在菜板前，用小勺愤愤地刮姜皮。
去完皮的姜切片，片切丝，锅里烧的水正好冒泡。
扔姜丝，倒红糖，锅里的水很快变成红棕色，气味也辛辣起来。
三分钟后，端了杯呛鼻子的红糖姜汤，许辞音往房间走。
另一边，房间里，裴璟正坐在床边，整个人像是进了蒸笼一般，从耳根红到后颈。
刚才那一幕冲击太大，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房间里的，总之，从洗澡到烘衣服再到现在，他始终没有缓过神来。
脑子乱得像浆糊，一想起自已口不择言，说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就控制不住地后悔。
双手捂住脸，裴璟使劲搓了几下，终于控制不住，声音里带着崩溃。
“像个落汤鸡一样，好丑。”
“音音会不会觉得我很丢脸......”
走到门口，许辞音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已看起来严肃一点。
她也说不清楚自已现在是什么感觉，生气，又或者是恼怒。
但一个小时前，在屋檐下看到裴璟的第一眼，她的反应只有后怕。
这么大的雨，路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幸好没出事。
紧接着，被他铺天盖地的控诉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熬姜汤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冒出些气愤来。
冲动就算了，还不讲理，念叨个不停，弄得她连句话都插不上。
最后，许辞音越想越气，硬生生削了一整块姜，齐刷刷切丝，铺满了整个锅底。
反正有些人自已都不拿自已的身体当回事，她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辣死也活该。
绷着脸推开门，对上裴璟坐在床边，崩溃地把自已的头发揉成一团乱草，没揉几下，又捂着脸搓来搓去，许辞音愣了一瞬，突然有点想笑。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时不时伴着几声雷，她又压下嘴角来。
听到脚步声，裴璟动作顿住。
手还贴在脸前，透过指缝，他看到许辞音朝这边走来。
“音音。”
姜汤还热着，许辞音把杯子放到床头柜边，随即继续冷着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本来就胡思乱想了好大一会，对上她这副表情，裴璟心一紧。
他攥了攥手，仰起脸，有些犹豫地扯了扯她的袖口。
许辞音还没消气，三两下甩开裴璟的手，她垂眼，在床头柜里翻找起来。
一只手又不依不饶追上来，不烦人，只是默默捏着她的衣角。
裴璟小声问她：
“音音，你找什么？”
许辞音转头看他，没好气地命令道：
“闭上眼。”
裴璟有点怔，但还是乖乖照做。
眼前一片黑，他的心却打起鼓来。
莫名想起刚才在屋檐下，季相宜和林淩......裴璟眼睫微颤了几下，嘴唇跟着抿起又松开。
直到一阵凉意抵上他的额头。
“滴——”
机械音响起。
“您的体温为，三十六点七度。”
“......”
裴璟心里莫名空落落的，甚至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能睁眼了吗？”
“随你。”
裴璟睁开眼，声音里带了点怅然若失。
“量体温为什么要闭上眼......”
许辞音把体温计归位，嘴上冷冰冰的。
“因为看见你就烦。”
58.
红糖姜水晾到不烫嘴，许辞音端起来，一转头，对上裴璟红了一圈的眼眶。
他声音有点哽咽，不过很快压下去，更多的是倔。
“为什么看见我就烦，明明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是很担心你。”
拽了把椅子，许辞音气得不行，坐到裴璟面前，跟他面对面对峙。
“你自已说，我到底什么没告诉你？”
裴璟噎了噎，没等说话，许辞音就掰着手指，跟他算起账来。
“首先，戒指的事，我跟你说得很明白吧？”
裴璟抿唇，声音里带了点犹豫。
“是说过，可是它......”
许辞音瞪他。
“可是什么可是，丑也是我做的，是你自已不愿意信，觉得我在骗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璟顿了顿，又想到了其他的，别扭道：
“自从放了假，你一直在陪别人聊天，笑得那么开心，我一问你，你就敷衍我......”
许辞音觉得他分明是在倒打一耙，拿出手机，径直把聊天记录调出来。
“哪里敷衍你了，你自已看，我就是在和相宜聊天。”
指尖带着气愤，在屏幕上敲出响声，裴璟凑在她身边，一闪而过的，是她对话框置顶里，他的名字。
裴璟心一颤。
虽然在这里面，还有叔叔阿姨、哥、外公外婆，他知道那是属于家人的位置，但他就是高兴。
坐得离她更近了一点，裴璟小声解释：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周琰说，他看到了你们一起买花，外面又了大雨，你说不回家，我很担心你，你还在群里说是给同学过生日，可明明季相宜的生日不是今天......”
“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音音，我看到了林淩给你发房间号，我给你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打了好多个......”
说着说着，他眼底慢慢湿润，许辞音赶紧扯了两张纸，下意识给他擦干净。
气势弱了下来，她声音有点慌张。
“说话就说话，哭什么。”
“音音......”
两人坐得很近，几乎是面对面，裴璟再也忍不住，很委屈地凑了上去。
腰间环上一双手，许辞音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推开他。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压抑的抽泣声和雨砸在玻璃上的动静。
手里攥着潮湿的纸，许辞音又抽了两张。
夏天衣服薄，紧紧相贴，她耳根发烫，把裴璟往外推了推。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之前看着还挺正常，怎么一场雨淋完，他变得这么......粘人。
“我当时手机没电了，后来一直放在房间充电，没听到电话，相宜过的是农历生日......”
她声音很轻，絮絮叨叨说着，裴璟只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鼻间满是香气，他分不清是她头发上的还是衣服上的，只觉得安心又好闻。
“音音。”
许辞音只觉得耳朵快被这两个字磨出茧子。
“怎么了？”
裴璟攥了攥手，鼓起勇气道：
“刚才，在外面，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没有。”
半晌，没听到许辞音的回应，裴璟喉结滚了几下，一字一句道：
“我说我喜欢你，不是家人朋友的那种喜欢。”
“是想......想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59.
喜欢上许辞音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简单到裴璟都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仿佛从有记忆开始，音音在他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地位。
她敏锐又善良，面面俱到，很小心地保护着他的自尊。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的目光都习惯性地黏在她身上。
喜欢到一定程度，心思根本无处隐藏，以至于当初，周琰才观察了三天，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喜欢许辞音，从对喜欢这个词还懵懵懂懂的时候，裴璟就知道，他喜欢她。
提前被相宜打了预防针，加上已经是第二次从裴璟嘴里听到这句话，许辞音不至于慌乱。
视线交错，对上他小心翼翼又带着期待的目光，她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许辞音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尤其是他的手紧揽在她的腰间，半点不挪动，下巴时不时在她肩膀上蹭一下，像是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