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亏本……

成婚——


廖寒商只要想到这两个字,就会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


年少时候,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直到后来落魄,颠沛流离,那些当初以为近手可得的东西,便如同月亮一样飘远了。


但他忘不掉。


所以他不肯去成婚,他见过这世上最艳的牡丹,所以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去乡野间捞一朵花来相伴余生,他一定要将这朵花重新拿到手。


人终将被不可得之物困的一生,直到他自己打破牢笼,他迟了十余年的婚事,眼下被他自己抢回来了。


是,都不一样了,他父母早都**,李万花孩子都这么大了,看上去好像物是人非、他也该罢休了,但他不肯。


他偏要,他偏要!


当时床帐内飘着淡淡的熏香气息,两人裹着锦缎紧紧贴在一起,廖寒商的声线落下来的时候,李万花不紧不慢的在绸缎里抻了抻白皙的腿,道:“你的大夫呢?


“我死不了。廖寒商以为她问他昨夜咳血的事,便贴在她的耳后,轻声呢喃:“只是些陈年旧疾罢了。


“我是说,让人家来看看你的脑子,拿把刀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藏着两条精/虫。李万花哼笑一声:“


还没坐上皇位呢,就敢来娶我了?全大陈的人可都看着你呢!有那个功夫,先把长安打下来吧。


谁家的反贼谋反到一半儿先来娶太后啊?荒唐至极!


她当然觉得荒唐,因为她有脑子,会打算盘,那些亏本的蠢事她觉得没人会做。


她这辈子就没觉得自己能嫁第二个人,更不觉得廖寒商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娶她,她是那样自私的人,做什么事儿都要先算一遍账,爱一个人也爱的斤斤计较,她如果是廖寒商,她就不会娶李万花。


爱是一回事,成婚却是另一回事。


如果她是廖寒商,她只会做皇帝,打下疆土,喜欢什么样的人就放在后宫里,想起来就玩一玩,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皇帝又不会缺女人,更何况,李万花还是宣和帝的皇后,她还给宣和帝生了“一儿一女,这样的李万花,廖寒商真的不介意吗?


李万花在午夜梦回中也会飘过一个念头,廖寒商谋反,真的是爱她、想要得到她,还是不甘心,想报复?也许还杂糅着对权势的渴望,所以想要走到顶端。


她不知道,反正不管廖寒商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是全心全意的爱她,就算是真的爱,里面也一定掺杂了点别的。


因为她就这样啊!她不信别人不这样。


她也觉得廖寒商现在说要娶她做皇后很蠢,立太后做皇后,辈分都乱成什么样了啊!


可当她讥诮的坐起身来时


,却看见廖寒商神色平静的躺在她身侧,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嘲讽,又或者是早已看透了她这自私自利的本性,但依旧还爱她,所以根本懒得与她计较,只语调淡淡道:“婚期定在三日后,得早些,不然耶律青野要打过来了。”


“北定王来了?他来勤王了?”李万花心中一惊。


“婚礼前不知道能不能把永安找到。”廖寒商难得的多了几分愧意,声线也温柔了些:“今日我便将她的画像发下去,重金悬赏。”


“北定王是不是要带兵过来了?江北军已经在路上了吗?”李万花连声追问。


“你儿子你打算怎么做?我虽不喜欢他,但如果你在意,我也不会杀他。”廖寒商想起来永昌帝,道:“有你的血脉,囚禁便罢了。”


廖寒商已经得到了李万花这个人,那些不甘和恨意便散了不少,更何况,李万花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在得知李万花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后,浓烈的爱意涌上来,让他看上去突然宽和了许多,看上去都不像是个杀伐果断的反贼了。


“北定王用兵如神——”反倒是李万花更理智些,她垂下眼眸,面色有些微冷:“他以前在北江从无败绩。”


“怕我输?”廖寒商面上带着一点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还是怕我赢?”


他输了,这天下就是她儿子的天下,他赢了,这天下就是她——丈夫的天下。


丈夫——廖寒商咀嚼着这两个字儿,觉得很不错。


李万花却说不好,因为北定王从来不服她。


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北定王就对她面从心不从,他骨子里就带着那种[男人傲视四方女人算什么东西]的劲儿,他是不可能拥护李万花为帝的。


李万花心知,北定王来勤王,也不是勤她,而是来勤永昌帝,这个人算得上是永昌帝这一边的人,却并不能为她所用。


若是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北定王一定会选永昌帝,这般说来,在李万花这里,其实北定王还不如廖寒商好用。


这一次宫变,她的大部分党羽都没了,损失惨重,根基摇晃,若是这回北定王赢了,永昌帝重回长安,到时候北定王一定会趁机打压她,而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本来就步履艰难,若是再被打压,日后还有机会掌权吗?


