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安王的心魔(1)
路辰见时茜成功地把安王唬住了,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连忙打圆场道:“不管怎样,安王殿下,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老道我在此再次郑重声明,镇国公阴魂绝对不可能是我!”
安王听了路辰这番话,并没有轻易相信,安王紧紧地盯着路辰,试图从路辰脸上的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路辰在撒谎的端倪。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两分钟转瞬即逝,安王却始终未能从路辰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
安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时茜,心中暗自思忖:如果镇国公阴魂不是昆仑老祖假扮的,难道这一切都是贞瑾伯爵她一个人在捣鬼吗?
可是,就像贞瑾伯爵所说的那样,镇国公阴魂曾经与她多次一同现身,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安王不禁对时茜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扮演两个角色呢?她是使用了分身术吗?然后通过腹语来模拟镇国公阴魂的声音?
然而,小禄子之前说过,使用分身术这个方法可以被排除,因为分身毕竟是虚幻的,不可能具备真正的战斗力。
可是,那多次出现的镇国公阴魂却实实在在地与人动过手,而且战力还相当不弱。
要说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那应该便是镇国公的玄术有些不太稳定。有时候他展现出的玄术能力非常厉害,令人惊叹不已;但有时候却又显得很菜,仿佛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安王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安王觉得自己对这件事情不应该想得太多,毕竟现在那与他并无太大关系。
然而,脑海中却不断有个声音在提醒安王他,难道你真的不想去争夺那个位置吗?
想到此,安王有些失神了,那个位置曾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可如今对自己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因为安王他深知,一旦他坐上那个位置,那自己体内的蛊必定会被刺激到,会更加疯狂的与自己争夺现在这具身体的主控权。
因为,那蛊会把他所拥有的东西视为它的囊中之物,它的食物。他虽然讨厌人,但他更不想成为蛊,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被蛊虫所操纵。
所以,为了能够继续保持自己作为一个“像人”的人虫复合体,安王决定远离那个位置。
他可不想让体内的那只蛊虫得到更多的滋养,从而变得越来越强大。一旦那只蛊虫养大养肥,它就会逐渐取代自己,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到那时,他的魂识恐怕难逃被蛊吞噬的命运。
安王想到这里,正了正神色,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本王名下明面上的庄子和铺子,是父皇赏赐给本王的,所以这些铺子自然是不能变现的。
毕竟,它们都是有明确记录的,可以查到,若是贸然处置,必定会招惹来麻烦。”
安王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本王还有一些父皇和外人都不知道的私产。这些私产并非登记在本王名下,而是在某些特定的人名下。只要有信物以及地契、房契等相关凭证,就能够将这些产业收归己有。”
安王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时茜的反应,见时茜一脸疑惑,便继续解释道:“这些产业之所以会在他人名下,其实是本王有意为之。
这样的事情在上京城权贵里并不少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此一来,即便有官府的人去调查,也绝对查不到真正的主子的头上。”
时茜听了安王的这番话,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安王,对安王所说的话感到十分费解。
安王见状,心中难得涌起一丝善意,于是安王决定再给时茜解释得更详细一些。于是,安王和声说道:“之所以能够如此操作,是因为那些人的身契都产业的幕后主人手中。”
时茜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呢。你拿着那些人的身契,他们就成了你的奴仆,而奴仆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生命,都归属于主子所有。
你让我去收他们手里的产业,然后你再把他们那些人的身契拿出来,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安王微微一笑,似乎对时茜的反应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说道:“贞瑾伯爵,你多虑了。若本王想要加害于你,又何必与你说这么多呢?”
时茜看着安王,脸上露出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反驳道:“安王殿下,你会这么好心?不计前嫌,给我占你这个大便宜?”
安王轻笑一声,解释道:“好心?贞瑾伯爵,你怕是误会了。本王不过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罢了。”
安王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王如今是东莞的宋王,这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再换一副皮囊,做回西周人了。”
说到这里,安王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和状况有着深深的无奈。
然而,安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除非,东莞能够拿下西周,让东莞和西周再次合并为一国……”
时茜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了安王的话,厉声道:“你别做那美梦了!只要有我在,是绝对不会让你坐上那个位置的!”
安王一脸淡然地说道:“贞瑾伯爵,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本王所说的只是将东莞和西周两国合并为一国而已,并未有其他意思,更未曾提及本王对那个位置有任何觊觎之心。”
时茜闻言,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哼,安王殿下,您心里究竟作何打算,又有谁能知晓呢?”时茜稍稍停顿了数秒,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措辞,然后继续说道:“对于安王殿下您这样杀人如麻的变态,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揣测您的想法。”
安王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问道:“变态?此乃何意?罢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本王不听也罢。”
然而,时茜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您不想听,我偏要解说给您听。所谓的变态,便是指心理或行为异常之人,其情绪容易失控,认知也会发生扭曲,往往会做出一些违背社会常理的行为,甚至拥有异常的人格。”
说到这里,时茜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瞪大眼睛,直视着安王,厉声道:“就如同安王殿下您这样的人!您不仅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安王府中那些伺候您的宫女,甚至还割下她们的肉做成饼子!如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也难怪您会在阜城弄出那等可怕的人肉馅饼这样变态的事情来!能做出那么变态的事情,你就是一个死变态。”
路辰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听着也不制止时茜的行为和话语,不过,路辰的眼睛一直盯着安王,生怕安王被时茜的话和举动刺激到,会突然暴起袭击时茜。
尽管安王并未直接看向路辰,但路辰投射在他身上的那道视线,却如芒在背,让安王真切地感受到了。安王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稍有异动,路辰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
回想起刚才路辰抛出铃铛时的情景,那铃铛发出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令他头痛欲裂,同时身体也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噬一般,痛苦难耐。这种感觉让安王心生恐惧,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折磨。
于是,安王强压下心头的恼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本王是变态,不过那些宫女、太监也并非善类。”
时茜听到安王这句话,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想:难道那些死去的宫女对安王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仅仅十几秒后,时茜便用力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能被安王的话所误导。
时茜觉得,受害者有罪论是绝对错误的,不能因为安王的一面之词就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
时茜一脸严肃地看着安王,她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恶人总是有一堆歪理邪说,他们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偏要把错误过错栽赃到被害人身上。
正是恶人的这种行为,才会让他们做的恶事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时茜的目光落在了安王身上,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你可是堂堂的王爷皇子啊,那些宫女、太监又能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他们不过是些地位低微的下人罢了,怎么可能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呢?”
