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汜哥，新年快乐
天边有乌云聚拢，眼前的画面开始显得灰暗起来。顾夜看着又一次提前交卷的蒋汜，默默撩开衣袖看了一眼藏在里面的白色手表:下午四点三十一分
这场考试是今天下午的第二场，也是最后一场考试，到现在为止，蒋汜每一场考试都是第一个交卷的。顾夜低头看着试卷上最后的大题，全是计算题
…… ……
1已知某矩形简支梁的截面尺寸bxh=200x640；此梁承受恒载的设计值为 20kn/，此梁承受活载的设计值为10kn/；10=1n =4；混凝土的强度等级采用c20(fc=10n/2,ft=1n/2)；纵向受力钢筋采用2级，(as=10002,fy=300n/2)；箍筋采用级1级(中6200，asv=25 2,fyv=200n/2)；a s=40，试验算此梁是否安全。
2 钢筋混凝土矩形截面柱，对称配筋，截面尺寸bxh=350x500，as=as'=35，计算高度10=4，混凝土强度等级c20(f=11n/2)，纵向受力钢筋为2级(fy=fy'=310n/2，5b=0544)。承受轴向力设计值n=3008kn，设计弯矩值=2869kn·(沿长边作用)。试求该柱的纵向钢筋as=as'。
3 钢筋混凝土矩形截面柱，对称配筋，截面尺寸bxh=400x450，as=a's=40，10/h＜5，混凝土强度等级c25(f=135n/2)，纵向受力钢筋为2级(fy=fy=310n/2，5b=0544)。承受轴向力设计值n=480kn，设计弯矩值=285kn·(沿长边作用)。试求该柱的纵向钢筋as=as'
…… ……
这三道题倒不是真的难到做不出，只是需要写的很多，很花时间。
顾夜回想了一下蒋汜交卷时一晃而过的试卷，很明显没有写这些总分三十分的计算题
想到这顾夜翻过试卷认真看了一遍前面写完的部分，确认及格没有问题也跟着提前交了卷，出了考场看见蒋汜在门外监考老师看不见的地方站着，笑着走过去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提前交卷？”
蒋汜捞过顾夜手里的包把笔塞了进去，又把包塞回顾夜手上
“毕竟这套试卷很简单，如果你还要写那三道题才能保证及格的话，是不是有点丢人？”
顾夜听着蒋汜这么说完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是有点丢人”
十分钟后秦雨涵走出考场，跟蒋汜一样把笔塞进了顾夜的包里，翻着白眼看着两人
“你们俩说话就不能躲着小声一点吗？整个考场都听见了，监考老师脸都绿了，还专门翻了你俩的试卷。害得我刚写完第一道计算题就不想再写了。”
蒋汜看了一眼秦雨涵，指着考场的门
“那你觉得你现在这个音量，他们能不能听见？”
话音刚落监考老师就出现在了门口
“开完就请离开，不要在这里逗留影响其他同学考试”
三个人在监考老师不善的目光下离开
下午五点四十，李汶珠和周文强结束了考试匆匆赶到宿舍楼下
顾夜和蒋汜已经拿着期末大作业和收好的行李等在那里了，秦雨涵收到李汶珠的消息拖着箱子拿着作业也下了楼，他们约好交完作业一起去蒋汜家跨年，玩几天再各回各家
李汶珠和周文强先回宿舍收拾东西，顾夜，蒋汜和秦雨涵把打印好的设计图纸交到老师办公桌上
几人集合完毕坐上了提前约好去市里的车，车上周文强嚷嚷着让司机师傅放歌，顾夜伸手想捂他嘴的时候不小心把左手手腕露了出来，那块安静走着的白色手表就这样被发现了
“呦，这表看着有点眼熟啊！”
李汶珠坐在前排，本来想怼周文强几句让他安静一点的，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一块无比熟悉的手表从眼前晃过。
李汶珠这一开口立马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蒋汜撩起袖子认真对比了一下，两副手表除了颜色，一模一样
李汶珠和秦雨涵对视一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秦雨涵:“我记得汜哥这块是生日那天顾夜送的吧！看来不止是生日礼物啊！”
李汶珠:“说不定是有人也送了自己一份礼物呢！就是两个礼物看起来像是情侣戴的那种”
周文强:“你们在说什么？谁跟谁情侣了？”
对于周文强这种神经大条永远踩不到重点的，李汶珠和秦雨涵非常的有默契
“关你什么事，闭嘴”
“关你屁事，闭嘴”
顾夜收回手重新用袖子盖上那块表，在两个女生揶揄的眼神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蒋汜也放下撩起来的袖口，若无其事的叫司机师傅帮周文强放歌
