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阴湿男鬼廖寒商/暴烈甜心李万花当年……

秋月夜。


天上星月转,人间帘幕垂,宴席结束后,王太傅的住处在皇家园林东南角群殿间。


从前殿而回后,他拉来了一些亲近的同僚官员,又喝了第二顿酒。


席间往来皆好友,添酒回灯重开宴,方才在太后前殿中不敢说的话,现在换了个地方,终于敢畅所欲言。


“太后允征女兵,妇人之见!朝纲混乱,牝鸡司晨!


“女人怎么能做官呢?早些年,林元英就该弄死!


“若长久这般下去——


高谈阔论间,有人没忍住,问向王太傅,道:“太傅觉得如何?


坐在宴席首位的王太傅抿着手中酒杯,淡淡笑道:“诸位不必操之过急。


乾坤未定呢!


说不准过一会儿,就能传来太后的死讯呢,这岂不是妙极了?


思虑间,王太傅抬眸,望向宴会外面。


天已经很黑了,一片黑压压的天中,隐约可见疏星淡月。


好日子啊,今日就该办宴欢庆,一起等来这个好消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太傅神秘一笑。


见太傅如此,旁人不知道王太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继续狐疑的陪着王太傅继续喝酒。


几轮酒后,酒水正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还有短兵相接的声音。


武器碰撞声清脆而冷冽,从寂静的夜色中猛然传来。


周遭的大人们都惊疑不定的起身望去,唯独人群中的王太傅神色淡然的举起杯子,啜饮一口后,道:“诸位大人紧张什么,一点动静便如此惊慌,成什么样子?坐下。


“王大人!旁边的大人不安的念叨了一句:“这怎么有短兵相接声?


王太傅笑哼一声,并不做回答。


而这时候,殿外侍卫跑进来,形容匆忙狼狈,大喊道:“有刺客!


诸位大臣惊慌的起身要跑,而就在这时,王太傅站起身来,眉尾上扬道:“哦?何方刺客?有谁受伤啊!


这刺客杀到哪里了呀?又抓到谁了?太后死没死啊?长公主死没死啊?


这一个个问题在王太傅的脑海之中盘旋,让王太傅心底里都觉得一阵开怀,他唇边的笑意都要压了再压,才能压下去。


而这时候,冲进来的侍卫慌忙喊道:“冲我们来了!人数极多,快拦不住了,大人们快起身,从殿后奔逃!


其余人都起身就跑,唯有王太傅气定神闲的姿态为之一顿,瞪大了眼道:“啊?


冲错地方了吧!


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啊!


太后也不在他这啊!


难不成林元英这个狗东西还想把他弄死、灭口不成?


王太傅晃神的这么一刹那,只


听殿外传来一阵破风声竟是一支利箭射来!


这利箭“笃”的一声刺入木案之中王太傅双腿一软转身也开始往后殿的门处跑。


林元英!彼你娘之!


王太傅跑向后门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刚才那些大臣们已经跑的没影子了从后殿绕出去的这一条长甬道行廊之中空无一人这群人都跑出去了!


也不知道等等他!素日里一口一个“大人”喊的亲切极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跑的都这么快!


这时候后殿中传来一阵厮杀声。


王太傅急的脸通红提着衣袍往前冲。


甬道很长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在长长的甬道上落下了一条月光长路王太傅一路踩着月影狂奔跑出去忍不住回头一望。


身后一片昏暗像是一张深渊巨口殿中传来一阵厮杀声兴许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刺客从昏暗之中扑出来


王太傅跑的更快了!


他好不容易跑出长而又长、好似没有边际甬道扑出后门、走下台阶、瞧见外面清凌凌的月的时候心中骤松了一口气但才一转身却瞧见了让他心神皆颤的一幕。


在长阶不远处刚跑出去的几个大臣全都或趴或躺的伏在地上唯有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提着刀站着。


白绸织金飞鹤羽三尺寒芒云吞人烟。


在她脚下是一具具尸体。


那些大臣们身上的血蜿蜒汇聚成一个小湖泊每一张脸上都凝着死亡前的惊惧与痛苦一双双眼不甘的看着各处简直像是佛道画中饿鬼道里面的画面出现在了人间一般。


而其中唯一站着的人影提着刀转过身来面上竟是带着笑的。


“嗯?——王大人巧啊!您没死里面啊?”那人一抬眸、一开口间还是那般恣意随和像是在上朝途中跟同僚打招呼一样。


正是林元英。


王太傅脚下一软是真跌坐在地上了他两股颤颤的看着这一幕嘴上的胡子都在颤。


林元英向他走来像是要伸手扶他:“大人怎的坐下了?这秋日寒冷地上凉当心您的身子。”


王太傅蹬着腿往后面蹭去他的手肘撑在地上一张脸变得又青又白外厉内荏的、虚浮的吼着:“林元英!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王大人忘啦?”林元英似是有些惊讶挑眉看着他道:“今儿不是咱们商量的吗我来**啊。”


这么匪夷所思的话她怎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那也不当来杀我们啊!”王太傅捶着地吼道:“不是说好了杀太后吗?是刺杀不是**!你这是想干什么!”


