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合泽千菜原本计划是去泡个澡睡一觉的。


不过因为小悟“薛定谔”式的生长,思索片刻后决定还是先看着他。


最终演变成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打马里奥。


打的有些无聊了,毕竟她平时都是玩一些大型的3A大作,不过里面的剧情要么有些许暴力,要么就是有些情色。


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来说,绝对是非常不适合的题材吧。


合泽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小悟则十分规整的坐在沙发上,双脚悬空着,平放着双手拿着手柄。就算是无人看管的娱乐场所,也立着笔直的后背。


有一种手里拿着的手柄变成了乐谱,身后的沙发变成了琴凳的即视感。


合泽千菜放下手柄,揉了揉眼睛。记忆中幼年时期虽然她与五条认识的早,但也只是她单方面的认识。


一切都是她那个便宜老爹的错啊……在五条家各种集会的场合都是最早先到,目的就是让她去多引起一些五条未来家主的注意。


以至于幼年时期的合泽在五条家的聚会每天都是“好烦”“怎么还不结束”“烦”“到底什么时候开吃”的臭脸表情。


嘛,也有完成要和五条认识的任务哦。只不过她刚举起的手半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五条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直直的越过了她。


非常干脆的那种,一个眼神、甚至连走路的速度都没有减慢。


……好像越过她时还提速了吧。


被完全忽视的合泽,在原本对五条就没有什么好感的记忆上更加雪上加霜。


“你不玩了吗?”


又是新的一关通过,小悟转过头看她。


“啊……玩吧。不…还是不玩了吧。好无聊啊这个游戏。”


“……”


无聊的不是游戏,是她很困,非常非常困。


合泽千菜向后靠在沙发里,浑身被包围的柔软让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她闭上眼睛,百无聊赖的扭动着手柄按钮,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接着玩吧五条,我知道你是可以一个人操控两只手柄的乖孩子对不对?等到了卡关的地方我再来。”


“别这样叫我。”


小悟不再看她,专注于眼前的游戏。


游戏背景音乐的声音响了又响,过了好一会,差点睡着的合泽听见有人开口道。


“你是中术士了吗?”


“呃……什么…?该死,居然睡着了……”


合泽千菜从沙发里睁开眼,大脑还有些混乱。


“空间转移,还是什么时间变速。”


小悟上下扫视了她一下,视线停留在她脖颈的一条墨绿色项链上,继而又抬起眼。


“你是二十年后的合泽吗?还是障眼法,在冒充她?”


“冒充我?哈哈,没有的事,我也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人物吧。而且也没有二十年这么久哦,也就十三十五的样子吧。不对……我就是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多少多少年后的我,也不是穿越这种东西。真是的……差点被你说乱了。”


十五年前的五条遇到了二十三岁的合泽,这种空间上的维度的确感觉有些奇妙了。


合泽千菜起身从冰箱拿了一瓶酒,走过来倒在杯中。小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电视机上的界面仍然停留在准备跳跃的马里奥上。


“不过我很惊讶你居然记得我诶,是因为我每次都是最早到的缘故吗?幼年时期我们压根就没有说过话吧。”


沙发向下塌陷了一块,小悟看见合泽端起玻璃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抬手拿过一旁的酒瓶,再度将杯中填满。


“嗯?”


合泽千菜继续等待着他的回答。


“还好吧。”


小悟停顿片刻:“只是有些记忆而已。”


他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将话题转移向另一边。


“你不去休息吗?我不会跑掉的,不用担心你的赎金。”


“嘛……都说了我不是绑匪啦。比起这个,我还是想等你快点长大哦。”


快点长大?


苍蓝色的瞳孔向左下角缓慢的移动了一下。


好奇怪的话,好奇怪的女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小悟的脸上并未做出多余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模样。


仅仅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思考,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才是这个你们时间维度上不该出现的人,对吗?”


合泽千菜微愣,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猜到。


甚至事情都莫名的变得诡异起来了,明明最开始的初衷不是安安稳稳等二十五岁的五条恢复就好了吗,现在这种场景更像是———


有一种九岁的五条悟脱离主体,单独和她对话的即视感。


并且合泽清楚的知道,这一段记忆并不会在九岁的五条悟身上留下印记。因为他不是穿越的,只是非常短暂的回到了幼年时期。


等五条悟身上的咒力失效时,一切都会重新回到正轨。


等不到回答的回答就是最好的答复。小悟晃动了一下双腿,光着的脚踝碰到沙发的底部。


寂静的夜晚只有游戏bgm的声音,就在合泽准备圆滑的避开这个话题时,小悟抬起头。


幼年的他在面对感兴趣的话题时还不太会熟练的把握自己的情绪,苍蓝色的瞳孔带着些许亮晶晶的光芒,询问道:


“我以后很强吗?”


