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七月九日

弗兰克走出图书馆,天色已开始放亮。

“这一夜过得还真是漫长啊。”弗兰克伸了个懒腰,打算回旅馆好好休息一下。

他左右的看了看,发现旁边没人‘啪’的一声就消失在了这里。

下一秒,旅店旁边的小巷子里,弗兰克就出现在那里。

小巷正有几个小混混在打劫。看见弗兰克都吓了一跳。

一个小混混拍了拍旁边的人:“你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们没有眼花”然后轻轻的挥了一下魔杖。

不管是小混混还是被打劫的那个人都晕倒在了地上。

“感谢洛哈特教授吧,要不是他的精心传授,你们的记忆可能真保存不了那么完整。”

随着弗兰克魔杖的挥舞,躺在地上的这群人,脑袋上都飘出一缕缕银丝。

这银丝正是他们的记忆,弗兰克将这些记忆放在同一个小瓶子里,就顺手的放在兜里,然后离开了这里。

弗兰克回到房间,开始继续翻看着,从图书馆中得到的这本书。

他对祭祀这一部分非常感兴趣,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的祭祀是迈锡尼人。

迈锡尼人会在祭祀时杀死牲畜,用于祭神,但是只有在分食祭肉的宴会上,参与仪式的麻瓜,才能确认彼此间共同的信仰。

书中写的非常清楚,这些宴会的出席者,既有男性也有女性,换句话说,在迈锡尼人的社会里,男女是非常平等的。

甚至还会有女性驾驶战车观看战斗,夺取战利品,用于祭祀神灵。

弗兰克笑了一下:几千年前,迈锡尼人的女性就和男性的权力一样,结果现在,各种女权运动开始兴起。真是世事无常啊。

但是没关系,反正大肠包小肠的,不会是弗兰克。

弗兰克看了一会儿书,感觉自己有些饿了,就离开了房间,走到餐厅去吃点东西。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这间旅店有着二十四小时的餐饮服务。

即便现在才早上五点半,已经开始有了早餐。

弗兰克在进入餐厅的时候,顺手抽出了一份报纸。

毕竟这个年代的手机还不可以玩,吃饭之前我看点儿东西,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又不能把魔法书拿出来,正好餐厅门口有报纸,首先拿一份看一看。

只是打开第一页,弗兰克就已经呆住了。

上面写的时间是:七月九日。

弗兰克猛地站起来,顺手抓住给他上菜的服务员。

“今天已经七月九日了?”

服务员虽然很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用的奇怪口音的英语说:“是的先生,今天已经七月九日了。”

弗兰克挥了挥手,放开了服务员。

服务员一头雾水的向弗兰克鞠躬,然后离开。

“我是七月七日入住的酒店,晚上去的图书馆。今天凌晨出来。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他猛地一拍手:那间图书馆里面的密室,那里有着时间类的魔法。或者说那是一个时间流速缓慢的小型秘境?

算了算了,不想了,今晚就坐飞机回雅典。

弗兰克打定主意,吃完饭就上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在亚历山大转一圈。

买点东西给朋友们,晚上就走。

-----------------

阳光像融化的铜汁泼在亚历山大老城区。

弗兰克踩着被晒软的柏油路拐进港口附近的窄巷,咸腥海风突然被浓烈的香料味截断。

褪色遮阳棚下堆积着成捆的纸莎草画,靛蓝与赭石颜料在热浪里蒸腾出古老文字的气息。

铜器店老板用沾满绿锈的榔头敲打托盘,叮当声混着阿拉伯语叫卖在石墙间折射。

弗兰克抹了把脖颈的汗珠,手指抚过挂满整面墙的护身符,黄铜圣甲虫的翅鞘划破指腹,渗出的血珠在浮雕荷鲁斯之眼上凝成暗红琥珀。

“东方市场比沙漠更灼人。“摊贩笑着递来薄荷茶,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莎草纸包装的香膏。

弗兰克嗅到乳香与没药纠缠的雾霭,二十埃镑纸币边缘卷起毛边,像尼罗河芦苇擦过掌心。

驼铃从巷尾古董店传来时,他正用生锈铁夹翻开一叠1930年代明信片,发黄的照片里希腊式立柱正被咸涩海风缓慢剥蚀。

海水蓝瓷砖铺就的露天咖啡馆突然撞进视野,冰块在鲜红石榴汁里咔啦碎裂。

弗兰克瘫进藤椅阴影,青铜秤盘还在视网膜上摇晃,秤砣坠着四千年前的星光。

弗兰克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向远方望去。炙热的空气,有一种被火焰燃烧的感觉。

暮色将市场染成蜂蜜色时,铁皮顶棚蒸腾着白昼最后的暑气。

弗兰克用亚麻手帕第三次擦拭后颈,汗珠仍顺着脊背滚进皮带扣里。

麻瓜的世界,还是尽量不要使用魔法为好。省的麻烦,虽然弗兰克不在意麻烦。

他在香料摊前驻足,肉桂与枯茗的辛香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摊主指甲缝里嵌着藏红花粉,正用豁口的铜勺舀起一捧乳香。

“纯正的。“深褐色手掌晃动着树脂颗粒,阳光穿过琥珀色结晶,在褪色的蓝袍上投出碎金斑点。

弗兰克摸出半卷埃镑,纸币边缘被汗浸得发软。

讨价还价声裹在热风里,远处铁匠铺传来断续的敲击声,像首走调的安魂曲。

转过堆满椰枣干的板车,铜器铺子突然撞进视野。

数百件黄铜器皿倒悬在铁丝网上,晚风掠过时发出空灵的震颤,仿佛悬在时光之外的编钟。

店主用橄榄油浸泡的软布擦拭着雕花水烟壶,花纹里沉积的铜绿像尼罗河三角洲的古老沟渠。

“法蒂玛时期的纹样。“枯瘦手指点着壶身凸起的莲花,凹陷的眼窝盛着最后的天光。

弗兰克鬼使神差买下巴掌大的铜盘,指腹抚过凸起的圣甲虫图腾时,金属残留的余温让他想起机场滚烫的地面。

市场尽头飘来烤鸽子的焦香,穿灰袍的老人正往泥炉里添桃木炭。

弗兰克用新得的铜盘托住油纸包,油脂透过莎草纸渗出来,在盘底积成小小的金色湖泊。

暮色里的叫拜声从海港方向涌来,铜器们突然集体嗡鸣,惊飞了檐角闭目养神的白鸽。

“啊”他站直了身体,大大的伸一个懒腰。该回雅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