唯一什么都不懂的周文强开始在车上蹦起了野迪，倒是将那种诡异的气氛从安静里拉了出来。李汶珠和秦雨涵叹了口气，用眼神对这个一无所知的二傻子表达同情
蒋汜家里没有被唐静上锁的睡房只有两间，最后决定两个女生睡一间，顾夜和蒋汜睡一间，周文强回家睡。安排好了睡觉的问题，蒋汜去二舅家找了唐建
“建哥，你今天有事吗？”
唐建正在做饭，听见蒋汜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
“汜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接你啊！最近这边修路都不好打车”
“刚回来，带同学一起回来的，我想找你借一下车，出去买点吃的”
唐建比蒋汜大了十一岁，最近刚买了车，蒋汜本来只是想借车让周文强开的，唐建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小强有驾照但是他都多久没开过车了，你等等我，我带你们去”
“那二舅和二舅妈呢？不是还等着你做饭嘛！”
“他们回老家看外婆去了，我这是给我自己做的，没事儿。你去叫你同学，我载你们去”
蒋汜没有再说什么回家叫人去了
唐建的车是五座的，周文强听见不用他开车了就回家去给爸妈请安了，秦雨涵和李汶珠跟着蒋汜一起出门，顾夜在和许夏打电话最后就留在家里看家了
唐建带她们先去了店里点好了要打包带走的美蛙鱼头，然后去买了一些熟食，最后去了新开的商场买零食
“汜儿，我去找个朋友，你们逛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唐建说完就走了，蒋汜拿了两个购物车，一个给了秦雨涵和李汶珠，另一个自己拿着。
秦雨涵和李汶珠推着车走了，蒋汜单独去买出门前列好的单子上的东西:啤酒，薯片，泡椒凤爪，可乐，坚果，果冻还有巧克力
买完这些东西蒋汜想了一下又去蔬菜专区买了些青菜，准备明天早上熬粥
蒋汜找到秦雨涵和李汶珠之后勉强陪她们逛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实在融入不了她们女孩子的话题选择放弃
唐建来之前先去餐馆把订好的美蛙鱼头拿上再去商场接的人
顾夜一个人在家里把他和蒋汜的行李都打开，衣服全部挂进了蒋汜的衣柜，两个人的衣服放在一起看起来还挺和谐
顾夜早就发现蒋汜的衣服大多都是颜色比较深的，只有一小部分白色，现在配上自己各种颜色的衣服整个衣柜都亮了起来
周文强从家里过来刚好看见唐建的车停在门口，过去帮忙拿东西的时候问蒋汜要不要叫唐建一起吃晚饭
“汜哥，建哥不是一个人在家嘛，叫他一起过来吃呗！”
蒋汜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
“建哥，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做饭了，一起过来吃吧！”
“不用，你们同学一起玩我去像什么”
顾夜听着声音出来，挂着礼貌的微笑跟唐建问好
“建哥好，上次你帮我送蛋糕还没谢谢你呢！一起吃吧，你是蒋汜的哥哥就是我们的哥哥，不用在意这些”
最后唐建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吃完饭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一个袋子过来递给蒋汜
“你生日没回来，礼物我给你补上”
蒋汜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把袋子放回房间没有打开
这边周文强已经开始在楼顶组织游戏了
“来，各位听我说，咱们今天玩个不一样的。骰子会玩吧？”
李汶珠摇摇头表示不会，秦雨涵撸起袖子对她说
“蚊子别怕，我教你。姐玩这个就没输过”
蒋汜过去正好看见周文强张罗着从家里带来的骰盅，见他过来立马开始站队
“正好，汜哥玩这个也没输过，秦姐，你俩比比？”
顾夜和李汶珠都不会，周文强直接安排蒋汜和秦雨涵一对一，好让他俩学学怎么玩
蒋汜和秦雨涵面前一人一个骰盅，每人里面五个骰子，周文强简单讲了一下规则给顾夜和李汶珠听
“这个就是比数量，两个人从三起喊，比如汜哥喊了三个六，那秦姐就不能再喊三个，要从四开始，最后谁不想再跟就开对方的盅，如果没有喊的那么多就是喊的那个喝酒，有的话就是开的喝，你们看两次就会了。”
蒋汜和秦雨涵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上放着两箱啤酒，周文强一喊开始，两个人拿起骰盅开始摇，然后自己打开看了再关上
蒋汜示意秦雨涵先喊
秦雨涵:“两个一”
