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平安结

那是乐巧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堪比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她乖乖的奉献了自己唯一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刻意的迎合讨好。在对方意乱情迷之际,无意间说出了背后的真相,“你得罪了邓家的人,邓家要灭口……”


邓家?她不认识什么邓家人呀?


乐巧忍着恶心,故意逢迎,柔软的躯体也格外配合,娇柔的声音处处透着魅惑,“奴家……奴家不认识什么邓家人呀?”


“诶呀,好哥哥你轻一些,奴家……奴家受不住呀……”


“好哥哥你告诉奴家,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言罢,又梨花带雨地娇嗔了两声,哄得身上男人顿时失了理智,也不顾那三七二十一,脱口而出道:“就是和弘文伯府有姻亲的邓家。”


乐巧脑子“嗡”的一声响,弘文伯府和她有仇之人,除了萧元荷还能是谁?


她咽下心底翻涌的恨意,瞅准时机,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朝着身上人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对方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乐巧犹不解气,拿着石头在那人头上又砸了七八下,直见有暗红色的血液涌出来,才扔了手里的石头。害怕的望了望四周,看见没人,也不顾不得瞧人死没死,拢好身上的破烂的衣衫,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去。


渴了喝山泉水,饿了挖草根,见人就乞讨。只要有口吃的,占点儿便宜算什么?


最后遇到一个好心的农夫,赶着牛车送了她一程,才让她终于又回了京师。可偌大的京城,她能去哪里呢?


在街上游荡乞食间,遇到了南烟。也是巧了,那日姚三爷带着二姑娘在街上闲逛,专拣热闹的地方凑,南烟一路陪着,一眼瞧出了狼狈的乐巧。


乐巧很清楚,如果自己将逃出来的经过隐瞒不说,眼前人不会轻易信她,只有真正了解她的遭遇,才会放下心防,去可怜她,去真心地帮助她。


乐巧发泄过后,顶着无尽的屈辱,将自己藏在被子底下,等待归宁的宣判。


归宁听完,胸口一阵阻塞,话语间也多了几分悲悯,保证道:“你放心,我今日听过的话,绝不会对外人讲。”


南烟也在一旁宽慰道:“老伯爷在世时,曾有一个外室,老太太刚想接到府里来安置,就被一把火烧死了,一尸两命。邓家就爱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南烟揭邓家老底,无疑是告诉乐巧,她们不会向着邓家。


吐完心中块垒,乐巧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前路在何处,已是残破之躯,如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世间?可她又不甘心,想重返赵家,又没有勇气。


南烟为了安慰她,主动说起萧元荷的事,“害人终害己。大姑奶奶设下毒计要害姑娘性命,自己也遭了殃。她从马车里摔下来,不仅孩子没了,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萧元绰曾托归宁帮忙寻找民间大夫和偏方,南烟偷听了几句。


归宁横了南烟一眼,示意她少说几句。


乐巧闻言,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是老天开眼,报应不爽,她活该!”


归宁趁势继续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值得她不惜赔上自己也要报复你?”


归宁始终想不明白,萧元荷为什么那么着急对乐巧动手?甚至连年都不想过了?


乐巧终于把盖在头顶的被子掀了下来,露出哭得红肿的双眼,哑声道:“我猜应该是和一个老和尚有关系。”


归宁心中“咯噔”一下,“什么老和尚?”


乐巧擦了擦眼角淌下来的泪道:“我曾经跟踪过萧元荷,她经常去明渊寺上香。就在出事的前几天,她还去过,只不过她那天回来后脸色很差。我很好奇,猜测她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就让丫头趴在窗户底下偷听,听到了萧元荷正和自己的奶妈说老和尚、药方等话。”


“具体的没听太清楚,那丫头刚听了个头,就被趴在房檐上的狸奴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被里边人听到了动静。她再不敢多留,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给我说了情况。”那狸奴正是萧元荷从小养到大的橘猫。


“之前她虽看不惯我,我也没主动往她跟前凑过,都是躲着她。也就是得知她利用吴明算计我之后,我一直暗中注意她的行踪。其他事情都很稀松平常,唯有那件事最特殊。”


“老和尚”、“明渊寺”、“药方”,这些关键字眼,旁人听不出问题来,归宁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原来范氏那番话,真不是故事。萧元荷和邓氏都喜欢去明渊寺上香,老和尚的事情刚刚传出来,萧元荷就迫不及待地要对乐巧痛下杀手,这其中应该不是巧合。


归宁将从杨老夫人那里听来的事,详细地说给二人,这话无形间提醒了乐巧。乐巧曾陪着赵太太和萧元荷一起去过明渊寺,非常笃定道:“萧元荷去过明渊寺后山,我很确定,她一定是害过人,所以才做贼心虚。”


归宁思忖道:“害过人,乐巧姑娘认为她害过谁?”


