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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内,灯火通明,褪去吉服的纯贵妃端坐主位,在宫人的服侍下服用安神汤。


宜妃、玉贵嫔等妃嫔分坐两侧,一个个心绪不宁,惶恐不安,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却始终无人说话。


两个时辰前,她们亲眼看着梁王逼宫失败,皇后自刎,叛军被捉,太子遇刺。


宫里宫外乱作一团,偏偏纯贵妃胞妹下落不明,显王世子李君赫也不知所踪。


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且还是险些命悬一线的大事,谁也无心睡眠,干脆都聚在紫宸宫,等待消息。


“皇上龙体抱恙,被梁王这么一闹,只怕又要不好。”沉默间,一向心直口快的玉贵嫔忍不住嘀咕起来,“还有太后,心软召梁王入京,结果却引来滔天大祸,指不定如何后悔呢。哎,要说我,这梁王呀……”


“玉贵嫔。”


不等玉贵嫔把话说完,纯贵妃便道:“想必玉贵嫔被叛军吓得不轻,都开始在本宫宫里胡言乱语了。”


玉贵嫔一听忙闭紧了嘴巴,再不敢多说什么了,坐在她对面的王婕妤则一脸不安地道:“是不是宫里还有叛党?薛四小姐和显王世子该不会被叛党抓去当人质了吧?否则怎么还找不到呢?”


她不说还好,说罢,一直苦苦忍耐的宜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找!再去找!找不到人,本宫要你们陪葬!”


宜妃是显王妃的亲妹妹,因膝下无子,一向极重视显王世子李君赫,将其视为己出。


她出身高贵,又颇得圣宠,嚣张惯了的,即便在纯贵妃宫中也不加收敛。纯贵妃见怪不怪,好言安慰宜妃,“宜妃妹妹不必过分担忧,不如先喝一点安神汤,静下心等待消息吧。”


宜妃转过身来,不满地瞪着纯贵妃道:“贵妃娘娘,你就不着急吗?亲妹妹在宫里失踪了,居然还有心思喝什么安神汤?”


才闭住了嘴巴的玉贵嫔紧跟着道:“是啊贵妃娘娘,宫中遭遇突变,皇后说没就没了,这后宫以后就是贵妃娘娘说的算了,贵妃娘娘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纯贵妃闻言一笑,不徐不疾地道:“玉贵嫔这话错了,本宫上面还有太后,有皇上,这后宫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本宫做主。再说了,正因为咱们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惊惧之下难保错了主意,六神无主,所以更要静下心来,不要自乱阵脚。”


宜妃不屑一哼,挑衅道:“听说太子也遭遇了行刺,此刻生死不明,命还在太医手里吊着呢。贵妃娘娘当真是泰然自若,临危不惧。”


“和梁王谋逆比起来,太子被刺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纯贵妃淡定道,“且本宫相信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话音刚落,一小太监匆匆而入,跪倒在纯贵妃面前,“启禀贵妃娘娘,找到四小姐了!”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纯贵妃,纯贵妃面色不变,问:“她人在哪里?”


“在……”小太监支支吾吾,“在一废弃的冷宫中,和、和显王世子在一起。”


“你说什么?”宜妃大惊,“和赫儿在一起?”


小太监点点头,“是。”


“这还得了?!”宜妃抬脚便走,“还愣着干嘛?快给本宫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出事冷宫。


陈旧的宫门打开,一股腐朽之味扑鼻而来,正殿内破烂不堪的垂幔下,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女子披头散发在上,男子裸露胸膛在下。


见有人闯了进来,男子迷迷瞪瞪地转过脸来看了看,嘶哑地问了句,“什么人?”


此情此景,惊得宜妃倒吸一口凉气,“赫儿?”


纯贵妃走了过来,抬手拦住身后嫔妃,“都退下。”


“人人都长着眼睛呢,贵妃娘娘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了吧!”宜妃将满腔怒火对准纯贵妃,“四小姐好歹是名门之后,想不到竟能干出秽|乱宫廷的事!”


“秽|乱宫廷?”纯贵妃嗤笑一声,“宜妃请慎言,且不说这女子是不是本宫的妹妹,难道宜妃看不见显王世子吗?”


“看到了又怎样?赫儿一向循规蹈矩,定是被纯贵妃的宝贝妹妹蓄意勾引,来到这冷宫里来,行那苟且之事!”


宜妃一口气说了许多,扶着宫女缓了缓,阴阳怪气地继续道:“不过既已将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赫儿少不得要给四小姐一个名分,只是这正室之位就别想了,勉强做个妾倒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众嫔妃窃窃私语起来,开始为纯贵妃打抱不平。


“妾?贵妃胞妹,怎能与人为妾?”


