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天长地久有尽……

当时已是辰时。


帐篷之中的火柱不分日夜的燃着帐篷口被人拉开两端从中走进来一个身穿盔甲的老将军对方丢过来黄金颜色的圣旨用冰冷的目光审视过他们说:“请太后赴死。”


二月的寒风突然变得凄冷无比刺痛了永安。


永安跳脚般蹦起来尖叫着将那圣旨挥开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陈世乾不可能让母后赴死!你假传圣旨意图何为!”


意图何为!


圣旨从永安的手里翻飞出去“啪嗒”一声轻响滚到了案旁角落上一侧又从案后滚落下来正好缓缓在太后面前铺开。


太后瞧见了上面的字。


形体端正的楷书每一个字都是她亲自教给永昌帝的。


现在他用从她这里学过来的字判了她死罪。


多聪明的孩子啊他抓到了最好的时候。


太后因为在洛阳被困太久长安这边的心腹嫡系早已太久不联络人走茶凉一旦失去了联系长安之中的人难免会有些许变动。而太后对此一无所知只能短暂的全部依靠廖寒商。


而现在廖寒商**。


太后失去了所有依靠是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被当做棋子的长公主根本无法回护她


一旦让太后回朝太后就会重新掌权她手底下的人又会蜂拥而至时局可能还会回到大别山之前、太后掌权的样子。


所以太后死在这是最好的。


最好的杀伐时候就在二月新年伊始新春在望被风卷低的草摆一桌鸿门宴老天送一捧薄雪便将太后埋了。


他还师出有名呢因为太后真的跟廖寒商有情。


这件事在朝野之中并不是秘密只是所有人都顾忌着死去的宣和帝怕他老人家九泉之下用腐朽的骨头掀翻棺材板爬出来顶着绿帽子在所有人丢脸所以没有人提。


没有人提那就不要提了。


只要将太后悄无声息的弄**那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不会再有人跟永昌帝**也不会再有人提起太后和廖寒商两个**这个朝堂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


太后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脑海之中也有片刻的恍惚。


她突然间记起来刚生下永昌帝的时候。


那孩子软乎乎的一团骨头都没长全直不起来脖子躺在床榻上眼睛也睁不开只会哇哇张着嘴哭。


她也是爱他的因为那是她的血肉。


她又想到她第一次教他读书写字那时候永昌帝身边已有了太子太傅但是她总要抽出一个时辰来亲自带他亲自授他。


她将这孩子从牙牙学语


哺育到走上皇位,她为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他踩着她的裙摆,成了新的帝王,太后是为他骄傲的。


她愿意给她的孩子一条命,也愿意给他荣华富贵,她爱他,就像是爱廖寒商一样,都排在她的权势后面,但是那也是爱。


她从没有想过杀了他,她只是想掌控他,只是想让自己站在最高。


但她的孩子远比她更心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的儿子,现在是个合格的帝王了,她教授他这么久,终于到了他要回过头来,一刀斩了她的时候了。


皇权大概就是这样吧。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至爱至恨权利,至近至远母子。


兄弟阋墙母子翻脸姐弟厮杀夫妻互害,皇权这两个字,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谁都知道沾了它没好,但谁都要去抢。


从开始到现在,全局没有一个赢家,所有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失所爱,物是人非。


有谁真的圆满了吗?有谁真的获得一切了吗?有谁从不曾被背叛、被抛弃、被刺痛吗?


没有,没有,没有。


这一场权利的纷争,是比蛊毒还要可怕的诅咒,他们纠缠不休,哪怕是**,哪怕是**!尸骨也要被当成胜利者的工具。


命运弄人。


天长地久有尽时,人生长恨水长东。


太后偶尔也会想,也许林元英才是对的,把所有人搅得一塌糊涂之后,她逃之夭夭,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看他们继续陷在旋涡里,说不准还能煮上一壶雨前茶,看看他们这群人一点一点走到至亲散尽的绝路上。


永安的尖叫与万将军的冷语都被隔绝在记忆之外,太后短暂的沉溺在过去里,直到万将军拔出刀来,利刃出鞘的声音在帐篷中回荡,才将太后从那种悲怆之中拉出来。


她抬头看向万将军。


黑云压帐帐欲摧,甲光向火金鳞开。


他站在那里,堵着整个帐篷唯一的出口,手中的利刃泛出寒光,也并不太在乎永安的反抗。


永安能怎么样呢?


