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第两百五十章
第250章
“没有。”乔墨摇头,“除了你说话之前，我没听到别的动静。”
“你站着别动，我去周围看看。”
张白白不放心地开始检查附近。
她们现在位于旧贵族庄园的范围内,非正门口。未经打理的院子显得有些落败，只有贵族们用来贩卖和交易的葡萄藤还有专门的仆从照料。
刚刚那个声音,张白白也很难确定是否来自现实之中。
它仿佛是在自己的大脑中直接响起,过于虚幻,和自身有某种联系才会出现。而她记得自己听见过相似的声音,来自每次使用【女神之泪】时。
她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个细节，仔细检查附近，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明面或者潜在的危险。
乔墨陪着她一起,也没有觉察到异样。
“现在什么情况？”乔墨略显紧张地询问，她的声音隔着一整套防护服变得奇怪。
张白白沉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问题来了再解决。”
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一味地警觉只会让她们停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她自己体会到虚幻声音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我一会儿去那里面。”张白白指着庄园内部说，“花园里面植物提供的可躲避空间比较多,你注意隐藏。”
“嗯……”乔墨思考状,“但我在外面真的能看见里面的情况吗？”
“里面的大致情况我会注意，你反而要留意外面。”
张白白一边交代，一边开始透过庄园的窗户，观察内部的情况,思考从哪里翻窗进入。
虽然杜夫人的仆人说除了他们残存的这一支，中心城区里发生了异变,其他贵族都出事了。但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听听就好，信不信必须自己判断。
她看准了光线最暗的那个窗户,那儿应该暂时没有人。
张白白顺手检查了一下，道具都放在顺手的地方，最后对乔墨交代：
“随时联系，灵活应变一些。”
她借助庄园外墙的凸起处，悄无声息地爬上庄园，翻身进去。
……
这是一个离主卧较近的废弃次卧，该有的配套设施全都有，但是布满了灰尘，很久没有人使用。
现在是下午，她们错过了庄园的午饭时间。
家里的仆从们正在收拾中午的餐盘和准备下午茶，那些匆忙的身影并没有发现，在庄园杂乱光源的阴影中多了一个人。
“杜夫人又出门了。”
那些仆从们在背后说。
“越来越频繁，好奇怪。”他们尽可能压低声音，“我都怀疑是不是家主授意……”
“嘘！别乱说话，小心被听见！现在什么世道你不知道吗？你还以为被赶走只是没其他贵族要的时候？现在被赶走会死！”
“我不乱说了，好姐姐，你别告诉别人。”
端着盘子仆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慢慢地远去。
张白白从黑暗中现身，根据上次的记忆，判断现在身处庄园里的位置。
她并没有开启幽灵化，而是靠自身高额的潜行值慢慢躲藏。
庄园仿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旧贵族是最拥护王令的那批人，他们对此可谓是深信不疑。
旧贵族们即使落魄，财力也不是一般平民可以比拟的。
张白白在前往杜夫人房间的期间，一路上通过那些长长房间相连的走廊，看见数不清的珠宝，堆积成山储存的蜡油。
她慢慢走到杜夫人房间前。
这种中世纪的建筑，各种功能房间靠走廊连通，没有房门，张白白靠在阴影里，聆听里面的动静。
其他倚靠这家家主的旧贵族夫人还会每天靠闲聊解闷，而杜夫人的房间过分的安静。
张白白等了5分钟，才听见杜夫人的房间传来第一声声音。
“夫人，吃点东西吧。”
老仆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也憔悴不堪。
“不饿。”
杜夫人很冷淡。
老仆人泪眼婆娑：“这一切都怪我，我没有完成使命，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怪任何人。”杜夫人似乎在叹气，“这本来就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张白白就是踩在这样的对话时间点，走进了房间。
“什么事情无法改变？”
她十分突兀地现身询问。
张白白并没有去关注吓得跌倒在地的老仆人，她环视杜夫人的房间。
对于作为寄人篱下的旧贵族来说，她的房间规格太高。精致的梳妆台一看就是老古董，房间里点着香薰，驱散空气中不好闻的气息。蜡烛旁还放着一些正在挥发的药片，似乎能驱赶病毒。
保暖的木炭也一点没少，房间里十分温暖。