“况且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勾引了谁,还说不定呢。”


“万一四小姐是被别人陷害了呢,宜妃娘娘可别冤枉了好人。”


宜妃一听就恼了,正要发作,紫宸宫宫人走进来道:“启禀娘娘,四小姐醒来了,要找娘娘呢。”


闻言,众嫔妃皆是一愣,宜妃面上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纯贵妃则一脸淡定地问:“醒来了?”


“是,在咱们宫里醒来了。”宫人道,“四小姐淘气,跑到娘娘寝殿里,翻看娘娘的首饰去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这会儿子才醒来。”


宜妃越听脸色越难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贵妃宫里的是薛四小姐?那她是谁?”


说话间抬手指向与李君赫躺在一起的女子,女子早已被吓破了胆,正缩在角落里打哆嗦,闻言,猛地抬头看了宜妃一眼,教众人看清了本来面目。


“这不是四小姐。”


“她虽穿着四小姐的衣服,却不是四小姐。”


宜妃望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一时失语,“你是谁?”


纯贵妃身后的宫人道:“娘娘,这不咱们宫里的雀儿吗?”


纯贵妃对着那宫女笑笑,“雀儿,你怎么在这里?”


宫女雀儿惶恐地望着纯贵妃,磕头如捣蒜,“奴婢知错,贵妃娘娘,奴婢知错!”


她拼了命的爬向纯贵妃,却被侍卫死死按住,不远处,终于清醒过来的李君赫摇摇晃晃起身,“姨母,我,我怎么和这个宫女躺在一起?”


宜妃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看向传信的太监,质问:“你不是说,冷宫中的是薛茵?”


太监讪讪一笑,“是奴才有眼无珠,将这名宫女错认成四小姐。”


宜妃气白了脸。


尘埃已定,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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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环视一圈,悠悠转身而去,“诸位自便,本宫先回紫宸宫去了。”


来时天光未明,去时,晴空万里。


纯贵妃疾步踏进紫宸宫,一入寝殿,便看见哭哭啼啼的薛茵,和站在窗前出神的薛恒。


见他二人平安无虞,纯贵妃这才松了口气,放缓了步伐道:“等了好一会儿了吧。”


“姐姐!”薛茵扑进纯贵妃怀中,“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纯贵妃抱住被吓得不轻的妹妹,看向薛恒。


薛恒一扫眼底的阴翳,走过去道:“事发突然,未得通传擅入紫宸宫,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纯贵妃摇摇头:“宫里乱作一团,谁还顾得上咱们?”接着神色微凝,问,“太子如何了?”


“宫人刚刚前来禀报,说太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喝了药,正在休息。”


“嗯。”纯贵妃沉吟了片刻,之后略带责备地瞪了薛茵一眼,“四妹!瞧你做下的好事!”


薛茵伏在纯贵妃怀里,呜咽个不住。


惊惧,担忧,后怕,悔恨,一时齐齐涌上心头。令她哭得花颜失色,而这一切的起因,只为了心中的情郎。


她与兵部侍郎之子梁轲两情相悦,却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她明白自己的婚事无法由自己做主,便想趁着入宫给太后贺寿的机会,再与心上人梁轲偷偷见一面,却在前往幽会地点的路上遭人劫持,再次醒来时,竟是与显王世子李君赫躺在一座宫殿里。


那李君赫喝多了酒,见了她如饿虎扑食,好在左英及时出现,迷昏了李君赫,又让她换上了宫女雀儿的衣服,将她带回紫宸宫。


她不知道的是,薛恒早已暗中派人监视着显王的一举一动,对他与宜妃谋划的奸计了如指掌,并由此顺利抓出了他们在紫宸宫安插的细作。一招偷梁换柱,便让显王和宜妃的诡计失败。


若是他们计谋得逞,即便薛茵没有嫁到显王府,也足够令英国公府颜面扫地,教纯贵妃在后宫中抬不起头来,并结结实实地恶心了一把薛恒,毕竟谁能忍受自己的亲妹妹被仇家的儿子生生玷污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梁王会在太后的寿宴上逼宫谋反。


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更是杀了薛恒一个措手不及,未能保护好太子,令他遭遇杀身之祸。


也是梁王气数未尽,命不该绝,破釜沉舟逼宫失败,居然成功脱逃,至今去向不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四妹也不是有意的,娘娘就不要怪罪她了,她和祖母昨夜都吓坏了,等过些日子局势安稳了,我送她们回丹阳住一阵子,过了年再回来。”薛恒柔声劝说道。


纯贵妃点了下头道:“也罢,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依我看,以防此事横生枝节,还是早些将四妹的婚事定下来的好。”


她低头望着哭肿了眼睛的薛茵,“本宫瞧着新科状元郎田慎就不错,不如……”


“不,不,我不嫁!我不嫁!”一听纯贵妃要给她指婚,薛茵哭得更凶了,“我宁愿出嫁当尼姑也不要随随便便嫁个人,稀里糊涂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