她一个废物长公主,到现在也只知道情情爱爱,她从来不曾真的去将权势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


那些琉璃般明艳、耀眼的东西,在刀锋面前,从来都算不得什么能抵挡的东西。


太后不愿意死,她想去坐皇位。但她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筹码了。


李家人没了她根本立不起来,永安扛不起大旗,廖寒商**,她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没有一点外力。


她真要是死在这里,恐怕连一个真相都传不出去。


外面大可以胡诌一番,随便给太后安一个死法,不会有任何人来追究。


当别人杀了


她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时候,那杀也就杀了,没有价值的人就像是蟊虫,除了一滩血以外,什么都留不下来。


临到了紧要关头,太后反倒临危不惧。


她拿起放在案旁边照亮的灯油,猛地丢置到一旁的帐篷壁上,火油瞬间沾染上厚厚的羊羔皮**,燃起一股小火。


也是此时,太后自案后站起,冷声道:“何为有染?”


永安还处在震惊和慌乱之中,她惶惶的拦在母后身前,脑子中一团浆糊,突然听见母后掷地有声的问了一句。


她惊慌的回过头,便见母后眉眼发冷的看着万将军,道:“我被逆贼抢走,便是我与他有染了吗?那当初我被宣和帝抢走,为何就不是有染?”


角落处的火光舔舐干燥柔软蓬松的羊毛毡,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易燃之物,被火光一点,瞬间就冒出烟来,而站起来的太后却比这火光更刺人。


她那张艳红的唇瓣一抿,便冒出来一句惊天的话来:“今日圣上以此为理由杀我,日后可要以此为理由去掘宣和帝的墓?”


她站起来,将挡在她面前的永安推至一旁,看上去不像是要被万将军杀,而像是要去杀万将军。


万将军有他的刀,她也有一张利嘴啊。


她何错之有?


李万花从来就不曾觉得自己错过!


她的前半生错的是宣和帝,非要夺走她,毁了她的一切,后半生错的是廖寒商,为了弥补过去的一切他选择起兵谋反,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而她呢?


一个被抢夺的物品,一个无法反抗的弱者,她有什么错?


是,他们都爱她,但爱就可以无视她个人,随意来摧毁她吗?


更可恨的是,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错!


宣和帝抢女人,没人骂他,他们说理所应当,廖寒商抢女人,也没人骂他,他们只骂他抢走江山社稷,女人好像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环。


结果到最后,突然开始骂上女人了。


他们用权利去争夺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说他们不对,现在却要用这个理由来让她赴死。


她凭什么**啊?


宣和帝寿归正寝,没人提他君夺臣妻,廖寒商死在争斗里,没人骂他一句淫/乱/下/贱,现在好了,都跑来骂她个被抢的了!


要杀她,好歹换个听得过去的理由啊!


而此时,万将军掀起老态的、叠满褶皱的眼皮,冷漠的望向她。


他很老了,老的像是一只动不了的庞然大龟,只会在池塘的角落里等死,蚊虫在他身上飞过,他不听,浮萍在他身边飘过,他不看,他的心好像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被砂砾摩擦到生出老茧,许多事情都不会让他动怒了。


但今日见了李万花,听见李万花说这些时,他那颗坚固如城墙的心,依旧被刺痛了。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愤怒与**。


因为李万花的恬不知耻而愤怒,又因为宣和帝被背叛而感到**。


他与宣和帝是真正的好兄弟,俩人一起长大,他是宣和帝的手足,是宣和帝的心腹,他以宣和帝的荣耀为荣,也以宣和帝的耻辱为耻,宣和帝**,但他还活着。


他不可能让任何人侮辱宣和帝。


“贱妇!


“你嫁了先帝,便该以先帝为荣,为先帝守贞!忘却过往,一心为大陈江山!可你呢?你在位谋**政,意图掌控幼帝,大别山被抓时不仅不肯自尽以护清白,你甚至与那叛贼做起了夫妻,你不贞不忠不仁不义,又有何处对得起先帝?


李万花讥讽道:“我求着他娶我了?是他自己管不住**底下那根软肉,是他自己滥情花心,你以为在宫里看见谁跪谁是什么好日子吗?你这么爱他你怎么不去!你怎么不脱了裤子给他当女人用啊?


万将军论刻薄刁钻泼辣远不如李万花,他被李万花气的面庞涨红:“娼妇,巧言令色!岂敢辱我!


