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心底唯一的光

房间里,梦安然纤细的手抚上陆逸额头。ez晓税蛧 首发

他的体温已经升高了不少,刚才可真是连她都吓了一跳,体温低到跟冰块一样,基本上是要撒手人寰了。

收针之后,她正准备出去喝口茶歇一歇。

床上的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意识模糊地轻喃:“妹妹……”

梦安然的脚步顿在原地,迟疑片刻后,还是重新坐下了。

她这才注意到陆逸满头银丝上,沾染了些血液,此刻已经干涸了,凝固在上面,像是落在雪地中的红梅。

她取了张湿巾,轻轻擦拭掉了血迹。

细想起来,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陆逸。

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白郁金和陆忠一年见不到几次人,陆衡又总是忙着工作,唯有陆逸喜欢逗她玩……准确些说,是玩她。

各种恶作剧层出不穷,所以她一直都很讨厌这个二哥。

可是反过来看,似乎那栋冰冷的房子里,也只有陆逸会搭理她,时不时拿着不知从哪儿淘的头饰扔过来,说是捡回来的烂玩具。

谁出门能捡到几十万一个的发箍啊?

偶尔会有限量版的包包,说是他女朋友不喜欢,当垃圾送她了。

送小女友儿童背包?难怪会不喜欢。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

“真是烂透了……”梦安然盯着床上连呼吸都清浅得似乎不存在的人,咬着牙关暗骂一声。

秦沐推门进来,就看见陆逸搭在床沿的手,正无意识地捏紧梦安然的手腕。

而她丝毫不挣扎,似乎感觉不到痛。

他疾步过去,拉开了陆逸的手,看到她手腕被捏出一圈红印,不由得心脏一紧,“你是傻吗?不知道疼?”

梦安然眼底闪过几分茫然,似乎才注意到自己手腕肿起来了一块。她苦笑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都需要大惊小怪的话,哪里对得起她五岁那年断的那三根肋骨。

秦沐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眉头紧锁,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去取医药箱,动作利落地翻出药膏和棉签,一言不发地替她上药。

冰凉的药膏贴上手腕,梦安然的神经下意识缩紧。

“真的没事,过一会儿就消了。”她一如既往地不喜欢上药,尤其是在手腕上,容易蹭到别的地方。

“涂上。”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梦安然不再抗拒,任由秦沐倒腾,目光重新落回陆逸苍白的脸上。

他的呼吸微弱,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在梦里也不得安宁。00晓税网 追醉芯章踕

“他……会没事吧?”她轻声问,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秦沐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有你在,他会挺过来的。”

毕竟,梦安然是陆逸心底唯一的光,也是最大的挂念。

尽管陆逸病倒得令人猝不及防,但依旧无法影响梦安然前往a国找陆衡的计划。

当晚回到江畔九号的小居,柯奈来为梦安然做诊断的时候,她就提出让柯奈一起前往a国。

陆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带个心理医生说不定能趁此机会给陆衡也做个心理辅导,劝他回国。

而说服柯奈同去的理由是,陆衡早就知晓白郁金的一切见不得光的行为,而且以前也负责过陆氏制药,说不定会有新的关于柯灵的线索。

“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柯奈抿了口洋酒,目光中充满了坚定:“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梦安然掏出手机,准备联系直升机的驾驶员,“明天早上七点就出发,在锐铭集团楼顶集合。”

*

a国,某处地下工厂。

昏暗的实验室里,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弥漫在空气中。

白郁金站在实验台前,两指捻着一支盛着碧绿色药剂的试管,目光逐渐病态。

“真遗憾啊,陆逸……”她喃喃自语,“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却也是最失败的实验品。”

这么多年,她用尽手段,药物、催眠、电击,试图彻底控制陆逸。可他的意志就像一堵无法摧毁的墙,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过没关系,新的药剂已经完成了,这一次他会彻底成为她的傀儡。

永远纯洁、忠诚,只效忠于她的“白鸽”。

……

私人飞机越入a国领空。

机舱外,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一块厚重的毛毯覆盖着整个天际。

梦安然透过结着薄霜的舷窗,看见机翼边缘凝结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预计三十分钟后降落。”秦沐放下卫星电话,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机舱内短暂停留,“机场刚完成除冰作业,但跑道可能还有黑冰。”

梦安然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上的冰花。

那些晶莹的纹路

让她想起陆衡书房里那扇永远蒙着水雾的玻璃——他总喜欢在冬天把暖气开到最大,却执意留着那扇窗不开。

柯奈坐在对面,裹紧了羊绒围巾,膝盖上摊开着陆衡的病症笔记——这是梦安然整理给他的。

钢笔在纸页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根据调查,陆衡每个月都会消失三到五天。”他推了推眼镜,“而且有私人飞机前往a国的使用记录,就是他现在的藏身地?”

“他需要那个地方。”梦安然终于转过头,声音很轻,“就像野兽需要巢穴。”

飞机开始下降,突如其来的气流让机身剧烈颠簸。

安全带深深勒进肩膀,梦安然却只是更用力地抵住舷窗,仿佛要透过漫天风雪看清什么。

梦安然没去过那个地方,为了避免飞机无处降落,他们选择了在最近的机场降落后,该换其他交通工具前往。

租来的越野车越野车的轮胎碾过积雪,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寒风卷着冰粒拍打车窗,时不时传来树枝不堪重负断裂的脆响。

“还有两公里。”秦沐盯着gps,眉头紧锁。

窗外,成片的枯树在风中摇晃,枝干扭曲如垂死者的手指。

梦安然摇下车窗,凛冽的空气立刻灌进来,带着铁锈和冻土的气息。

远处,一群乌鸦正在啄食雪地里冻僵的什么动物,黑羽上沾着猩红的碎屑。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那是血的味道。

“到了。”她声音了无生机,孤寂地吐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