但若是廖寒商的话——这人能帮她上位当女帝吗?


她不确定会不会,但是最起码廖寒商是真的爱她,比起北定王来,廖寒商会更替她考虑,北定王要是打赢了,她这个太后死是死不了,但被架空是一定的,而廖寒商若是赢了,她照样大权在握。


太后对换党羽这种事儿并不排斥,她不在乎谁赢,她只在乎自己


的好处,她不是什么忠臣,对大陈也没有什么责任心,她只想站在权利的巅峰上。


这样一想,跟廖寒商成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但是,但是——廖寒商也不一定能赢过北定王啊!


太后抠抓着自己手上的绸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每个人都不完全是她阵营里的人,但是又都与她互相牵制,她跟谁都能过上好日子,但是跟谁好像都距离皇位差一截,叫她难以选择。


每到这个时候,李万花便要深深叹上一口气。


完全和她一个阵营里的人,只有一个永安,可她的永安能干什么呢?


哎——不提也罢。


“我怕就有什么用?她绕开这个话题没回答,只道:“我还怕宣和帝复活呢!


她只盼望这世上可别有什么幽冥九霄,不然她干的这些破事儿被翻出来,下黄泉了她都不敢见宣和帝。


这两人说了半天,谁都没搭理对方一句话,都在盘算自己在意的事儿。


一个满腹算计的人碰上了一个只论情爱的人,彼此都在试探与拉扯之中受伤,一个嘴上说爱但不信爱,一个嘴上说恨但又唯独恨不起来,他们俩碰到一起,谁都改变不了谁,彼此也都不听对方说什么。


他们俩之间,没有商量,只有武力。


谁弱谁听话,谁强谁拍板。


“好好歇着。廖寒商思虑间,已经从榻上起身,道:“晚上我来找你。


李万花揣着满腹心事,重新倒下,人才刚在锦被中躺好,又突然记起来永昌帝还在外面跪着,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永昌帝怎么样了?


她匆忙与廖寒商一起下床榻。


太后艳美,紫禁城的风水全养她一人身上去了,把她养的枝肥花嫩,比起来病骨支离的廖寒商,她显得更丰润些,腰肢浑圆,丰臀满臂,有一种饱满的水润美感,从床上翻下来的动作也好看,两条长腿一勾,便翻下了床。


廖寒商转头看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看她翻身下来,觉得他们不是分别了十多年,而是成婚第二日,他的新妇匆忙下榻去见公婆。


可是一转头,他看见的是一张艳美成熟的桃花面,已不是当初那个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姑娘,他也不再是原先的少年将军,而是一把病骨的老东西。


她做事的时候,廖寒商一直看着她,等她手忙脚乱把自己收拾好了,廖寒商才神色淡然的添了一句:“永昌帝已送入殿中,请了大夫了。


李万花松了一口气,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早点告知我不行吗?


她就知道,这个人满肚子坏心思,每天都要不遗余力的给她添点麻烦!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下


了榻了廖寒商自己拿个青色长衫往自己身上套。


她抬头时正看见廖寒商的背。


廖寒商的后背不算好看甚至伤痕累累早些年的各种伤势都留在背上他自己看不见旁观者却能瞧得分明那一截一截的骨头都突出来像是随时都能刺穿他的皮肤。


他少了一只手臂身形比旁人看来便奇怪了些穿衣裳


时候也很费力需要自己套上另一侧胳膊少一截的人做这种行动很费力。


李万花看着他的姿态心里突然一酸。


从西洲到长安的每一步路他都走的十分艰难。


她虽然会讨厌他毁了她的基业但有时候也会想他也是背着血海一般的恨——他们两人之间的爱与恨早都说不清了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敌对的、剑拔**张的关系可是藏在暗处的、别人看不见的根须却死死的拉扯着看见一个人痛另一个人也不是滋味儿。


