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此后谁叫她皱一下眉，便要付出代价
不知是幻象真的很真实还是怎么样，折澜甚至能闻到楼听许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她再也忍不住，搂在楼听许腰上把人揽进怀里，手臂持续收紧，紧紧束缚着楼听许的身体贴紧自己。
“呃……”楼听许似乎在痛呼，旋即又被她忍住，折澜能感受到她小小的挣扎，本以为是弄疼了她，她受不住疼了才闷哼，结果她听到楼听许说。
“……我身上脏。”
折澜闭上眼，那些感动和愧疚的情绪铺天盖地将她裹挟，她更不放手：“别说这些。”
楼听许唇角扬起一点笑容，安心地伏在她肩上，即便疼得声音颤抖，却仍然含着笑意，附在折澜耳边说：“折澜，我好爱你。”
折澜的心脏塌陷，她更用力抱紧楼听许，不等说什么，穷奇忽而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音波仿佛要把人的肺腑尽数震碎。
折澜眉头一凛，揽着楼听许急速退后，而后毫不迟疑将她拉在自己身后，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穷奇身上，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楼听许手里捏着一把匕首，正满眼深情地望着她。
[月神，吾知你有心结未解，事关海神。吾可给你一个机会去寻求你想要的答案，你可愿意？]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为何愿意帮我。]
[吾乃天道。海神正在历劫，她即将面对最难以割舍的人，吾窥知那人是你。你因她而死，想必有诸多不解，是也不是。]
[……是。]
[那便随吾来。]
[等等……][我能否知道，她要如何才能历劫成功？]
[嗯？你要做什么？]
[她杀了我，我恨死她了，我要阻碍她渡劫，让她被反噬，也像我一样……痛苦而死！]
[这是匕，想要历劫成功，需要在穷奇面前献祭一个神，只要你杀了她，她便历劫失败。]
[为了能够将你带进去，吾会许给你一点神格，让历劫空间承认你神的身份，待你做完想做的事，临时的神格便会被收回，你也将继续回到月相之中等待复苏。]
[……好。]
穷奇的嘶吼扯破了楼听许的回忆，她举起匕首，忽然轻声问：“折澜，若我助你历劫成功，等一切结束，你可否重新爱我？”
折澜的动作顿住。她隐约猜到自己历劫恐怕是不可能的……更或者，她仍旧需要斩杀楼听许这最后的情，可她已经实在下不去手了。
说她懦弱也好，无能也罢。她无法杀死楼听许两次，也无法面对如此爱她的楼听许，还要在这么亲密的距离，再次亲手将她杀掉。
她没办法看着那张写满了爱的脸，让她的笑容定格在深爱自己的那一刻。
所以，她的历劫，怕是……
“好。我们……我们可以重新相爱，我们……”
她边说边转身，却没想到亲眼看到楼听许在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之后，握着那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
既然你历劫成功需要献祭一个神格，那我这个临时拥有的神格，应该也会有用对吗？
左右我不会受到影响，既然有可能帮你渡劫成功，那我要我们两全，要我们日后还有重逢的机会，兑现你今日的诺言。
“楼……”折澜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仿佛被瞬间抽走了魂魄，只剩一具躯壳站在这儿。
“楼……”
“你做什么！！！”折澜哭喊一声扑到楼听许身上，可她本就是一具光影，如此自戕，此刻虚影也维系不了。
折澜扑空摔在地上，她拼命地胡乱抓着那些消逝的光，泪模糊一片，再也无半分往日的矜持，只剩歇斯底里。
“楼听许……”
折澜无助哭喊，耳边尽是嗡鸣之声时，一股奇怪的力量忽然将她只差一分的神力填满。
“奸诈狡猾！竟然骗吾！！”
天道不甘的嘶吼说明了一切，几乎一瞬间，折澜就懂了楼听许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是天道存心阻挠，所以与楼听许达成了某种交易。
所以刚刚的楼听许不是虚幻的，而是真正的，楼听许的神魂。
她一路斩杀了那么多天道幻化的假人，没想到，最后这个，竟然是真的。
那一分总算圆满的神力在折澜的身体里快速游走，修复她受的伤，将那些属于天道的，刺进她身体里的枝条全部驱逐。
蓝金海神祭印在脚下徐徐绽开，仿佛金黄日光下照耀的海面一般，以折澜为中心，蓝金交融的海浪朝四面八方铺延流动。
一颗朱红色的圆球主动融入折澜的眉心，将她近乎痛到破碎的神识重新修复。折澜再度睁开眼时，眼中蓝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瞳孔更加趋近深蓝色，仿佛深不可测的海，带着沉郁的压迫感，望向穷奇。
穷奇的手里还攥着楼听许的尸身，天道怒吼咆哮：“骗子！竟然骗吾！把她吃掉！这就是欺骗吾的代价！”
穷奇闻言当真将楼听许的尸身抛入口中，在折澜眼睁睁的注视之下将其吞吃入腹。
折澜的愤怒爆发到一个顶点，她倏地抬眼，手中海神锏焕发出前所未有的耀光，目光沉沉望着穷奇。
天道的声音满是忌惮：“如今你渡劫成功，可以离开此处了，速速离开！”
折澜充耳不闻，抬手一指，穷奇的头顶便猛然出现一个蓝金色的巨大手掌压下来。
如山倾覆的压力让穷奇噗通跪在地上，天道的声音更加急迫：“海神折澜！吾命你！立刻离开此处！”
折澜不语，蓝金色掌纹持续下按，即将穷奇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海神折澜！你要忤逆天道不成？”
折澜嗤笑：“天道？”
她的声音在空旷幽静的空间之内四处回荡，多了一份沉重的悲凉，却也有着更多独属于海神的不容质疑。
“本殿并非要忤逆，本殿……要斩杀你。”
话音一落，蓝金色的神光爆发，将整片血色空间霎时照亮，拥有十成神力的海神果然正如天道所忌惮的那般，能力甚至要胜过它。
它意识到让楼听许来此就是个错误，可现在意识到也为时已晚。
“别急，本殿不会这么快就让你陪葬。本殿要你亲眼看看因你的狭隘而陷入生死煎熬的人族，要你知道，这世间没有你，才是正解。”
天道更加暴怒：“吾保留了月神的神格，她并不会受到影响，你为何……”
“从前本殿没有能力护着她，此后……但凡谁叫她皱一下眉，便要付出代价。”
“你——”
“静等死亡吧。”折澜拂袖转身，“这将是你孤寂亿万年来，最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