乐巧十分笃定道:“她一定是想害赵太太,害死了婆母,好拿捏二爷。”


归宁却不这么认为,乐巧在赵家讨生活,自然只能从赵家的事情着眼考虑,但归宁认为症结应该是在萧家,所以萧元绰才会着急,姜妈妈才会莫名其妙死亡。


不过归宁尚未开口,南烟先道:“要是真想害赵太太,劫匪劫车的时候,怎么就轻易放过赵太太了呢?追着你不放,岂不是舍本逐末?”


乐巧却道:“我身份卑微,不值得赵家倾尽全力,甚至都不值得报官。若是赵太太出了事,定然会闹得满城风雨。查出个好歹来,岂不麻烦?先解决我,后面有的是时间悄悄动手,人不知鬼不觉的害太太。”


“我能活着回来,实属侥幸。若不是我保住了性命,还套出了幕后主使,谁能相信,那场意外是邓家有意为之?萧元荷无意之间做出的苦肉计,足以瞒过所有人。”


归宁沉吟不语,乐巧的猜测过于牵强。另外还有一事在她心里徘徊不定,记得当年祖母病重时,萧元荷硬拉着她去明渊寺上香乞求,难道也只是巧合?


不过这些怀疑,归宁通通埋在心里,母亲还没回来,她不敢太过冒进。或许母亲能在应天发现一些新线索。


归宁定了定心神,怜惜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乐巧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归宁,“夫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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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请问夫人作为萧家的媳妇,为什么要帮我?”


乐巧和归宁都是输不起的人,她们不过是内宅中的女子,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所以要确认眼前人,是值得信赖之人。


归宁面露感伤,“不瞒姑娘,夫君回京第一日送了我一件礼物,无意间我发现,里面藏了大量麝香。”


“萧家从未把我当真正的儿媳,太夫人因着老太太的压力才答应娶我过门。姑娘尚能决定去留,而我已被困笼中……”


乐巧眼光极其复杂地看着归宁,那日庆宴上,她明明觉得弘文伯很宠他的夫人,那样乱糟糟的情况,公正地处理干净,把内宅的女人护得极好。便是亲耳听到,她作为外人也觉得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归宁的难,唯有她自己知道。而且还是经历了前世惨痛的教训,才勉强窥探到一点儿天机,再多的她自己都看不透,何况是外人?


乐巧沉默半晌,“麻烦夫人帮我打探一下,那个偷听消息的小丫头怎么样了吧。”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办。


归宁轻轻点头,“好说,我们今天正好要去赵府一趟。那你先好好养着。”


两个苦难人在短暂的相遇之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挣扎。


这厢归宁推门出屋,看到朗朗乾坤下一片岁月静好,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可还没缓过神来,柳妈妈神色匆匆的走来道:“姑娘,刚才有个徐家的人来传话,我没敢进去打扰您,先让她在偏厅上喝茶。已经等了一会子了。”


归宁还没捋明白是哪个徐家时,偏厅上的人起身道:“老身是徐四公子院子里的人,受公子之托,给夫人送样东西。”


南烟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栖迟别院里传信的妈妈,闻言急切道:“徐公子回来了?”昨天晚些时候,她又去了一趟栖迟别院,人还没有回来,本打算去了赵府之后,再跑一趟,竟在这里撞见徐家派来的人,也是奇了。


来人着一袭粗布衣衫,不似其他府邸的婆子涂着厚厚的脂粉,穿红着绿,刻意显示自己不同一般的身份。


此人十分素朴且有礼,头上也只插了一根银簪,十分恭敬道:“今早才回来,一回来就让老身送样东西来。”


言罢,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结,捧给归宁。


归宁甚是好奇地接了过来,拧眉问道:“多谢妈妈,请问这有什么讲究?”


她实在不明白,徐四公子派人来送个平安结是何意。


那妇人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公子受夫人之托前去寻人,前天晚上就到了萧家在西山的别院附近。当晚恰巧碰到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从萧家别院的墙头翻出来,行动异常迅速,很快没了影。”


“我家公子一连放了几支暗箭,都被这人轻松躲开了。公子觉得当晚不同寻常,不宜行动。想等两日里面太平了,再进去一探虚实。可谁知第二日一早,公子就听说别院里的人死了,他觉得十分蹊跷,特命老身来告诉夫人一声。”


“而这样东西,就是黑衣人在躲避暗箭时,从身上掉落下来的,公子命老身拿来给夫人瞧瞧,是否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