这是疯了吗?


林元英听


了他的话笑哈哈的走过来。


她想干什么?


她想弄死所有人啊!


她恨大陈恨太后恨左相右相她平等的恨所有人——原本呢谋反的时机还要再等一等的谋反需要大量屯兵让这些兵悄无声息的接近长安是很难的但谁料王大人给了她机会。


王大人为了杀太后给她行了方便交出了五城兵马司的空缺让她能给廖家那边送去一个进长安的机会。


她当然不会放过所以她愉快的把廖家人放进来啦!


王大人只以为林元英是一把可以驱使的刀却不知道林元英还是别人的刀王大人只想在大陈上挖掉一块生了蛆虫的腐肉林元英却想把大陈脑袋切下来。


廖家军要做的也很简单他们要**杀最多的大臣而在今天这个美妙的夜色里他们埋伏多年的亲兵会已经在攻打长安了。


林元英昂头看了一眼天色。


他们在大别山看不到外面的长安城今夜的长安城一定——十分热闹。


王大人是想杀太后廖家人却是想谋反啊!前者最多是在大陈这艘巨船上扔下去个人但后者却是要在这船上砸个洞。


林元英当然选后者。


她啊一口吃了三家饭太后一个王大人一个廖家人一个她来者不拒见了就吃吃完就掀桌。


想起来方才杀/人时候的美妙滋味林元英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


她以前一直都笑着只是那时候她笑的浮于表面像是与人寒暄时必须戴着的面具偶尔瞧着会有一点虚伪但是也不会让人觉得多刺眼——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嘛。


但现在那走过来的人没有任何表演了全是真情流露。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她的唇瓣高高咧开猩红的唇瓣像是被血染成那双眼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


“你、你——”王大人被她吓到了他以前就听人说过林元英是他妈个不要命的疯子但他没想到林元英真能在这种时候疯起来。


“你去杀太后啊!”王太


傅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你去杀太后!太后才是杀了你全家的人啊!”


林元英听了这话只笑。


杀了他们家的人是太后吗?可以是但也可以不是她更觉得是时局是政斗是所有人是这稀烂的大陈!


她缓缓开口声线悠扬尾音里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痛快爽感。


“王大人别着急。”明月在她身后高悬将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她高高举起手


里的刀,笑道:“太后那边有人去啦。”


——


此时,太后寝殿。


常芳殿。


与四周的血流成河不同,常芳殿最深处厢房中一片寂静。


深山浅溪,鸟雀清鸣,月光穿过纱绸长门,在地面上烙印出一排排齐整的窗花月影。


“咔嚓”一声,门慢慢被推开,一道影子从门外慢慢的飘进来,他的步伐那样轻,没有任何声响,不吵不闹,只静静地看。


[看。]


看她离开他之后过得风生水起,看她贵为太后,得到了她想要的日子。


月色薄凉,便显得冷清,殿外的喧闹与厮杀仿佛被隔绝在长门之外,厢房之中听不见那些厮杀与怒吼,只有静静流淌的月华,与角落处渐渐燃升的一线轻烟。


轻烟缓慢上升,撞到廊檐间后四散而开,弥漫在整个厢房之中,淡淡的香气漫入床帐之中,飘到了床帐中。


锦被是翠绿色的,在这柔软的绸缎内,簇拥着一个美丽成熟的女人,女人的半边手臂露在外面,被翠绿的锦被一照,映出牛奶般的颜色。


[看。]


看她这张可恨的脸,看她那颗无情的心,看她眼角的细纹里,有没有掺杂一点后悔。


暗沉流动的绿与雪白柔嫩之间,露出了一张面,这是一张极艳美的面,丹唇曲眉,丰颊柔嫩,睡得无知无觉,并不知道毒蛇的獠牙已经近在咫尺。


[看看看看看看看。]


