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暗格
卫生间的白炽灯折射出宣柔发青的脸色,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到秦敏思,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
秦敏思缩在母亲怀里抽噎:“妈妈,宣柔姐姐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秦阿姨,这是误会。”宣柔指甲掐进掌心,忽然瞧见霍悦宜倚在洗手间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秦听兰冷着脸将请柬甩在大理石台面上,“宣小姐,在我秦家说秦家的小姐,这不合适吧?”
意识到这是在洗手间,秦听兰想要喊保镖将宣柔赶出去的心思忍了下来。
“娇娇,我们出去吧。”和女儿说话时,她的声音又温柔下来。
秦家宴会厅的香槟色帷幔被穿堂风掀起涟漪,霍悦宜站在一旁,秦敏思格外依赖她,在秦家也要和她在一起。
三米外的甜品台前,宣柔没有离开,而是和秦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的珍珠耳坠歪了。”
顾远舟低沉的嗓音混着沉香尾调落在耳畔,霍悦宜后颈处微微发烫。
三百架无人机组成的寿字,突然在空中亮起。
秦正阳和秦太太一同到观看,又拿起管家手中的礼盒,也是一件鸽血红宝石,但是要比宣柔送出的那件大了许多。
“生日快乐。”秦正阳笑着为妻子戴上红宝石项链,“今天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亲近的人,不用拘束。”
霍悦宜似是注意到什么,天空中的无人机被电磁干扰,猩红的光电抽搐着聚合成一个奇怪的图案。
秦正阳脸色铁青,“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无人机又恢复如初。
“应该是个意外吧。”秦太太接受良好,笑着安慰丈夫。
几个孩子纷纷上前送上礼物,秦旭也不例外。
顾远舟慢条斯理地为霍悦宜整理耳坠,温热的呼吸扫过霍悦宜的肩膀,“西南角藏着微型摄像头。”
秦敏思的惊呼声打破平静,少女跌坐在碎成一地的香槟前,蕾丝手套被玻璃碎片划破,染上一层绯红。
宣柔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敏思,“我没有推你。”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被同一个人坑了两次。
原本就生气的秦听兰看到女儿被这样欺负,更是陷入暴怒,当秦家没有人吗?
宣柔暗道糟糕,只能低下身,好声好气的道歉,“敏思妹妹,我真没有推你,你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了?”
“是不是不小心,我有眼睛,你就别在这里待着了。”秦听兰隐忍着怒气冲着宣柔笑了笑。
她脆声说道:“敏思太善良,也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被秦听兰这么直勾勾盯着,宣柔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推了秦敏思。
可这是秦太太寿宴,面对众人探究的视线,宣柔是有理也说不清。
她沉默下来,秦敏思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满意一笑,“妈妈,应该是我不小心,别打搅了舅妈的宴会。”
听着这话,宣柔脸都开始发烫……
直到宣柔离开,秦太太原本从容温和地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冷意,“告诉管家,以后不许宣家人进门。”
“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呢?”秦正阳揽着妻子,“阿旭也长大了,也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是,太太。”管家点头,莫名为小少爷捏了一把汗。
方才秦旭上楼去拿自己准备的礼物,下楼时就发现宣柔已经不在。
“柔柔呢?”秦旭对着霍悦宜问道。
霍悦宜眼神飘向秦敏思,声音淡漠,“不知道。”
秦旭默然无语,霍悦宜一直在楼下,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人莫名其妙的眼神,愈发让他觉得一定和宣柔的离开有关系。
宴会厅中又重新传来音乐声,顾远舟眼底溢出淡淡的笑意。
今日来秦家的人,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再就是秦太太相熟的好友。
宣柔走后,宴会上倒是再没出什么差错。
包扎好后的秦敏思,挽着霍悦宜的胳膊撒娇。
霍悦宜抬眸瞥向那个微型摄像头,“监控在右上方45度,下次碰瓷记得选好角度。”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秦敏思一个人能听见。
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一僵,“霍姐姐……我只是不喜欢她……”
霍悦宜轻轻转动手中的香槟杯,水晶杯沿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她看着秦敏思瞬间苍白的脸,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下次别让人抓到把柄。”霍悦宜轻声说道。
秦敏思又瞬间欣喜起来,她就知道悦宜姐姐更喜欢自己。
宴会厅一侧突然发出细微躁动声音,顾远舟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月光从落地窗外斜斜切进来,将他半边身影浸在暗处。
霍悦宜注意到他黑色衬衫袖扣泛着冷光,那是普岛顾家的家族徽章,他曾送给自己一个类似的胸针。
“悦宜对儿童游戏感兴趣?”顾远舟的嗓音裹着沉香尾调,在霍悦宜身后半尺处停住。
他指尖掠过她垂落的发丝,若有似无地碰了碰她左耳的珍珠耳坠。
霍悦宜后知后觉的明白顾远舟什么意思,在他眼里,宣柔和秦敏思之间的闹剧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这话让霍悦宜睫毛微颤,“只是提醒她一句。”
宴会厅飘来钢琴声悠扬的旋律,混着一群人说话声。
顾远舟从侍者托盘取过香槟,抿了口酒,喉结在领口上方滑动。
钢琴曲突然变调。霍悦宜瞥见秦正阳的助理快步穿过人群,西装后摆沾着几片鹅黄色花瓣。
那是后花园新移植的晚香玉,而她一个小时前才看到花匠在西南角松土。
“总比有些人拿血亲当棋子强。”顾远舟低笑出声,他忽然握住霍悦宜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来参加宴会,可不是真的为了吃蛋糕。”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吸间有淡淡的沉香味,“西北角楼梯间第三幅油画后有个暗格,你猜里面锁着什么?”
看着女朋友面露疑惑,顾远舟贴心的为她解疑。
“那幅《向日葵》油画是秦家珍藏,二十年前随着秦听兰丈夫失踪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