蒋汜:“两个六”
秦雨涵:“三个四”
蒋汜:“三个六”
秦雨涵:“四个四”
蒋汜:“开”
蒋汜开完打开骰盅，两个六一个三两个二，秦雨涵那边，三个四两个一
“我去，一个四都没有”
秦雨涵看着蒋汜的骰面感叹完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周文强继续给顾夜和李汶珠讲解
“刚刚说了两个人三个起喊，但是一是可以从两个喊的，而且是任何时候。如果有人喊过了一，那一就只是一，没有人喊过一的话一就可以代表任何数。对了，还有顺子，就是所有数字连起来那种，那种就算什么都没有，不做数。豹子就是全部都一样，一也包括在内，带一的豹子算六个，纯豹子算七个。”
顾夜和李汶珠大概理解了之后加入了战局，几轮下来喝了几口酒立马搞懂了规则
五个人里喝的最少的就是蒋汜，其次是秦雨涵，喝的最多的那个居然是周文强这个发起者，李汶珠和顾夜大概有新手光环，输得也比较少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桌上的酒已经只剩半瓶了，大部分都进了周文强的肚子
蒋汜和顾夜把已经喝趴下的周文强杠进客厅放在沙发上，李汶珠和秦雨涵坐在挨着楼顶的房顶上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十一点五十九分，周文强定好的闹钟响起，勉强站稳之后跑到露台冲着楼顶喊
“汜哥，新年快乐！还有你们三个，新年快乐！”
喊完直接倒在了二楼露台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逗的房顶四人忍不住大笑
十二点整，远处的寺庙钟声传来，村里各处上方开始不停的有烟花绽放，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笑声
秦雨涵和李汶珠说完新年快乐就回房间休息去了，房顶上只剩顾夜和蒋汜并排坐着
顾夜拿出几天前就买好的新年快乐递到蒋汜面前
“这是什么？”
蒋汜接过长长的盒子打开，一支黑色钢笔躺在里面
顾夜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过头看着他，眼里映着烟花绽开的光影
“新年礼物”
蒋汜和顾夜把周文强抬回家，跟周文强父母互道新年祝福之后也回去睡了
半夜，蒋汜已经睡熟，顾夜坐起来回了妈妈许夏女士和弟弟顾小梵的信息，然后给顾斐打了个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顾斐厚重的声音带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起传来。每年跨年夜顾斐几乎都不会睡，这天是顾夜爷爷的生日，顾斐会一如既往的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切蛋糕，然后放在爷爷的遗照前
“就知道你今天不会睡的，爸，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
“爸，我想跟你说个事”
顾斐从父亲遗照前走开，坐在椅子上等着顾夜开口
“今年过年，他爸妈都回不来，我想带他回去一起过年，可以吗？”
顾斐听完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有点担心
“你要怎么说服他跟你一起回来？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但是万一别人在意呢！”
“我会做到的”
挂断电话之后顾夜站在床边看着蒋汜，突然想起之前蒋汜问他:为什么别人都叫汜哥只有他从来不叫。
周文强明明比蒋汜大却毫不避讳的叫蒋汜哥，顾夜想着蒋汜一定是做过什么让人心甘情愿当他小弟的事才会这么让人信服。但是顾夜并不着急知道，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了解蒋汜遇见他以前的这十八年来所有的过往。
彻底睡着之前，顾夜翻过身看着蒋汜，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新年快乐……汜哥”
闭上眼的顾夜没有发现，蒋汜早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然后一直假装没醒，直到听见这句话，蒋汜心里有点想笑:真是个不耿直的家伙
新年的第一天在月亮的悄悄退场中即将开始。太阳升起的时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