李万花唇瓣紧抿着慢慢走过去


被她碰了一下廖寒商微微一颤却并不曾动而是任由她将衣裳给他披上。


这是她第一回给他穿衣裳但是并不是她第一次伺候人。


以前她也这么伺候过宣和帝只是宣和帝老了之后皮肉松弛又肥又坠身上还有老年斑她看了就恶心。


而廖寒商病弱单薄高壮的身体消瘦下去手摸上去几乎能摸到骨头的形状当她的手摸上去的时候不觉得嫌弃只有些微酸。


过去的那些年里受罪的何止是她一个人呢?只是她权衡利弊后决定妥协顺应他们的规则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员而他是咬着这股劲儿死活不肯低头一直打到现在。


他比她更有骨气一些所以比她吃了更多的苦流了更多的血又晚了她很多年才走到了大别山。


李万花低低的叹了口气。


廖寒商正转过身来她顺手便给他系上腰带。


玉带钩在她手里轻轻一挑勒出了一截细细的腰她抬手去环过他的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让万花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以前做梦的时候经常会想如果自己嫁给了廖寒商该是什么样她一直想象不出来直到现在她隐约间窥探到了另一个自己的人生。


玉带钩在她手上轻轻一挑随着玉带钩挂上她那一点思绪立刻被她抛之脑后。


那一点风花雪月像是梦一样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她自己接下来的路。


她是心疼廖寒商是喜爱廖寒商但她心底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她自己。


而廖寒商并未多言只是低下头在她的面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沉溺于这样


难得的温情里,所以就算是偶尔察觉到了她的算计,也不愿意挑破。


他甚至想,她贪图他的权势又怎么样呢?他就是有权势啊。


当初宣和帝有的,他现在也有了,那他拥有李万花就是理所应当,他不过是把宣和帝做的事重新做一遍罢了,他又有什么错?


更何况,李万花还更爱他。


她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呢。


想到此处,廖寒商就觉得心尖儿软软的,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要一辈子在恨意里浸泡,直到腐烂,可命运厚待他,他突然间有了一个女儿,他如何能不为此心软?


廖寒商一时情动,揽着她的腰慢慢往下亲。


他吻下来的时候,李万花竟然有些许难掩的羞涩,她偏过头,轻轻地推了他的胸膛一下,道:“去忙你的,我要去看看永昌帝。”


好歹是她的儿子,她不可能真的将永昌帝丢到后头不管。


廖寒商却不愿意松手,捏着她腰间的软肉慢慢的捏,像是捏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最开始李万花还惯着他,但腻乎了两下她就不耐烦了,伸手去推,将人推走后,她便抬腿去找永昌帝。


走出栖凤宫,外面是一片长廊,穿过长廊,便能看到不远处的常芳宫。


常芳宫的空地前本来是跪了一片乌央乌央的人的,但现下却什么都瞧不见了,估计是廖寒商清了场。


他这人一向“有仇必报”、“有恩必偿”,只要李万花给他一分,他就会给李万花十分,之前李万花给了他点好脸色,他立刻把这些人撤走了,免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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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花瞧见这些人跪着给她添堵。


李万花唤人过来问过才知道,其余的大臣都被送到了外头的偏殿去看关起来,虽然限制了进出自由,但是好歹没了性命之忧,而永昌帝则被送到了附近的听叶殿中,不过百步远。


李万花便快步行去。


听叶殿坐落在一片枫叶林中,是一个单独的殿宇,一到秋日,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风一吹,树上的树叶便哗哗作响,故而得名“听叶”。


树林中砍出了一条长径,人行其中,像是走在什么秘境桃园的通道里一般,行五十多步,前头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宫殿坐在林中,翠瓦流丹,两层木殿,檐下风铃正随着清风摇晃。


李万花到听叶殿的时候,正是巳时。


那时候,永昌帝正躺在床榻间昏睡。


他病了——幼帝时年不过八岁,折腾了这么多天,早都扛不住了,昨日一场冷雨浇下来,多日积压的寒气一股脑的翻上来,使幼帝直接烧昏了过去。


李万花推门而入,走到厢房内时,正看见两个军医在给幼帝喂药。


这军队中的军医一个个都是在战


场上洗礼过的,十分凶残,永昌帝半睡半醒无法张喂进去药,他们干脆掐着鼻子抬着脖子硬生生往里灌,李万花到的时候,幼帝刚被灌完药,在床榻上呛的直咳。


见李万花前来,两位军医匆忙后退,行礼,避让出厢房。


这厢房间就只剩下了李万花和被活生生呛醒的幼帝。


幼帝当时痛苦万分,头晕脑胀,嗓子还很疼,倒在床榻间根本起不来身,身上的骨头都像是针扎一样,后背的冷汗将床铺都浸湿,正难受的想死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孩儿、世乾——”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对方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正小心喂到他口中来,他张口一抿,是微凉的茶水。


