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上班了
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孟冬青就是这样从他手里赚走一百块的。
直觉孟冬青又想从他手里赚钱了，顾南方不知道是晕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会脑子钝钝的，理智在思考，要不要说少一点儿。
穷啊，他们的钱大多压在了货款上，买车已经花了一大笔，请师傅又花了不少，再请孟冬青，裤兜子都要掏穿了。
“三，三千。”想是在想，但嘴比理智跑得要快一点儿，“除了学费，还有烟酒饭钱，年节礼这些。”
到时候学成，估计还得包两个大红包才行。
孟冬青一拍他的肩膀，“我也只收你三千，一个月包教会，都是朋友，烟酒饭钱年节礼什么的，给你免了。”
主要孟冬青不抽烟也不喝酒，饭也不必吃顾南方的，现阶段她对孟家的饭菜很满意。
顾南方，“……我不知道，你让我捋捋。”
请师傅这件事，他事先拍了电报问过魏瓒了，魏瓒没同意，他也没一意孤行非要找孟冬青，还是按原计划找了市运输公司的师傅。
现在的情况是，找的这个师傅不行，不管他是藏私还是真的不会教，要想从这个师傅手里学到本事，必定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时间这个东西，他们还真缺。
早一天学会，他们就能早一天跑车，不必再受别人的辖制。
司机要烟要酒都是小事，每回倒腾货物都要吃亏丢货，操蛋得很。
吃点亏还算好的，就当是破财消灾，有时候吃亏都解决不了问题，像是去年，他们一批从浙省回来的货就全没了。
问就是碰着劫道的，抢走了货。
货没了不说，他们还要替师傅出医药费，晦气得要死。
不是顾南方这人没人性，实在是明知被人摆了一道，还只能捏着鼻子认栽太叫人心里憋屈了。
下午顾南方去邮局拍电报，他在柜台前面徘徊了很久，最后决定瞒着魏瓒这事。
魏瓒到底人没在这里，只是说很难叫他相信一个女同志的车，开得比运输公司的老师傅还要好。
不如直接让孟冬青来教，到时候魏瓒回来看到成果，自然也没有话说。
有了决定，顾南方也不纠结了，也不叫季煦，自己拎着酒，独自上了师傅家里，他得把学费要回来。
要不回来全部，也得要回来大半。
师傅当然不同意，疯了吗？钱都进了他的口袋里，还想让他往出掏。
“小顾，你找我绝对没找错，不信你自己上运输公司看看，人家当徒弟的，都得跟车干两三年苦力，才能学得到真东西，你找谁都不如找我。”师傅忙挽回。
心里也琢磨，是不是拿捏得太过了，要不还是漏点本事出来。
可惜，顾南方做了决定，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师傅好说歹说不行，最后只给退了两千五。
至于先前送的烟酒礼品，那肯定是不退的，就是司机要退，顾南方都不会要。
顾南方也不抠着这点，拿着钱就走人。
结果前脚出门，后脚就听到师傅在呸他，“我倒要看看，他们找着了什么能人，以后姓魏的的货，只要过我的手，别想讨着好。”
他可不是一个人，半个运输队的司机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就是其他运输公司，他也有人脉在。
他不说这话还好，顾南方还会想办法补偿一下对方，他这中途毁约，是有点不地道，要多帮着对方介绍私活之类的。
现在故意说这些话给顾南方听，反倒让顾南方觉得自己这趟来对了。
事实上，就算孟冬青不主动请缨，顾南方也快要忍耐不住，要跟师傅摊开明说了。
教得了就教，教不了就换人，光拿钱不干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过是正好碰上，直接换人而已。
就这针尖大的心眼，但凡不知道哪里得罪他，怕是就要记心里再藏上一手，白花学费是其次，就怕他对车子动手脚。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没花钱，什么也没教，白赚五百块，这还不够？
就算司机油水多，年纪大了运输公司不安排长途，长期只跑短途，五百也是小半年的工资了吧。
要不是想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顾南方都想直接冲进去，把那五百块，和好烟好酒都要回来。
顾南方生生把他的暴脾气给忍住了。
这边顾南方退了师傅，隔天孟冬青就走马上任了，钱都已经存她存折上了，不赶紧干活对不起热乎乎的票子。
学车光看不顶用，要上手开才行。
头一天，孟冬青先教顾南方和季煦熟悉车辆，学会看仪表盘，认得清刹车、油门，搞得清这些东西的位置和操作方式。
孟冬青还让两人试着在不点火的情况下，去转方向盘。
季煦还行，他也是下乡了好多年的乡，体力劳动一直没断过，到顾南方这边来以后，除了学车，干得最多的就是搬货。
顾南方就不行了，根本抡不了两下。
这车不光方向盘重，气温恶劣的情况下，还得先下车用摇把摇动车辆，这也是个力气活。
方向盘抡不动就算了，摇把要是卸了力，弹回来甩脸上能把骨头打碎。
“你每天回家提上两桶水练练，方向盘都抡不动，你开什么车。”孟冬青眼里满是嫌弃，“小晴力气估计都比你的大。”
顾南方，“……”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头一天，孟冬青讲完这些就回了，留时间给他们自己消化熟悉。
“以前那个师傅一天学完晕乎乎的，那是晕车晕的，孟姐教完，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被知识塞的。”季煦觉得今天这半天，比他干两天农活还累。
顾南方脑子倒是好使，孟冬青今天说的他都记住了，就是力气是个问题。
他能给季煦补课，季煦能给他补力气吗？
想到刚刚孟冬青嫌弃的眼神，顾南方默默地去厨房拎了两个桶，他就练，他不信自己练不出来！
……
孟冬青心情愉悦，谁能想到教个车而已，能赚三千块呢。
那可是三千块啊！她凭本事赚的！
没看孟新军老孟同志，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最后存折里也就八百来块嘛，她可是赚大发了。
还上什么班？
这班谁爱上谁上。
孟冬青也看明白了，像老孟那样干一辈子工人，是发不了一点财的。
当然，老孟这辈子肯定不止赚这八百，只是大头都花在了家庭里，光是四个孩子的嫁娶，就花了不老少。
但老孟一辈子没一次性赚过这么多钱吧。
孟冬青打算多跟顾南方混熟一点，跟着顾南方混。
早知道顾南方开屏那会，她就装傻了，等顾南方一表白心意，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似乎也挺好。
什么来电不来电，在硬实力面前，其他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