杜夫人穿着舒适干净的绸缎睡衣，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
家主显然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只有不得不给她这么好待遇的理由。
“我如约来了，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晚一点，但我相信你们这个时间里一定做好了准备对吗？”
张白白的视线盯住房间里的几个人。
碍于杜夫人的性别，她房间里的仆从都是女性，除了老仆人之外还有两个十分年轻的侍女。
那两名侍女在张白白出现的时候，表现出十足的惊恐，可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们张大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天生的哑巴？还是被毒哑了？
“我听见了，你刚刚在外面。”杜夫人身体虚弱，她声音很轻地说。
张白白面具之下表情凝重。
之前没注意杜夫人的听力好，但这次张白白格外小心，居然还能被发现。杜夫人这个听力，不是靠眼睛不好强化了听力可以解释的吧？
她没有说话，等待杜夫人和老仆的决定。
“我的仆从办事不周，我必须承担责任。” 杜夫人有些艰难地坐起身，老仆赶紧去搀扶她，满眼噙着泪水。
“她不方便交代，就由我来跟你说吧。”
杜夫人起身看着张白白，另外两个小女佣赶紧取来保暖的长袍套在她的身上。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杜夫人小声说，“和我来，就是上次我们见面的房间，那里更安全，不会有人靠近。”
她走出几步，回头望向张白白。
“就我和你，来吗？”
老仆想要跟上的脚步被迫停止。
张白白站在远处观察着这对主仆的互动，以及等待自己的杜夫人，她并不在意让杜夫人多等一会儿。
如果老仆那么担心杜夫人，应该不放心她单独和张白白待在一起才对。
但她似乎无法违抗杜夫人的命令。
是心理上的不想违抗，还是物理上的不能不遵守杜夫人的话？
张白白脑子从踏进庄园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不断地分析收集到的任何信息。
她给乔墨发了个消息，才跟上了杜夫人的脚步，让自己融入了黑暗之中，像是古老庄园里无法察觉的幽灵。
……
越靠近生命草饲养的房间，周围的人越少。
到最后，真的只剩下了张白白和杜夫人两个人。
杜夫人十分的虚弱，走两步就会咳嗽，动作也十分缓慢，变相的带着贵族特有的颓靡慵懒。
“咳咳……”杜夫人捏着手帕挡住嘴，声音很小，“家主下过命令，除了我没有人可以靠近，你可以放心出来。”
张白白站在温室的门口。
用于饲养生命草的房间，是庄园里极为特殊的温室，少见有门格挡，提供一定的隐私空间。
她偷偷尝试了幽灵化能否穿过温室的大门，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走了进来，将门关上。
生存在这样的末日里最忌讳自大，总有相互克制的东西，幽灵化也不是万能的。
幽灵化会被某些规则阻隔，就像在这次的竞技赛医院。
生命草的叶片比上次更加茂密翠绿，在得知这种植物的作用后，总有人忍不住起贪婪的念头。杜夫人注视着这些植物，没有再看张白白，她轻声开口：
“你想从哪里开始知道？”
“从你所知道的最早的历史开始说吧。”
张白白回答。
既然有机会，她不愿意错过任何信息，不管是否对现阶段的她来说能“变现”。
杜夫人眼神飘忽，陷入回忆。
“王朝的起初，从一位路过此地的女神开始说起……”
“那不是童话故事里的传说，也不是教会或者王室为了巩固自己的手段，那是真正拥有无可比拟力量的神明。”
“她的到来，让这个国度诞生出女巫。”
“她挑选出了这个王朝第一任国王，作为自己的临时代行者，将这个王朝的子民视作自己的孩子。即便只是偶然的路过，也真心地爱她的孩子们。”
“国王为女神设立了教堂，根据女神的权柄和降下的神谕，用我们的文字翻译为……”
“——风暴女神凯恩。”
张白白突然打断了杜夫人，她困惑：“为什么是路过？女神后来走了？”
“是。”杜夫人叹气。
“风暴女神并不是抛弃了她的孩子们，她只是没有办法长时间待在这里。不过她的离开，也是王朝衰败的开始。”
“女神选中的国王一脉，拥有独特的力量。女神希望，在她走后，她的代行人依然能继续保护这里的人民，并且派因她而觉醒的女巫，协助国王。”
“女神的力量来自海洋、风暴和强大的自然力量。”
“我们的国度没有海洋，但只要有天空，有雷电和风，女神的力量就会延续，女巫永远会从勇敢、聪明的女性中诞生。”
“但有人窃取了它。”
“是后来的神殿。”
“等等……”张白白诧异。
杜夫人语气冷漠的打断：
“最初信奉风暴女神的王室贵族、女巫组成的教会，和一百五十年前突然降临的的神使，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国王和贵族为了自保，背叛了他们最初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