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元子的必胜计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就算我侥幸，用尽手段，暂时封印了祂的主体意识……”
虞九溟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
“可祂的执念，就像跗骨之蛆，刻印在我的本源里！”
“我根本无法违抗！”
她猛地指向凌宇和元子。
“否则，你以为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两个能在我面前活蹦乱跳到现在？”
“凭什么我一次次放任你们恢复，却从不下死手？”
“不是我不想！”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怨愤与不甘。
“是我做不到！”
“祂的执念不允许！祂不允许我伤害‘源初之神’的意识化身，也不允许我彻底毁灭潜在的‘同类’！”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
“一个连自我毁灭都做不到的，可悲的囚徒！”
凌宇沉默了。
元子的光团也停止了闪烁，静静悬浮着。
这场看似永无止境的“熬鹰”，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意志对抗。
更是三个被困者，在各自的牢笼里，进行着一场身不由已的挣扎。
谁，都没有真正的选择。
混沌能量的翻涌，随着虞九溟情绪的宣泄，渐渐平息。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这片精神空间。
元子的光团悬浮在空中，光芒微弱，似乎也被这沉重的事实压抑。
过了许久。
元子的光团忽然闪烁了一下，打破了这片凝固。
“咳。”
它的意念波动带着一丝刻意的清嗓意味。
“那个……虞大美人，还有小宇子。”
元子的光芒逐渐稳定，甚至带上了一点它惯有的活跃。
“我这里，倒是有个想法。”
“或许，能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凌宇的意识微微一动，看向元子。
虞九溟低垂的眼睑掀起，眼神依旧冰冷，却也投向了那团光。
“说。”
她的声音沙哑，不带任何情绪。
元子的光团晃了晃。
“凌宇小子要解除【两心同】的影响，对吧？”
“这事儿，还真需要你的配合，虞大美人。”
“毕竟，现在那些【两心同】的持有者，或者说，那些魄曜的碎片意识，某种程度上，可是在你的‘领导’下。”
“虽然，你也是借着魄曜残留的意志在行事。”
元子顿了顿，光芒闪烁得更快了些。
“而你的目的，虞大美人，是彻底摆脱那个执念的影响，对不对？”
“获得真正的自由。”
虞九溟没有回应，
可能是她无法主动承认，
不过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这两件事，其实可以一起办到。”
元子的意念波动中，透出一股自信。
“凌宇小子，他有个顶级天赋，叫做【异构】。”
“这个天赋，非常特殊。”
“它可以……重构！”
“他可以重构自已身上的【两心同】这个天赋。”
“在重构的过程中，剔除掉魄曜那该死的执念影响。”
“如此一来，你，虞九溟，还有那些因魄曜碎片而诞生的其他意识们，都能获得真正的独立。”
“不再受任何意志的操控。”
元子开口的瞬间，凌宇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家伙的计划。
所谓的失误，锁血大战无限回血，
还有漫长的熬鹰，
其实都是它算计的一部分。
也不是算计，这是博弈。
作为博弈的双方，元子先通过这漫长且无止境的争斗，展示出了博弈中最坏的双输结果，
或者至少，也要展现出足够的战斗力和意志力，
让虞九溟听得进去他们说话。
然后再给出自已的所谓双赢方案，
所以直到现在，
它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提出通过异构处理虞九溟问题的方案。
虞九溟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真正的独立？
摆脱那亿万年的枷锁？
但她的理智很快压下了这丝悸动。
“条件呢？”
她冷冷地问。
元子的光芒微微一暗，似乎有些迟疑。
“条件，也是凌宇能做到这件事的前提……就是……”
“重构【两心同】，凌宇小子，必须成为这个天赋的主导者。”
话音落下。
虞九溟脸上的冰冷瞬间凝固。
随即，一声轻嗤从她唇边逸出。
那嗤笑声带着浓重的讥讽，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咯。”
她看着凌宇，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天真的笑话。
“主导者？”
“你的意思是，我的主人，从魄曜那个疯子，换成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这算哪门子的两全其美？”
虞九溟的声音重新变得妖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元子的光团稳定下来，没有因为虞九溟的讥讽而波动。
它好像早就料到虞九溟不会轻易接受。
“对于你来说。”
元子的意念平静送出。
“不会比现状更差了，不是么？”
这话语不带情绪，却比任何激昂都沉重。
虞九溟眼中的寒冰，似乎再次多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元子继续开口，声音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冷静。
“事成之后，执念解除。”
“你，还有骸影岛的其他人，只是有了一个需要效忠的对象。”
“这听起来不算美妙。”
“总好过现在。”
“一不留神，就要被魄曜那空白的意识抹杀所有个体意识。”
“那种结局，比效忠更可怕吧。”
这种结局，凌宇和元子已经见到两次了，
元子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在强调。
“而且，没有了执念的影响。”
“只要不伤害凌宇。”
“不选择背弃凌宇。”
“你们，至少是真正独立的人。”
“不用再日夜承受那跗骨之蛆般的折磨。”
“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正的随心所欲，虽然有个小前提。”
虞九溟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那亿万年不变的妖媚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纯粹的怔忪。
“也不用一直窝在这个由战尊神躯化作的岛屿上。”
“这囚笼，再大也是囚笼。”
元子的意念带着一种诱惑，一种指向远方的可能。
“你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去看看蓝星之外的世界，而非困守一隅。”
“甚至，可以去渊域之中闯荡，见识真正的广阔。”
“又或者，去太始文明的遗迹看一看。”
“亲眼见证那早已消逝的辉煌，不再是传说。”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石子，投入虞九溟死寂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