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表哥何书锦的科举路做梦也想暴富的橘

第191章 税吏

夜里,窗外的雨丝密密的织着,何书锦目光穿过雨帘,回想起京城家中的情况。

因着着急熟悉和处理重庆府的事务,何书锦都忘了给梁梦瑶写信报平安。提笔写了自己一切顺利,还在熟悉重庆府,让梁梦瑶他们不用担心,还问了家里的情况和山子的科考情况,以及再过些日子就派人来接他们。

洋洋洒洒的几张信纸,写满了何书锦对他们的思念,第二天一早便让文路寄了出去。

而在被他挂念,远在京城的梁梦瑶,正被高颖带到庄子上游玩呢。

自从何书锦启程重庆府,梁梦瑶就心神恍惚了几日,高颖看不过去,直接拐了梁梦瑶母女到城外的庄子小住,至于客儿几个男娃,因为要上学堂,高颖让陈骏照顾。

最后的结果就是何家和陈家只剩男子,女眷全都去游玩了。

京城郊外

“阿娘,颖姨,这是什么花,我还从未见过。”娇儿指着一片花圃,软糯甜美的声音唤着梁梦瑶和高颖。

高颖越发的喜欢娇儿,笑吟吟道:“这是西番菊,花常向日,随太阳回转,这是从外邦人那里得来的。”

“它可真好看。”娇儿两眼亮晶晶看着西番菊。

“等回去了,带几株回去种。”高颖知道娇儿和梁梦瑶都喜欢花,所以特地带他们来到这里。

娇儿开心的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花呢,每天都对着太阳,太有意思了。梁梦瑶也觉得很新奇,还问高颖如何打理这种花,高颖也不知道,但是她手下人知道呀。

梁梦瑶和娇儿在庄子这边见到了很多从未见过的花,除了西番菊,还有西番莲、洋金花、番茉莉.....,他们还学着如何养花种花,倒是没怎么挂念何书锦了。

重庆府码头

何书锦和贺朝阳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头戴斗笠,混在等待卸货的苦力中间。两人都刻意的佝偻着身子,脸上抹了些煤灰,显得黑一些,混在其中倒也看不出区别。

“你们是新来的?”旁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船工打量着他们两人。

何书锦压着嗓子,“是啊,这是我小弟,家里老母亲生病了,没钱治病,我们兄弟俩出来打点零工。”

“唉,这几年冬日里染病的人可多了,一直治不好,上一任的通判大人就是这么去了。”老船工叹了口气。

何书锦也是一脸哀愁,“是啊,可治不好也得治啊,这不,我们兄弟俩就出来赚点钱买药。”

“你们还是大孝子呢,难得哦。”老船工赞赏的看着何书锦两人,不过随后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抗包可赚不到什么钱,你们两要是有别的路子就赶紧走。”

何书锦装做不信的样子,“怎么会赚不到钱,我们就是听村里人说码头最赚钱才来的。”

“这都哪年的老黄历咯,现在最不赚钱的就是在码头了,你看看这里,人都少了很多咯。”老船工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又接着道:“要不是老头子我别的都不会,只会扛包,不然我也走了。”

听到老船工的话,何书锦露出不解的神情,“大爷,为何赚不到钱啊。”

“看见没?那边那几个,就是税吏,比蝗虫还狠,一艘货船剥三层皮,我们这些卖力气的,连口稀饭都喝不上。”老船工指了指不远处几个穿着官兵服的人。

何书锦眯起眼睛,看着那几个税吏正对一艘刚靠岸的商船进行检查。

他们大声呵斥着船主,随手翻开货物,然后比划着要收取多少银两。船主满脸愁苦,却不得不从怀中掏出钱袋。

“那几个贪官,货主要交税,船主要交税,就连我们这些扛包的,也要交税。”

何书锦惊讶问道:“为何扛包的还要交税?”

“天知道,都是那些官兵说的算,不交就不给扛包,不然就威胁那些货主不给我们结钱。”老船工很生气也很无奈,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敢和当官的硬碰硬咯。

之前也有硬碰硬的,但都被关进牢里了,后面就更没人敢了。

何书锦试探道:“没人管吗?告到官府去啊,朝廷律例里可没有说扛包的要交税这个道理啊。”

“有,怎么没有,可那官府里当官的都一样,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何书锦心中一沉,这个看着还算安定富裕的重庆府,竟有作乱百姓,苛收税银的事情发生。

“那……”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边的嘈杂声打断。

只见一个税吏抢走一个扛包夫手里的铜板,大声斥道:“每一次5个铜板,竟然逃税,胆子不小啊。”

“大人饶命啊,小的没有逃税,是还未来得及数。”

“满口黄言,5个铜板哪里还需要数,这次就收你今日的工钱,下次在逃税,抓你进大牢。”

“大人,不能拿啊,我家还等着今日的工钱有米下锅呢。”

税吏扬起手中的鞭子,刚要向扛包夫身上打去,被一声“住手”生生截住了。

税吏看向何书锦,是他喊的。

“你是什么人,敢命令我?”税吏不屑的看向何书锦。

贺朝阳拿出令牌,大声训斥:“大胆,见到通判大人还不跪下。”

税吏和围着的扛包夫等人的纷纷下跪,“见过通判大人。”

“都起来吧。”何书锦正了正衣襟,摘掉斗笠,以这样面貌见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看向税吏,“继续跪着。”

税吏不敢不从,认命的跪在地上。

何书锦背过手,“我听说在码头要交三次税,有这回事吗?”

“有……没有…”税吏说话磕磕巴巴的。

“有还是没有。”

“有。”

何书锦冷笑一声,“谁下的命令,嗯?”

“不…不知道……”税吏害怕极了,一改刚刚一脸嚣张不屑的模样。

“不知道?”何书锦反问,“不知道你怎么敢收呢,嗯?不交就抢还要打人?”

“大人,卑职知错,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挺敢的嘛。若不是我出口阻止,你这一鞭子就打到百姓身上了,你就是这么当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