看她失去一切时,会不会想到多年前的某一天,她为了权势抛弃他,成为宫妃的那一日。


她像是躺在翠色荷叶中的红色莲花,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美人儿独有的韵味,岁月不曾消减她的魅力,反而为她添了几分独有的魅意,近之生香。


她是静的,美的,沉睡的,那些纷乱都入不得她的耳,她裹着被子,沉沉的睡着。


梦中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兴许是做了一个美梦,眉宇间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对,她拥有全天下的东西,她站在权势的顶端,她的梦也应该是流淌着甜美的酒香的梦,这样的梦,谁不醉呢?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她不会死,她会活着,她会看见自己失去一切,她会明白背叛他的代价。


她睡在梦里,像是永远都不想醒来。


看着她的人也不动她,像是要这样永远看着她。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看她高楼起,看她高楼落,看她体会到他的痛苦,看她如何在黑夜熬到天明。


——


厢房寂静,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重,惊


慌,一头撞到厢房外,才打破这种死一样的寂静。


“母后——”


幼帝的哭腔划破夜色,在空荡荡的厢房之中惊现。


床帐中熟睡的太后猛然惊醒。


她自榻间匆忙坐起,一扭头便瞧见床帐拉开了一条细缝,好似曾经有人来过似得,但是床帐外面空无一人,她猛地抬手拉开床帐,起身下榻时,正看见厢房门被人撞开。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后背上背着哭的直抽抽的永昌帝,他声嘶力竭的、哽咽着喊:“母后!”


李太后下床榻时已经穿上了放在一旁的红绸外披,一双艳丽的眼眸环顾四周,不见惊慌,只在小太监沾着血的鞋面上望了一眼,后冷声道:“何事?”


深更夜间,她的宫女不见了,外面的侍卫没有动静,一个小太监竟然能背着皇上跑来,可见外面是出了大事。


“启禀太后,外头来了刺客,侍卫们都**了,只有小的背着皇上跑来了。”


小太监才十来岁,被吓得脸色惨白,进来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抖,几乎是直接跌跪下来,连带着身上的皇帝也滑下来,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本宫的侍卫呢?”太后问。


“都**。”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说:“都**。”


小太监几乎是和宋知鸢一起跑出来的,永昌帝所居住的殿距离太后的殿更近一些,跑来的更快,这一路上,小太监见到了很多刺客,这些刺客的数量远高于侍卫,而且他们显得来势汹汹,早有准备,侍卫反倒被打的猝不及防。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刺客见了他们,却不曾动手,像是特意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他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背着永昌帝跑进了太后的后寝。


太后是权势的顶峰,太后是大陈的定心骨,只要靠近了太后,就安全了。


听着这小太监的话,太后难免生疑。


她当然生疑!谁能想到她亲手救出来的的左控鹤联合着世家一起来刺杀她,谁能想到她那多年不见老情人磨刀霍霍十余年来谋反,她想不到,她只想,她那么多侍卫,怎么就悄无声息的**?


是谁有这个能力?又是谁要杀她?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做了这么多准备,皇帝应该是第一个死的,他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活着跑过来?


就凭此人之言,她难以相信。


她抬腿便往门外走去,急于求证,甚至不曾多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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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一眼。


永昌帝则被小太监背着,跟在太后身后。


太后正跨出厢房的木阶。


她喜静,每每选住处,都是最偏僻,最深处的,跨过厢房的门,外面是一处假山石景,石头旁栽种了一颗极高的松木


,曲径通幽处,圆门掩奇石。


跨出木门,走过石景,就可以看见外面的回廊长院。


但是太后才刚跨出木阶,就看见她的宫女倒在地面上,胸口上插了一支长剑,在其身下有流出的血液,远处是许多侍卫,每一个都死的悄无声息。


太后瞧见这人,脊背冒出一阵寒气,她迅速环顾四周,但是却没看见任何一个刺客。


她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就像是这群人无声无息**一样!阴阴森森,如鬼蜮一般。


刺客都去哪里了?


是谁杀了人却又不站出来?


李太后的眼眸发着颤,目光在触碰到鲜血的时候,猛地打了个颤。


这么多人都**,她的女儿呢?


她顾不得思考,匆忙退后两步,道:“走,从后殿走。”


她有那么多侍卫,她有那么多大臣,她要登基做女帝,她要坐拥**江山,她不可能会死在这里!


