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二人相辩
d“我没事……”温洛看到如此憔悴的顾晏之，有些虚荣的开口说道，“没伤及要害，我有判断，大夫昨日都没有把脉，你别担心……”
顾晏之恩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给温洛喂了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退了下去。
他坐在床头，眼神晦暗地看着她受伤的肩头，白布缠绕之下，是两个陵洛匕首捅出的刀口。
那刀上，像是割在他的心上，叫他一想到，只觉心像是突然被人攥住。
温洛覆上顾晏之另一只捏得发紧的手，他的手指一点点被她扣开，展平。顾晏之知道她肩有伤，收了力气，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
“陵游。”这是她给自己取了字之后，第一次叫如此他。
顾晏之愣了愣，低低地应了一声恩。
二人十指相扣。
温洛抬起头来，盯着顾晏之的眼睛，“你不想让我受伤，也不想让我如此辛苦，我都知道……你生气了，我也知道。”
温洛的声音因为伤口的原因，声音并不大。
顾晏之移开眼，落在二人相扣的手上。
“昨日之事，是我鲁莽，轻视了芥娘只是女子，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这件事，总归是我让你担心，也是我太过于弱。”
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地练功夫，也会看更多的医书，将我知道的药，尽快研制出来，我总不能躲在你的身后。”
“顾晏之，我不想成为攀附你的菟丝花，也不想总是躲在你的身后，我想以我的方式，与你并肩而立，携手同行。”
“阿洛，我不需要你如此。”二人目光相对，顾晏之脸色冷若冰霜。
“练功夫也好，著书，看医书，制药也罢，你做这些的前提，是你高兴，才值得让你去做。”
“其他的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你只需要做你觉得让你高兴之事，而不是把这一切，变成可以与我站在一处的任务。”
“你只要乖乖地在府里，看书作画闲聊，晒太阳就好，哪怕你要出去，我也没有不允，你只不要一声不吭离开就好……”
顾晏之反握住温洛的手，语气温柔的不像话，“阿洛，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本就并肩而行……就算有一天，你在原地不动，我也会过去你旁边……”
温洛摇摇头，顾晏之的爱是这样子的，但更像是护着金丝雀的爱，在有限度的范围内，给她的自由。
“你走到今天，难道亦有人将你在羽翼之下，庇护如此吗？”
温洛已经是个成年人，虽在现在，只有十七岁，但她太过清醒，只有一方强，那么另外一方被无限溺爱，也终有疲倦一天。
“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不是被庇护着出来的。”
“肯定不是这样的。”
顾晏之皱眉，“阿洛，我不需要你成为像我这样的人……太过无趣。”
温洛看着顾晏之，笑了笑，“顾晏之，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怕我比你强之后，会觉得难以配得上如此贤妻，所以才会不想让我做那些事？”
此话一出，顾晏之微愣，“阿洛，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刚温洛本想调节一番二人之间的严肃气氛，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要相争，分辨个高下。
顾晏之这还是第一次吃扁，温洛故意做恼怒模样，抚上顾晏之皱着的眉头，“顾大人怎么会如此容不下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强的事实。”
“便是以后为妻的医馆月入千金，著的医书传遍天下，我也会给你吃你爱的糖糕，还有早膳必吃的蟹粉酥，决不会亏待顾大人。”
顾晏之听懂了她打趣的意思，避开她肩膀上的伤，将她搂在怀里，“总之，以后给我吃什么也好，你不能再向今日一般，鲁莽就跟着生人出去，中了萧占全的算计……”
温洛将人哄好，见他已经不生气，自然是没有什么不答应，况且，今日之事，本就是她草率情敌了。
“说到萧占全，他究竟是谁？”温洛还没有忘记了正事，将顾晏之推了推，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每次她出门回来之后，顾晏之像是有什么戒断反应一般，都要搂搂抱抱她许久。
再次也不例外，像是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顾晏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角，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他是陛下的三皇子，前皇后所生，流落民间，后被认回皇室，被封贤亲王，封地南京。”
温洛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是如此……但他为何对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在有，为何他要拐带我去南京？”
“我和你不是夫妻吗？他为何要横插一脚？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面对这些接二连三的问题，顾晏之垂下眼帘，他不想再骗她。
“萧占全，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你说，你所谓的奇怪的话，但以一个男子来看，他对你总有几分不同。”
“光这一点，我就十分不容他……”甚至，杀了他。
顾晏之的神色淡漠，尽量不让温洛看出他的暴戾之气。
温洛点点头，瞧出顾晏之的情绪有几分不对，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捧着顾晏之的脸。
四目相对。
温洛语气温和，带着坚定，“不管他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心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你。”
顾晏之凝神，看着温洛的脸。
“好啦，你可不能再无故吃飞醋了，我也很烦恼为何自己会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这样子吧，你给我寻一个大夫，我真的想恢复记忆，不想再这样糊糊涂涂，等着你，还有周围的人告诉我过去的一切。”
许久，顾晏之缓缓开口，盯着温洛的眼神有几分幽深，“好。”
只是这一好，便是拖了许久，都没有大夫开看，直到温洛的伤口痊愈，杏林馆也越发忙碌。
新招的第一批学徒十六人的学医步上正轨，温洛也愈发忙碌。
白天出府，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回来洗洗之后便累得倒头就睡，将这件事忘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