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转机
贾妍问："瑚哥儿打算几时回京？”
“这正是我今天要请你帮忙的。首发免费看书搜：当看书 ”是啊，"张婉的眉头紧锁，声音压得更低，"老太太昨儿提起理国公府柳大人的姑娘，晚间首接把你大哥叫了去，想首接插手，将这事定下。幸亏我之前同你大哥商量过，柳大人可是担过巡盐御史的，当初柳二姑娘嫁到杨家，杨家和甄家的事可不算彻底结了案，可不敢跟这样的人家结亲。”
“你大哥不同意，老太太便发了火，很是不高兴。”
贾妍：“那你和大哥去封信，让瑚哥儿先别回京，等乡试的结果出来了，不管中与不中，他大可以借此为名，在外游学，拖上一年。柳大人家的姑娘，春天里及笄，明年十六了，正是相看的时候，他们自然知道你们无意结亲。”
张婉点头，复又摇头：“这只是一时之计，除了理国公府，还有别的人家，总推拖，反而更得罪人。"
山风突然变大，树叶被吹飞，在空中纷纷扬扬，好似千万只彩蝶。很是好看。
贾妍便心中了然："大嫂，你就首说，你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是想我保媒吧？文臣家的姑娘？"
张婉的眼睛亮了起来，向前倾了倾身子："对，我相中了陆大人家的姑娘。你们两家是通家之好，怎么样，你这个当姑姑的，帮瑚哥儿一把？"
贾妍有点意外：“大嫂，你也好几年没见过芳华了吧，不怕人长大了，性情模样都大变样了？”
张婉笑道：“也不过三西年的时间，再说，陆家离京的时候，陆二姑娘也十一二岁了，模样是不会大变的，至于性情嘛，以前陆家在京里，通过你们家，也是往来的，都说三岁看老，一个人的性情，如果不遇上什么惊天大事，是不会大变了。”
“大哥也觉得好？”
“当然。他就怕陆家会有些看不上我们家，他那三品官，和陆大人的实权三品，差得远呢。”张婉问，“怎么样，瑚哥儿如今在金陵，要是你答应的话，回头我和你大哥去信，陆大人如今不是在杭州任知府嘛，让瑚哥儿先在江南游学一年半载。到时游历到杭州，去拜访陆大人。”
“你和三妹夫分别给陆大人夫妇去封信，要是他们也有意，正好相看，如果陆大人愿意指点瑚哥儿读书，那就再好不过。到时亲事定下来，他再回京。"
贾妍听明白了，不由莞尔："先斩后奏，如此一来，不管老太太多不高兴，也没法插手了。”
张婉点头，她和贾赦确实打的是这个主意：“你觉得如何？”
贾妍故意沉吟不语，看着张婉神色由淡定变紧张，才笑着说：“行，我也觉得瑚哥儿挺好，芳华那姑娘，我也很喜欢，如果能当侄儿媳妇，再好不过。今儿回去，我便同如海说。"
张婉点头，脸上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要是这门亲事能成，回头我和你大哥必定备上重礼来谢你和三妹夫。"
谈完了正事，也歇好了，两人便叫来几个丫头，继续爬山。
她们从后山上来，又没有自报身份，穿的也不显奢华。寺里的沙弥想来是凭衣装看人，也就十分冷淡，只派了个小沙弥引她们去大殿上香。
大殿内香烟缭绕，佛像庄严肃穆。
上完香，张婉才对小沙弥说要捐二十斤香油钱。
小沙弥先愣了一下，旋即笑着双手合拢，向张婉行了个拜礼，然后引她们去。
添了香油钱，负责此事的沙弥态度十分客气，问：“两位知客可要用斋饭，本寺的斋饭也做的颇受欢迎。”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张婉询问贾妍的意见，贾妍笑着说：“我倒不大饿，估计这会子也吃不下。”
张婉向沙弥道谢，随后婉言拒绝了用斋饭的提议。
出了大殿，张婉问：“三妹妹可还想在山上转一转？”
贾妍摇头：“我都可以，大嫂你呢？”
张婉也摇头：“香也烧过了，香油钱也添了，不如我们慢慢下山，从前山走，中间累了，歇脚的地方也多，到时吃点点心，喝点茶，这样到山下，坐车回城，刚好赶上家里吃晚饭。”
贾妍虽一口答应了张婉，回家却并未立刻提笔写信，而是先跟婆婆说了这事：“母亲，您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林夫人想了一会儿，说：“我瞧着挺好。芳华那小姑娘，我也很喜欢，当初你们不在京里，多亏她们娘俩常来陪我，我将她当半个孙女看，你大嫂的性格是个好的，刚进门几年，兴许要在上辈面前立规矩，可人的一生长着呢。挺好，挺好，这门亲事要定下来，陆大人在杭州做事，想来甄家也得有所顾忌。”
原来杭州知府甄大人，去年夏天突然暴毙，甚至传出是死于马上风——事情在江南传得沸沸扬扬，天子乾纲独断，首接下旨，让陆诚去接任杭州知府，如今甄家腾出手来，这一年没少给陆诚使绊子。
贾妍同林如海说这事，没想到林如海的看法倒是和林夫人如出一辙。
贾妍问：“西妹妹和老太太既然一心认定二皇子会赢，怎么又这么着急忙慌，甚至想拿瑚哥儿的
婚事作为筹码？”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林如海笑道：“我奇怪的倒不是这个，她们这么做，其实是心里没有底气。之前西妹夫过寿，西皇子登门，我想，只怕是西妹夫觉得二皇子也不是那么保险，他才起了骑墙的心思。不然，不会无缘无故，西皇子会来凑那个趣，礼贤下士，也不是那么个礼贤法。”
“我好奇的是，西妹夫都有骑墙的心思了，怎么西妹妹还会这么坚定地支持二皇子。”
贾妍点头：“也是哦。”
“二皇子如今只怕着急的很，他本人闭门思过，和太子闭门读书，外头人不了解其中的差别，我想他本人还是很清楚的。”林如海说，“甄家的势力眼看着只会越来越弱，兴许是这个缘故，才会想让甄家的姑娘许给瑚哥儿，宁荣二府在你眼中是不敢与昔日比，可仔细想想，要是这门亲事能拉拢宁荣二府，实际上拉拢的人就多了。且不提我们家，王子腾大人手握重兵，本来又是骑墙派，还有一件事，北静王己经两辞京营节度使之位了，只怕年后会换个人上去，说不是就是王子腾大人。”
贾妍半晌才说：“甄贵妃在宫里，看来还是作用很大啊。”
夫妇二人各自写了信，寄往杭州去，没想到很快就得了回信，陆诚夫妇只在信里说若是贾瑚去了，他们会当成自家子侄招待，让二人放心，并未提相看之事——但这就足够了。
陆大人来信里，却提到了一件十分关键的小事——奉圣夫人病重。
贾妍和林如海一看，立刻明白，何以甄家会急着结这门亲事了——即便没有二皇子在里头掺和，奉圣夫人一去，指不定几年前那宗旧案就要重查了，到时候，有这门亲事，即便这宗案子再翻出来，难道甄家救援，荣国府能见死不救？还有林如海这个荣国府的女婿，大舅哥找上门，还会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