他提刀欲砍。


今日,他当砍下李万花的头颅,随后带到先帝的坟前,也算是为九泉之下的先帝出一口恶气了。


“这就受不了了?李万花大笑着避让开,道:“所有女人都受过的苦,只与你说一说,就是辱你了!你们男人真是天生尊贵!


李万花破口大骂、万将军拔刀欲砍时,火舌已舔了半个帐篷,外面已有人发现不对,带军冲过来。


并不是北定军,而是东水军。


敏锐的小侯爷察觉到帐篷里的阵仗并不似寻常交接,冲天的火光确定了他的想法,太后的言语讥讽给了他时间,才使东水军有时间救援、突破万将军的防线。


帐篷内外一片喧闹声中,沈时行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他进来时,只见万将军正举刀欲砍太后,长公主与太后两个女人惊慌躲避。


他想都没想,拔刀便与万将军厮杀在一起。


万将军并不是沈时行的对手,英雄迟暮,将军老矣,几刀便被砍退,但沈时行没杀他,只是将万将军打晕。


万将军晕时,帐篷外长安亲兵与东水军依旧在厮杀,沈时行才能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


“到底是生了何事?


——


“到底是生了何事?


北定王的帐篷内,耶律青野刚提起来点力气


,将宋知鸢抱到榻间去,外面的亲兵来了第三次。


晕在床榻间的姑娘面色惨白,还没从痛苦中醒过来,浸着汗的脸蛋格外惹人怜惜,耶律青野还没来得及好好抱抱宋知鸢,又被人打断。


他双眸含着几分冷意回头,正看见亲兵略显慌张的脸。


“启禀王爷,太后帐篷那头出事了。亲兵也是不得不来,他低垂着头,将外面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外头的太监带着圣旨而来,先见王爷,被王爷推拒后,又去见了万将军,片刻后,万将军便带着兵去围了太后与长公主所在的帐篷。


“不过多时,太后与长公主所在的帐篷便起了火,东水军派人打进去了,我等并不曾参战,眼下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东水军虽然与北定军同仇敌忾的汇在一起打仗,但怎么说也是两个阵营,东水军那头是听东水侯的,北定王从不曾管人家的军事。


所以当时小侯爷下令去围帐篷的时候,北定军没动,只有亲兵过来给耶律青野通禀。


“外面那群太监做什么了?耶律青野拧眉听了片刻后,问道。


亲兵愣了一下,赶忙出去打探了一圈,不过片刻后便转回来,道:“那群太监们要求我等**东水军,小侯爷那头却不曾给什么回应,似乎对此忌讳莫深。


耶律青野将这件事捋了捋。


小侯爷跟永安是一伙儿的,永安与太后是一伙儿的,这三人一个阵营。


万将军与永昌帝是一伙儿的。


不知道他们两拨人为什么争吵,为什么翻脸,但眼下显然是到了剑拔**张的地步。


“万将军手中兵将几何?


亲兵回:“不过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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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人。


而外头的东水军是以万字计数的,万将军是打不过东水军的。


只要北定军不插手,太后与长公主性命无忧。


“不必多管。耶律青野垂眸,看向宋知鸢。


永昌帝和太后打起来,耶律青野本是该随着永昌帝的,毕竟永昌帝是君,是皇上,他坐在皇位上,下面的臣子就该听话。


而太后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女人,就算是做到了太后这个位置,也终究不是皇上,耶律青野不会向太后效忠。


但是,太后身边还有个长公主。


如果耶律青野站队到万将军那一头,确实能改变局势,但是他若是真站过去了,宋知鸢怎么办?


耶律青野当时慢慢挪到榻旁坐下,粗糙的手掌慢慢摸过宋知鸢的脸。


宋知鸢还没醒。


她这些时日其实已经累坏了,再结实的身子骨也被掏空了,人累的很,因为不再施针的缘故,药效渐小,她不疼了,额头上的汗也已退了,


现在正沉甸甸的睡着。


帐篷里烧着火柱,很是闷热,棉被一盖,她面上又有了红晕,摸到面颊上滑滑嫩嫩,像是鸡蛋羹。


若是他真的去顺着永昌帝的意思,压了长公主和太后,这小鸡蛋羹就要炸开,崩他一脸。


耶律青野便果断的往宋知鸢这里倾倒了。


他当然知道他这是在犯蠢,一个太后有什么用?一个长公主有什么用?这俩女人除了在后宫里搅弄风云,至今没干出来什么纯靠自己的大事儿,论心性计谋,其实都不如永昌帝。


最起码永昌帝是真的身在敌营熬出来的。


假以时日,永昌帝是不是个明君不清楚,但肯定比昔日太后更强。


他站队她们俩,以后难免会在永昌帝那头落下把柄,遭皇帝记恨,这是多大的一个坑,保不齐日后会冒出来什么样的事儿。


但他想了想,也愿意往下跳。


虽然他完全看不上永安,虽然他一直不喜欢太后,但是宋知鸢肯为他犯蠢一次,他就能为宋知鸢犯蠢百次,只要宋知鸢是他的,肯爱他,听他的话,永远留在他身边,那宋知鸢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他自一并担之。


