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向前走
“该死，怎么回事！？”
天空上的存在似是察觉到异常，可一切都晚了。
陈一的眼中突然变得有神，变得锐利，眼眸再也没有之前的浑浊的样子，右手的中指赫然出现了闪着金光的狮子之瞳。
他又悲伤看着眼前焦黑的尸体，迟迟无法回神，低着头，咬着牙齿，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
他经历很多，那些记忆如潮水一样在陈一的脑海中翻涌，那个高大的身影亦如大山一样伫立在他心中。
曾经的他也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也无力过，也无知过。
“尽，尽我所能……”
“展，展大哥……”
焦黑的尸体嘴巴微微颤动，杨展看到了很多东西，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堂。
这一次他不再将记忆封存，而是去接受它。
他看到了希儿没有离去，小花也在他的身旁，他们其乐融融牵着彼此的手走向通往光明的天堂。
从一开始，杨展就知道了什么，他一个有罪之人何来的天堂，一直视生命为无物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来到天堂。
奇怪的呼喊声是女孩的一次次求救，女人的喊叫声是对武力的反抗……
如果那是天堂，可真是讽刺啊。
“该死，这怎么可能！？”
黑暗的它慌了，因为他在陈一的身上看到超越了他的能量。
它本身就不是陈一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处于这一个世界。
“该死，该死！”
“我不是已经控制了所有人的思维吗！？”
身为高傲的神明，它为自己的自满付出了代价，它从未想过，改造的玩具会跳出自己的控制。
而陈一恰恰就是利用虚无黑暗所谓的傲气。
作为一个活了几千万年的未知生物，自诩高尚的创世神自然觉得无聊。
当生命中出现的那一丝有趣的东西，将平静的水面泛起波纹。
当蝼蚁试图挑战他，察觉到死亡的那一刻却有无穷的兴奋。
虚无黑暗后悔了，当他看到陈一死的时候就应该将其彻底杀死，让灵魂直接湮灭。
可他没有，它舍不得这个玩具，一个千万年来唯一一个能引起自己害怕的玩具。
它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它是高高尚尚的神明，创造一切的神明。
它利用创世的力量控制住所有人的思维，在陈一寻找光明的时候，它不断的变换位置，数次让陈一扑了个空。
这时的陈一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终将会被虚无黑暗活活的耗死。
他看到了很多黑气，那些黑气是虚无黑暗赋予的能量，它改变了大部分人的思维。
可黑暗阻挡不了光明的余晖。
当陈一遇到杨展的那一刻，曾经的警队之星在黑气的压制之下仍有反抗的余力。
是可它忘记了，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是冰与火的交织，是矛盾与共生的旋涡。
有时恨里藏着未说出口的爱，愤怒中裹着脆弱的委屈，明明渴望拥抱却推开对方，明明满怀爱意又忍住不敢回头张望。
那些无法用理性丈量的情绪暗流，在心底翻涌成雾，永远超出任何公式与预判。
陈一曾在杨展的耳边说了一些话，但说什么话也不太重要了。
因为陈一知道，杨展一定会帮助自己，就像是他以前教育自己的一般。
“尽我所能。”
哪怕雇佣兵的杀戮生活已经将他的感情磨灭，可他犹如熄灭的太阳重新燃起一丝的光辉。
陈一在赌，赌他们虚无黑暗绝对不会杀自己，赌杨展一定会救自己，将那枚藏着的戒指送到自己的手上。
那是光的象征，那是最后的余晖。
陈一已经再无后路，如果不能将它彻底的杀死，那么世界又要开始下一个轮回，哪怕牺牲再多，哪怕付出的再多……
但事实证明，陈一赌对了，当他的记忆恢复，来到了属于虚无黑暗的老巢，它再也无法继续逃脱。
此时的虚无黑暗再一次有了慌张的情绪，它瞧见陈一正在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它想要启动藏在空中的那一头吉尔巴里斯，可赤钢已经死死的插在其胸口。
赤钢亦是钥匙，也是封印。
“什，什么！？”
虚无黑暗彻底的慌了，它做了很多准备，可面对陈一时，它总会害怕他突破那些限制。
逆转火花的还剩一点就可以完全侵蚀，它尽可能的拖住时间，也仍有胜利的余地。
虚无黑暗眼前闪过金光，它操纵着黑暗之力四面而出，不到一会便笼罩住整座小岛。
狂风袭来，雷鸣咆哮，大雨如子弹般落了下来。
陈一踏入大海，一声呼喊让他停下了脚步。
“你要去哪，陈一。”
周初意神情悲伤，眼神变得落寞，陈一回头看去，下意识的低着头不敢再直视周初意。
明知道是假的，可陈一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导致身体剧烈的颤抖。
周初意走了过来，用手托住陈一的脸，两人的眼睛对着，没有说话。
直到一会，周初意缓缓地开口道。
“真的要去吗？”
“嗯。”
陈一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那边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呢？”
陈一站在命运的悬崖上，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当失去过多的时候，珍惜显得那么的珍贵，那么的重要。
他不想离去，也不想回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为何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而这，也是虚无黑暗进行的轮回实验，无限的去磨灭陈一的意志，让其没有再战的决心。
可在下一刻，周初意踮起脚突然吻了上来，陈一瞪大了眼睛，定在了原地。
周围很静，只有海水的声音，月亮剩下的光亮照在两人的身上。
那股黑气从周初意的身上散开，周初意的身体充满着白气。
周初意笑了笑，那一副温柔的模样已经消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陈一不知道，周初意是假的呢？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她。
“我一直知道你属于星空。”
周初意踮脚吻去了他眉间的褶皱，细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陈一的脸庞，。
“就像候鸟永远无法停驻在不属于迁徙路线的岛屿。”
她身影变得虚幻，迷糊，她一步接着一步往后退去，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也要消失了，张了张嘴，说了些什么，她不想在因为自己而妨碍到陈一。
她很自私，自私到只想陈一陪着自己，可她不能这么做。
陈一看不清她的模样，泪水充斥着他的眼睛。
海水裹挟着爱人最后的温度涌入他的心中，陈一忍着泪水朝着犹如深渊的大海走去。
我只剩下孤独，但即便孤独，我也不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