安王听了时茜的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小时候被太监、宫女猥亵的那些事情,让他难以启齿。那些不堪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时茜解释。
然而,时茜并不了解安王内心的想法,见安王迟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更加认定了安王是心虚。
于是,时茜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安王殿下,你说不出来了吧!没话可说了吧!
那些可怜的宫女都已经被你杀了,你还不肯放过她们,在她们惨遭你毒手之后,竟然还要给她们扣上屎盆子……”
安王怒不可遏,满脸涨得通红,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怒吼道:“住口!贞瑾伯爵你不知道她们对本王做了什么?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本王。
她们罪该万死!她们对本王所做的一切,就算将她们碎尸万段,也难以消除本王心中的愤恨!”
时茜毫不示弱,声音同样尖锐刺耳,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哼,你这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你这种人果然是个变态!不,你是变态中的超级大变态。
所以你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这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是你应得的报应!”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安王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一分钟后,安王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而决绝的口吻:“如果变成人虫复合体是本王的报应,那么本王杀她们,也不过是她们的报应罢了。”
时茜闻言,转头看向路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辰宝师哥,你刚才不是说不能杀他吗?因为我们还需要他来牵制他体内的蛊。但是,既然不能杀他,那我们能不能打他一顿呢?”
路辰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可以是可以,不过今晚我们已经打过他了,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毕竟此消彼长,如果我们过度消耗他,反而会帮了他体内蛊的忙。”
时茜听到路辰的话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狠狠地瞪着安王,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同时,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就像被一团乌云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像安王这样的人,习惯了推卸责任,跟他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时茜心想,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动手,狠狠地揍他一顿,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毕竟,用嘴巴跟他说道理,对他来说就如同隔靴搔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思维方式与正常人、普通人完全不同,所以只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来教育他——那就是用拳头和棍棒,让他亲身体验到疼痛,这样他或许才能真正明白事理。
然而,时茜心中的无奈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因为安王体内那只蛊的存在,使得她不能轻易地杀他,甚至连打他一顿都变得异常困难。这种无力感让时茜感到十分沮丧,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无法施展自己的力量。
眼看着打安王一顿无望,时茜的怒火并没有因此而平息,反而像被浇了一桶汽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时茜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继续破口大骂道:“你口口声声说那些宫女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所以你才会杀了她们?
可是,现在没有人堵你嘴巴或把刀架你脖子上威胁你,不让你说,你却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明明没理也要争三分!”
时茜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然而,对于时茜的指责,安王却始终保持沉默。因为小时候被宫女、太监猥亵的事情,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是他一生都难以面对的噩梦。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这段不堪的经历说出口。
安王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把头狠狠地扭到一边,不再看时茜一眼。
时茜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骂声也越发响亮:“又是这招,无话可说了吧!哼,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虚的家伙!
若是那些宫女真的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你这受害者,为何要替她们隐瞒?
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说不通啊!
施害者不以为耻,受害者反以为耻,为施害者隐瞒,把自己所受的伤害加倍!
你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为什么要没苦硬吃。”
在时茜的质问如暴风骤雨般袭来的时候,安王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转过头来,双眼瞪得浑圆,冲着时茜吼道:“够了!”
这一声怒吼仿佛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时茜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安王并没有就此罢休,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始不管不顾地把小时候那些伺候他的宫女太监猥亵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安王将自己小时候遭受宫女太监猥亵的事情讲出来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中长久以来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安王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时茜和路辰,似乎在等待着他们露出一些特定的表情——嫌弃、嘲弄或是鄙夷。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王始终没有看到他所期望的那些情绪在时茜和路辰的脸上浮现。
不仅如此,安王甚至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可怜或同情。时茜和路辰的脸上,只有一种深深的震惊,仿佛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安王会说出这样的话。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过了许久,时茜才像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如果她们真的对你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那么你杀了她们,也算是她们的报应吧。她们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然而,就在时茜的话音落下不到一分钟,时茜的脸色突然又变得凶狠起来,厉声道:“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安王殿下,你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啊!你看看你自己,虽然不能说长得又高又壮,但至少也有一米七几往上吧,而且你还会武功!那些宫女太监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你?
就你这样,那些宫女还敢欺负你,那不是老虎嘴上拔毛吗?”
安王听了时茜这话,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咬着牙怼道:“你小时候就长你现在这么大这么高啊!”
时茜被安王这么一怼,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尬笑着说道:“小时候……小时候是没这么大哦!”时茜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想着自己完全忘记了安王说的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时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紧接着时茜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立刻脱口而出道:“不对,那些被你杀害并抛尸在枯井中的宫女,年纪都不大,不可能照顾过小时候的你。”
这句话一出口,安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安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我也没说那些被我抛尸在安王府枯井里的宫女就是小时候照顾我的宫女啊。”
时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气愤地说道:“所以,安王殿下刚才那些话,都是骗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取我们的同情!安王殿下可真是个狠人啊!
这样的谎话你也编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