小太监像是个闷头苍蝇一样跟着太后,太后身边一个用得上的人都没有,全凭着自己记忆,带着人往后门的方向跑。


她要去栖凤宫,去找她的永安。


从后门走出长廊来,外面便是宽阔的园景长院,他们三人跑出来之后,太后迎面便看到长院之中站了一排排的士兵。


士兵身穿黑色盔甲,手握**,齐整方规的站成一排排,盔甲覆盖了他们的面,让人看不见他们的脸,肩头蹲着一只鹰,黄油油的眼眸死死的盯着


人的脸,月光照在武器上,落出一层森冷的光,他们就像是一只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阴兵,堵在后殿门口,迎面撞见,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太后被那股杀气骇的**半步。


在不知不觉间,整个常芳殿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像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而他们三个只是扑出来的三只小虫子而已。


这似乎是幕后之人的一个玩笑,让他们惊惧,让他们奔逃,然后又堵住他们离去的死路,像是猫捉老鼠一样作弄。


那背着永昌帝的小太监瞧见这一幕的时候,被吓得“啊”的一声,背着永昌帝后退两步,尖叫着喊:“太后,太后!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这群人杀进来,他们杀了所有人!”


唯独放了他们两个出来,让他们来找太后。


太后见到这些士兵的装束,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身影一晃,人都险些倒下,幸而一只修长细美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廊柱。


她那双艳美的狐眼定定地望着这些兵。


黑甲覆面,**林立,肩膀上都蹲着一只飞鹰,这是她在梦里看过无数次的装束。


西洲廖家军。


西洲、廖家。


这四个字一冒出来


,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捶打到太后的面上,太后踉跄着后退一步,原本清晰的脑子里塞进了太多的事情,全都走马观花一样冒出来,让太后脑海一片混沌。


廖家,廖寒商。


西洲廖家多年镇守西洲,数十年前,一直都是廖家的长辈镇守,后来,她入宫之后,廖寒商就也去了西洲。


她从此不敢问西洲。


大陈东南西北四个地方,东水南疆北江,她都派过不少人去看,唯独西洲,她从不曾去让人问,她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她向西洲竖起一层高墙,直到死,都不想听到那边的任何一个消息。


但是就算是她不想看,有些消息也是拦不住的,那些细碎的东西随着风而来,灌入她人生的每一个角落,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将她填满。


她牢牢记住了西洲的廖家军的兵甲,记住了廖家枪,记住了塞上风沙连长洲,记住了浸泡在边关多年的人。


她知道他恨她,他一定恨她恨的想让她**,她希望他忘了她,却又害怕他忘了她,这些不甘的记忆时常在午夜梦回中翻起来,像是一根根针,刺在骨肉里。


她偶尔也去他们少年时相遇的地方坐一坐,想回去看一看。


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已经没有人了!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的东西就该忘掉,就该放在坟墓里一辈子不翻出来,他该在西洲去娶一个女人,生他的孩子,过平静的日子,偶尔在梦里骂一骂她,第二天就忘掉她,而她,应该去登上皇位,去做大陈的女帝,站在权势巅峰,他们不再是一路人了,他们应该再也不见!


可是,可是!他现在居然带兵过来,杀她的人,围她的殿,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筹谋许久才有今日的一切,这数十年,外人看她光鲜亮丽,但她自己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她背着那么多的恨,流过那么多泪,她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眼看着权势在望,皇位在即!她的一切都要被毁了!


“廖寒商!”站在月下、穿着红色绸裙的艳美女人爆发出一阵尖叫:“滚出来见本宫!”


她的尖叫声骤然拔高,将一旁的小太监与永昌帝都吓坏了,这两人互相挤着拥抱着,永昌帝一脸畏惧的看着他突然发疯的母后。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今天晚上都见齐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现在早都被吓坏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常芳殿里突然飘出一阵悲凉、沉浑的骨埙声。


骨埙产于西洲,其声幽冷孤寂,在夜色间骤然传来,使愤怒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李万花骤然回过神来。


她听过的,很久很久很久之前。


廖寒商躺在墙檐上吹一个椭圆稍尖形的乐器,他说,那叫埙,是来自遥远西洲的地方,是战死在西洲的将士的悲鸣,他教过她,可是她学不会,就只听着他来吹。


她听过很多次,但后来再也不听了。


她死死的盯着身后的殿宇,恍惚间记起来,莫名其妙安静的院落,被掀开一个缝隙的床帐——原来他早就和她打过招呼,只是她沉浸在旁处中,没有去深想。


他来了多久呢?又在旁边看了她多久呢?


她看着那扇黑洞洞的门,胸口间猛烈的跳动,一股恶狠狠的凶劲儿顶上来,片刻后,她赤红着眼,粗重的喘息着,抬起腿,踩着那空灵的骨埙声,一步步走向这片黑暗。


装神弄鬼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