合泽千菜叹了口气,露出笑意:“是的哦。”


“我有认识朋友吗?”


“特别多。”


“大家依然都很喜欢我吗?”


“啊……差不多吧。嗯,是的。”


一开始只是摆动了一下双腿,随着越来越多的问题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像划船的小浆一样,双脚以肉眼可见的前后晃动起来。


盖在膝盖上的和服,伴随着脚上的动作也小幅度的煽动起来。


像一只白色的小菜蝶,轻轻煽动着翅膀。


“我以后还在五条家吗?”


“生活吗?没有,你十六七岁的时候去了高专,在东京,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合泽千菜躺在沙发上,酒精的效果上来了一点。她习惯性的伸手,将眼前这个一直坐着端端正正的小团子拉进怀里,虽然碰到了无下限,但两个人还是一齐躺在了沙发上。


“不要一直这么认真的坐着啦……过来和我一起躺。你十五还是十六岁左右的时候入学,在东京,有认识特别多的朋友。嘛……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不过大家的确都特别喜欢你的哦,每天除了都吃各种各样的甜品,和我们一起打各种各样的游戏。一起翘课、一起训练、一起在暴雨的操场上奔跑……”


合泽千菜低了低头,笑道:“所以,是过的特别特别幸福的哦。”


孩童总是很难把握自己内心真正的心情的,就算小悟再强壮镇定,亮亮的瞳孔和不自觉小幅度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像是担心被别人察觉出他真正的心情一样,小幅度的嘴角又很快下去。


苍蓝色的瞳孔垂了垂眼眸,再抬头时,看着她多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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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犹豫。


说出的话也带了些迟疑。


“那、我和你呢?”


“什么?”


合泽不明所以。


“我和你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依然是一种淡淡的、漠不关心的。只是合泽注意到他的语速莫名变快了几分,同时从她的胳膊下抬起头,像是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一样。


“我们吗……”


合泽千菜嘶了一声。


“还…还不错?算是青梅竹马吧,不过高专时你才想起来,哇,原来我们以前认识诶!这种话。虽然有时候会发生争执什么的,不过……还行?”


的确还行吧,虽然的的确确做过很亲密的事情,不过哎呀……五条也自己说了是学术研究啦。


“算是最亲密的朋友吧!”


合泽千菜一语中的,加重了感叹词。


“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当然了。咦?你这种有些惊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朋友这种事是最普通不过的了吧。”


合泽千菜一时笑出声,幼年时期的五条惊讶于居然和她成为了朋友,但成年后的五条不满于只是成为朋友。


哎呀,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单纯啦。


“……才没有惊讶。”


小悟不满,侧过脸不再看她。


“因为大家都很喜欢我,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


“是是是,五条少爷最厉害啦。”


九岁的小悟身体上还没有太多的肌肉,不管是抱着还是摸着,都软软的,轻飘飘一样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合泽闭上眼的遐想,因为对方并未解除无下限。只不过真的很小只的靠在她身侧,在上方可以看见肉乎乎的脸颊和白色纤细的睫毛。


很可爱的那种,像一只盘着尾巴趴在身边的猫猫,又像一只冰皮大福。


“合泽,那你现在最好的朋友是谁?”


在等待酒精发酵的合泽千菜又被叫醒,她轻笑一声,抬起头,语气揶揄。


“为什么又在问我的事,明明你九岁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认识吧。因为找不到话题开始胡乱的说了吗?”


小悟垂了垂眼皮看着她,已经初见不高兴的端倪。


“我最好的朋友,好幼稚的词汇哦。你想听什么,想听我说,其实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是五条悟吗?”


“合泽———”


小悟不太高兴拉长了语调,苍蓝色的瞳孔眯了眯。


“嘛……是忧太吧。你现在还不认识他,是你未来的学生哦。”


“不是茜茜了吗?”


“咦?”


合泽眨巴眨巴眼睛。茜茜,她幼年众多朋友之一。


“你居然还知道我和茜茜吗?嘶……明明我们在九岁时还不认识吧?还是说你现在不是九岁?十岁吗?不对……我和茜茜一起玩的时候都已经十一岁左右了吧,所以你现在是十二岁?不会吧……绝对顶多只有九岁而已吧。”


合泽千菜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晕乎乎,主语都有些混乱起来。


小悟并未开口接话,合泽歪着头还纠结计算着他的真实年龄。在两个人皆是不语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寂静。


好半晌,小悟在她怀里动了一下,语气平缓的像只是在陈述什么很普通的事实一样。


“认识的。”


“不过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你。”


合泽千菜一惊,直愣愣的从沙发上坐起,酒醒了一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