耶律青野的缺处很明显,但同样,他优处也很明显,天塌下来他能顶上,宋知鸢往他旁边一贴,不止宋知鸢自己,连带着她没什么用的闺中密友、和正在落难的密友他娘,耶律青野都会考虑一番。


他自己骑在所有人脑袋上当王爷,那宋知鸢就理所应当的跟他一起骑,他自己受不得的委屈,也不会叫宋知鸢去受。


跟了他,宋知鸢永远不会给别人低头。


跟了耶律青野的坏处:耶律青野不是个人。


跟了耶律青野的好处:宋知鸢也可以不当人了,什么礼义廉耻她都不用在乎了,规矩从来都是给下等人定的,只要她愿意,她现在都可以化身成北江恶霸。


耶律青野盯着宋知鸢看了片刻,后道:“推脱了去,只说本王不曾醒来,麾下所有将军不得出面。


耶律青野思虑间,用指腹慢慢摩擦着宋知鸢的唇瓣。


日后,他应当带宋知鸢去北江看看那**江海。


那就是今日他给长公主和太后放的水。


今日,东水军就算是把万将军、连带着


外面的太监一道杀了,他都不会管。


——


“把他们都杀了。


太后营帐里,沈时行在听完来龙去脉后,抬起眼眸来,定定地看向永安,道:“我带你回廖家军。


当时帐篷都跟着烧起来了,火光冲天中,沈时行的眼眸中散发着炽热滚烫的金光。


他望着永安,道:“养父已死,廖家军群龙无首,二十四养子一定会打起来,


然大业未成,若是就这么打起来,定然什么都不剩下,现在,我们需要一个首领。”


而永安,是廖寒商的血脉。


这个时候,只要能出来这么一个人,继续将一盘散沙的廖家军聚在一起,带领他们继续打下去,那廖家军就会拥护她。


这就跟一个王朝一定要找出来一个皇帝一样,哪怕这个皇帝在襁褓之中,也算是皇帝,也算是希望。


血缘与传承,在某些时候至关重要。


廖寒商余威尚在,廖家**魂不死,永昌帝想杀永安,但廖家军,会捧起永安来。


他们不一定是真心的想要永安好,也不一定是真心想将皇位给永安,但是,这也比永安直接死在这好吧?


“万将军既然已经敢对太后动手,想来是那位九五之尊也不打算留你们俩了。”沈时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永安,他道:“但廖家军还需要你们,有我在其中做周转,他们会认你。”


“图穷匕见,你回去便是自寻死路,眼下,唯有出去闯一条路。”


出去闯一条你自己的路!


太后已经不能庇佑你了,廖寒商也不能为你开路了,往后的一切,都该去自己走了!


帐篷中有火光燃烧,四周有人在怒吼,永安听着沈时行的话,脸色更白。


这短短几个时辰之中她实在是遭受了太多了。


和谈失败,敌方将领为了救她而死,原来是她亲弟弟利用她,她母后告知她死掉的敌方将领是她亲爹,上一辈恩怨纠葛她通通不知道,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她至死都不曾叫一声亲爹,然后她亲弟弟要来杀掉母后。


现在,她要干进敌营里面,自己当逆贼去了。


早知道有这一出,当初她在长安还打什么!


而这时候,永安一旁的太后开口了。


那刚死里逃生的太后比永安更聪明些,也更果断。


先前能回到长安的时候,她还是想回到长安,因为去了廖家军,她几乎没有任何羽翼保障,但现在知道回不去了,她就立刻准备调转车头,去旁处再大干一场。


她抬起狭长的狐眼,定定地望了沈时行两息,后道:“我们要带走廖寒商的尸首。”


她不愿意让他留在这里。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廖寒商,这一回,她不用回长安了。


她将带他回洛阳,带着他们的女儿,再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