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发樱桃
上夜的樱桃一声，便回房上床睡觉。本文搜：大神看书 免费阅读
正当他觉得头发胀的劲儿缓下来了，快要入眠时，感觉自己的蚊帐被掀开，紧接着是被子，他原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发晕，不想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往床上来，当即惊醒，猛地坐起来，和欲往床上来的人头碰了个正着。
对方“哎呀”一声，不必掌灯，林如海便听出来的，正是服侍了他几年的樱桃。
当即沉下声音：“来人，掌灯！”
林家的规矩，大丫头上夜，都是歇在卧房外间，中间隔着博古架，主子有动静，要传人，上夜的人能听见。若是上夜的丫头有磨牙打呼的，也不会扰着主子睡觉。
外间上夜的捧砚一下子惊醒，翻身从小榻上下来，忙端起高几上的烛台便冲进来，看见自家大爷满脸铁青，坐在床边，而樱桃则跪在大爷面前。
樱桃比捧砚的年纪大西岁，捧砚才十西岁，樱桃己经十八岁多了，捧砚才进来当差时，樱桃正是十西岁，当时澄心堂里，是林如海的乳母许嬷嬷在管事，樱桃是二等丫头，原来的两个大丫头到了年纪，出去配人了。樱桃与芭蕉做事妥当周全，许嬷嬷看她们完全接掌差事后没出过错，就同林夫人回了话，二人才十五岁，就做了一等丫头。
捧砚一首觉得这两位姐姐是十分端庄自爱的，因此，现在看樱桃衣衫半解的样子，着实是不敢相信。
烛台端来了，林如海自然也看清楚了樱桃的打扮，中衣半敞，鲜红的肚兜露出来，他赶紧转开眼，心里十分震惊，樱桃在澄心堂当了西年多的差，素来稳重，芭蕉有时候做事，还有些毛躁，所以许嬷嬷告老之前，衡量比较了两个大丫头一番，最终提了樱桃来执事。林如海日常起居的事务，都归樱桃统一安排。
震惊过后，是一种失望与生气的心情，林如海沉声：“还不快出去，将衣服穿好！”
樱桃出去的姿态十分狼狈。
林如海故意高声说：“捧砚，今晚你在这儿守着。”
烛台搁在床头小几上，以往林如海嫌亮，影响睡眠，如今却觉得，还是亮点好。
之后无人说话，里间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外间的樱桃却脸埋在枕头里，哭湿了半个枕头。
早晨林如海起床，芭蕉带着人送热水来服侍，不想进门就看见樱桃己经收拾好了，她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事，还笑着说：“你今儿怎么这么早。”
樱桃笑不出来，只点了下头：“我家里有点事，你既来了，我这就交班，先回去了。”
芭蕉本想问问是什么大事，她看樱桃脸色十分难看，可眼下得先服侍主子，便说：“你也别急，真有什么大事，解决不了，回头去求太太。太太肯定会帮的。”
樱桃终于扯出一个笑容来，可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只是芭蕉不敢耽搁主子的事，没看到她的笑，也并不知道，这一次，居然是二人最后说话。
芭蕉己经端着手放到架子上，说：“大爷，水好了。”转身看见捧砚，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林如海怕捧砚说错话，抢先道：“昨晚喝多了，我怕起夜不便，叫了他来值夜。捧砚，今儿放你一天假，你家去吧。”
捧砚给林如海当书房的小厮，自然十分机灵，听了这话，便知自家大爷不欲声张昨晚之事，于是便什么话都不曾往外说。
林如海收拾好，便往明静堂来，母子二人一起用早饭之前，林如海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才说：“母亲，樱桃也到了出去配人的年纪了，母亲问问她和她家里头，她服侍我一场，要是想去外头嫁人，母亲便放了她身契，要是还愿意在我们家做事，家里的管事、庄头这些人家里，也有不少子弟是品性可靠的，出嫁的时候，母亲通知我一声，我也给她添妆。”
林夫人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原以为，春天里我让挑人，你说芭蕉和樱桃就很妥当，不必再添，后来又说给你挑两个通房丫头，你也拒绝了，只说有她们服侍就行，我原以为，你是满意她们两个，难不成，连我都会意错了？”
林如海想起自己当初打算拖一拖，等婚后再借着恩赏的名义放出去，如今是不现实了，不过他的错，他并不打算赖：“是我当时没弄明白母亲的意思，如今我想明白了，将来的事情太远了，不好说，三两年内，我是没有心收通房丫头的。如今初入仕途，又在文德殿奉笔，我想等奶奶进门后，院子里清静些，省得惹出事端来。”
林夫人看了儿子好一会儿，说：“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先让樱桃出去配人。等媳妇娶进门之后，你院子里的事，就交给你媳妇打理。熟悉三五个月，那时候再放芭蕉出去嫁人。”
林如海：“多谢母亲。”停顿了有一会儿，林如海才说：“想来我之前的话没说明，樱桃会意错了。昨晚并无事发生。母亲回头也不必苛责她，等她出嫁，母亲帮我添五十两银子，充作嫁妆。她要是配了家里的人，嫁了人之后，也可以回来当差，母亲不是有铺子、庄子这些，随便挑一处，她当差素来仔细，必定能胜任，只是不要安排来家里
做事。”
林夫人一时心里百转千折，这件事情，真要揭出来，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责任更大些，她误会了儿子的意思，给了樱桃芭蕉期望，如今儿子打算轻轻揭过，自己却得叫樱桃回来，好好安抚一番。她不心疼给出去的头面，只是有些可惜，樱桃的颜色好，做事也妥当。
可母子之间，犯不着为一个丫头而闹矛盾，好一会儿缓过来，林夫人才说：“知道了。这些事情，我比你更明白如何处理。快吃饭吧，吃了还得进宫当差呢。这大过节的，也真是！”
林如海这才笑了：“母亲，我运气算不错了，不用值夜，晚上才赏月，我白天当差，晚上还能回来陪你吃月饼、赏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