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始终是个祸患
谢容砚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到底，他沉默不言，只冷冷的凝视着院内。
婢女小厮大气不敢出，都佝着腰。
桂嬷嬷故作训斥的开口，“怎么回事，小公爷来为何也不通报一声，竟敢连小公爷都拦！”
婢女手抖如筛，“奴婢知错！”
桂嬷嬷做完，又谄笑着看向谢容砚，“老夫人还未歇下，小公爷可是要见老夫人？”
水缸面上，只隐约有气泡冒出，声音微小。
也表示着里面的人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院中为何这么多水？”谢容砚忽然开口。
桂嬷嬷头皮发麻，立马道：“老奴正带人移种莲种，想着等入夏之后，能够盛放莲花，让老夫人欢心。”
“小厮手脚不麻利，将水缸给弄坏了，水这才洒了出来。”
“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地上的水给扫干净！”
桂嬷嬷声音尖锐，递了眼色下去。
兰若几乎窒息，就在要彻底没意识前，忽的睁开眼，手臂无力的挥动了一下。
救命好难受，五胀六腑都滞缓了一样。
突如其来的水声让心里有鬼的人都一慌。
还不等谢容砚开口问，桂嬷嬷就抢先找了个借口，“是鱼！”
“刚放进去两条鲤鱼，赏玩用的，这漏水的缸，想必鱼儿正闹腾呢。”
谢容砚抬步朝着水缸走去。
桂嬷嬷侧身将路挡住，“小公爷，这地上都是污水，可莫要弄脏小公爷的靴才是。”
“还是快些进去，免得老夫人一会儿歇下了。”
谢容砚沉沉的看了一眼，“嗯。”
转身往堂内走去。
桂嬷嬷松下一口气，立马知会小厮将水缸给抬出去。
“手脚麻利着些！”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将水缸抬起，打算往外走。
桂嬷嬷松下一口气，正庆幸没有被发现，打算跟上去，谁知前面的人突然顿步，从她身侧飞快折返。
谢容砚走到水缸前，冷冰冰的看了小厮两眼，突然伸手进水缸里。
“小公爷！”
桂嬷嬷心惊肉跳。
下一秒。
他一拳砸碎水缸，手背顿时血肉模糊。
水缸四分五裂间，缸里的水四处逃窜。
谢容砚大手一捞，将人揽在怀里。
兰若身子疲软无力，无力的靠在他胸前。
咳嗽了两声，彻底昏死过去。
谢容砚探了探鼻息，还好及时。
刚才还好好的人，如今却被要掉半条命，奄奄一息。
若是他再来迟一步
谢容砚眼神冷冷，眼底蓄积着一层薄怒，“那你给我解释一下。”
“为什么我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还差点被你们淹死？”
桂嬷嬷后背生寒，吓得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奴，老奴只是在责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人？”谢容砚眸色阴沉，“飞羽，把这里的人，全部发卖。”
谢容砚声音冷漠到骨子里。
婢女和小厮都冷汗淋漓，连求饶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不敢在谢容砚面前说出，直到谢容砚这尊煞神离开，才劫后余生般的痛哭流涕。
“桂嬷嬷，奴婢不想被发卖啊！”
“求老夫人救救小的们！”
院内哀怨一片。
飞羽面无表情，“烦请把这些人的卖身契交出。”
桂嬷嬷眼皮狠跳。不过是处置一个卑贱女娘，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来？
小公爷这可是公然打老夫人的脸，与老夫人作对！
“小公爷，兰若姑娘这是？”言书看着谢容砚抱着杜兰若匆匆进屋，惊诧不已。
谁敢在国公府内行害人之事？！
难道是，老夫人？
言书懊恼不已，“早知道，小的就该亲自送姑娘出门。”
谢容砚冷声道：“去让府医过来。”
“要是来迟一步，那双腿也就不必要了。”
谢容砚脸色阴沉的像疾风骤雨的前夕。
言书知道这是自家小公爷发怒的征兆。
他不敢耽搁，立马去找人。
屋里气氛阴沉。
府医被紧盯着，浑身冷汗，半分不敢轻慢，许久才收起帕子，“回禀小公爷，这位姑娘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头上伤的缘故，并无大碍。”
“索性及时，并未呛太多的水，不过这位姑娘气血本就亏损，如今更是虚弱，还需要好生调养，切莫悲喜过度才是。”府医额头冷汗。
生怕这位主儿不满意。
谢容砚声音染着冷冽，“滚。”
府医连连点头，立刻提着药箱要走。
言书跟上去抓药。
床榻上的人儿气息微弱。
将入四月，她身上却冷冰冰的，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没有任何表情。
谢容砚莫名有些恼怒。
这么弱的身子，她到底在过什么日子？
“娇气。”
瘦弱的跟个竹竿儿似的。
饶是如此，该有的也半分不少。
谢容砚喉头上下滑动，闷声低笑，他刚才居然因为她乱了分寸。
言书将药碗交到自家小公爷手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幻。
无论先前，还是现在，小公爷何时亲自伺候过人？
兰若唇瓣紧闭，掰开灌药，也会从唇角流出来。
言书：“小公爷，不然小的去找一根筷子”
“转过脸去。”谢容砚仰头一口喝下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俯身轻吻她软软的唇瓣，将苦涩一点点渡下。
兰若似乎也感受到了苦涩，眉心紧紧皱在一处。
谢容砚起身，瞧见她皱巴巴的脸儿，果然是娇气。
就这么不喜欢苦味？
言书立马接过空碗出门。
他可不敢打扰小公爷和兰若姑娘独处。
与崇明院不同。
寿安堂上下人人都紧绷着情绪。
老夫人更是一夜都未好好合眼。
桂嬷嬷满脸愧疚，“都怪老奴没有将这件事办好，如今，可可怎么办？”
瞧小公爷那架势，怕是动不得那杜兰若了。
老夫人一直想让谢容砚动春心，好与女娘相处，可千万想不到这个头例竟然是杜兰若。
她揉着眉心，“事已至此，怪不得你。”
“要怪就怪我当初一时心软，留了她一命。”
“老夫人，若不然老奴带人去将杜兰若那废物兄长给”桂嬷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桂嬷嬷意在杀鸡儆猴，好好警告一下这杜兰若。
老夫人眼尾一压，“愚蠢！杜兰若只有一个血亲，你这样做，是想激怒她不成？”
搞不好，真让她说出些什么出来。
桂嬷嬷：“难道就这样放任她留在小公爷身边？小公爷本就记得些什么，先前还一直怀疑，虽说这兰若识相，编了谎话，可万一时间久了，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