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该放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抓捕上车之后，纪委的工作人员带着几个银行的职员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传着一身的黑色行政制服，对赵行舟询问道：“赵先生，我们现在方便清点赵家的赃款吗？”
赵行舟闷闷的回了一声；“嗯。”
经验丰富纪委工作人员开始翻箱倒柜，床底下、冰箱里、敲一敲墙面有没有空心的、看一看浴缸有没有不沾水的、在摸摸鱼缸底下还有没有一层的……
整个低调奢华的中式老宅之中，满是翻找的声音，还有印钞机过钱的是声音。
两个小时之后，三台印钞机已经冒烟报废之后，有银行的职员带着新的印钞机来继续点钱，那些纪委的工作人员就差把地上的砖都抠起来了，不怪他们，没穿过的内衣里面都能翻出一摞的现金来，他们还有哪个地方是不能怀疑的呢？
赵行舟看着面前的场景，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想到自己在东湖苑苟且偷生的好几十年，想到自己每天面对的那些死尸……
他嘴边溢出嘲笑，起身走出了房门。
走出了这个承载了赵家祖祖辈辈期望的地方，曾经，这个地方是他们这个旁支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可是现在……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地方了。
赵行舟走出大门的时候挥手扬出了一道掌风，笔锋遒劲有力的‘赵府’二字，随着门牌的砸落，也一同摔得粉碎。
赵行舟并没有回头，尘是尘，土是土，之前的种种都随着这一声砸碎了，消失在了风里。
当天晚上赵行舟一队押着赵家主脉的人回到了京城，关押他们的地方是759局的一处秘密监狱，蒙着脑袋被带进去的。
审讯的过程十分的顺利，因为759局手上掌握着打量的铁证，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容许他们狡辩。
审讯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赵行舟一直坐在外面，不吃不喝，听着里面的对话。
所有手续都办理完之后，赵济山衰老的像是随时都能烟气儿一般，看着要走出去的工作人员，赵济山沙哑着嗓子开口说道：“我想见一见赵行舟，可以吗？”
工作人员脸色很冷，手上那厚厚一摞的罪证，他都想上手去抽这个老王八蛋了，不审不知道，一审是真想动手干仗，动嘴骂娘。
谁能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能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等着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见谁就见谁？你知道赵行舟什么身份吗你就说想见啊？”
工作人员知道赵行舟就在外面，审讯之后更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现在他恨不得替赵行舟上去抽赵济山几个大逼斗。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所有参与审讯赵家主脉的人都有这个想法，对赵行舟除了实力上的崇拜之外，又多了一些心疼和同情，这都是什么遭遇啊。
工作人员出来后，看着赵行舟，说道：“你想见吗？不想的话就拉倒，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还往你跟前儿凑，纯属恶心人呢吗？”
赵行舟淡淡一笑，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友好的拍了拍审讯人员的肩膀：“多谢，我没事，我去见见他。”
工作人员点点头，将门打开让赵行舟进去了。
赵行舟做到了审讯人员的位置上，看着一夜之间头发全白的赵济山，赵兴住并没有开口说话。
赵济山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赵行舟，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赵家人是真的有眼无珠啊，你这个面向一看就是飞池中之物，我们竟然会将你们拒之门外，如果早些年将你们认回来，也许现在的赵家，在这京城里面也是敢跺一跺脚的，没想到啊，我们有眼不识明珠。”
赵行舟声音平静的说道：“你只是看到了现在我的，也许你想不到，之前的我只是一个在殡仪馆镇守挺尸楼的人，每天拖鞋短裤，邋里邋遢的，那时候你见到我还会认为我是明珠吗？怕是只会当我是想要打秋风的穷亲戚吧？”
“我现在的一切，还要感谢你们主脉的人，没有对你们的仇恨，我不会爬到如今的地位，更不会拥有现在的实力，有时候，仇人要比亲人更能鼓励人前进，因为我这些年一直都知道一件事情，只有不断的变强，我才能找到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不断变强，我才能报仇，才能让你们赵家主脉付出代价！！”
赵济山原本淡然的神色有了一些激动，双手在大银镯子里面不断的颤抖着，声音嘶哑，像是地狱里面的恶鬼。
“可是你也姓赵，你就算是到死身上也是流着赵家的血！你看着我们倒了是解恨了，是报仇了，可是倾覆家族、杀尽族人，你午夜梦回不会做噩梦吗？！”
赵行舟双眼狠厉的看着赵济山。
“做噩梦？！我恨的连觉都睡不着你说我做什么梦？我给过你们机会，我们这一系的旁支给过你们无数的机会，只要你们肯让我们认祖归宗，让我们解了身上的诅咒，我们别无所求，你说我杀尽族人？那你呢？那你们主脉的人呢？我们这一脉又是谁杀的？！又是为谁死的？！”
赵行舟说完起身离开了审讯室，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赵济山这样的人是不会知道悔改的，他不会认为是自己错了，只会认为赵行舟不顾大局，只会怨恨他们这一系旁支不顾家族荣辱。
去他妈的家族荣辱！他赵行舟身单影只一个，孤魂野鬼一个，哪来的家族，和谁共荣辱？！
赵行舟激烈的情绪无法消除，回去练了好久的拳才消解了心里的一腔怒火，和狠厉的杀意。
精疲力尽倒在地上，看着晴朗的夜空挂着繁星，之前小时候听过一个狗屁的理论，说是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他当时就觉得这个说法是在放屁。
那些流星咋回事？死的不甘愿想要回来？
可是现在看着漫天的星星，他很想他爸爸，也很想爷爷。
赵家主脉完了，所有人都会获罪判刑，他大仇得报，可是以后的路呢？
旁支只剩下他自己了，以后赵家，也只剩下他自己了，那些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都死绝了。
大仇得报的快感消失之后，只剩下空落落的无措了。
冯处找到赵行舟的时候他还在地上躺着。
冯处叹了口气。
“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不赞成你去抓捕那些人的，你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出任务，都不够我们担心的了。”
赵行舟嘴硬的闷声说道：“我没事，大概出任务忙起来就没时间想这些破事了。”
“打住，出任务的时候最忌讳有心事，一朝不慎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会同意你出任务的，我给你放两个月的假，你回去陪陪小初，散散心，局里这边不用你操心，那么多的人呢，不能事事都指望你一个，迟早会给你累趴下的。”
赵行舟没在继续说话，他也想回家了，他也想程晓初了，他想回到她的身边，他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