茶水顺着他喉管咽下去,将喉咙中苦涩药味儿冲淡,也缓解了身上炽烤的病气。


他倒在床榻之间,脸上烧的一片酡红,唇瓣也干裂起皮,混混沌沌的喊了一声“母后”,声线嘶哑极了。


瞧见他这副模样,李万花心底里自是难受。


虽说这个孩子是宣和帝的孩子,但是这孩子跟宣和帝却并不相似,更何况,他是在李万花手里长起来的,在李万花眼里,这也是她的孩子。


看见这孩子这样狼狈,李万花自然也觉得痛,她抬起手,轻柔地摸过这孩子的脑袋,低声说:“母后在,没事了。”


她又想给永昌帝唯一口水,但永昌帝却不肯喝了,只偏过头,用一双眼望着她,问:“母后——那逆贼,与母后是何干系?”


李万花摸着他脑袋的手微微一顿。


这孩子只是岁数小,却又不是蠢货,自然能够察觉到李万花与廖寒商之间的不对。


那些大臣们不肯与他说,都是一副忌讳莫深的模样,他自然着急,只能来问一问母后。


望着永昌帝那张昂着的、倔强的小脸,李万花微微扯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廖寒商...早些年一直爱慕母后,眼下他得势了,母后不得不委曲求全,以此来保全我们孤儿寡母,和外面那群文官的命。”


那些情啊爱啊,小孩子不懂,李万花也不会和他说,在李万花眼里,永昌帝不需要知道那些,他只需要知道他的母亲为他做了什么,然后好好回报他的母亲就够了。


永昌帝被震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他眼里,母后与姐姐一样,是这世上顶尊贵的人,他是男人,他应该保护她们俩,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保护好母亲,还连累母亲为他受委屈。


他还年幼,脑袋里装不下那些算计,对母亲的爱在这一刻冲毁了所有,只有愧疚涌上来,像是要将他淹没。


永昌帝的脸刹那间都白了,人像是要窒息一般,几


乎要晕过去。


李万花反


倒握紧了他的手,道:“不要怕,孩子,有母后在,我们都会好的。”


说话间,李万花慢慢爬上床榻,像是儿时一样抱紧他,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母后需要你,你的姐姐需要你,那些大臣也需要你。”


永昌帝陷在了母后的怀抱中,嗅着母后身上的香气,带着愧疚与不安,沉沉的睡去,睡去的时候,小小的幼帝在心里下定决心。


他要**贼。


他要让母后一辈子顺心称意。


太后则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太后最会哄男人了,以前哄宣和帝,现在哄廖寒商,顺便再加上一个永昌帝,三个男人都被她哄得团团转,只需要几句话,这些人就会愿意为她卖命。


包括她的儿子。


她也不是不爱她的儿子,只是和爱廖寒商一样,挑挑拣拣的爱一爱,但心底里,永远最爱她自己。


——


那时候,正是临近午时。


太后抱着她的儿子假寐,永安在小山村里跟隔壁婶子斗智斗勇,廖寒商去召集一群养子,宣布跟太后的婚事,宋知鸢则刚跟司农寺卿将捋完所有流程。


明日,他们将离开长安,出征洛阳。


既然要出征,就要摆开阵仗,长安城中所有官员都开始忙活,要送人出战,要鼓舞四方,最关键的是,北定王发布了一个命令。


他要广开长安城门,让官员们接收洛阳来的流民。


这可是个麻烦事儿,接受难民的工程量十分巨大,足够整个长安的官员忙起来。


这一点让宋知鸢十分惊奇,之前惩戒宋娇莺与孙公子时就可见他的手段,他应该是个心狠手辣、不拘小节、以大局为重的人。


她以为北定王也会和那些文官一样不管他们,她不知道北定王为什么会下这么大力气来帮一群流民——因为所有人都说,流民的命不是命,救一部分流民反而会连累所有人,以至于宋知鸢十分好奇。


但宋知鸢不敢问,只将这点疑问憋在了心里。


与此同时,因北定王下令广开城门,这长安城内外终于连通,永安的消息磕磕绊绊,终于在这个夜色里,送到了宋知鸢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