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如珠似玉的美人

在此刻的沈以宁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比找到沈疏香更重要,她甚至等不及裴时与回来。


然而刚出门就遇见了拦路虎。


沈府门口站了一列的宫人,为首的那个穿一件淡粉色的宫装,十分年轻,上下打量了沈以宁一眼,缓缓开口道:“沈小姐,熙和郡主有请。”


熙和郡主?陈流徵在一旁听得心一慌。


熙和郡主谢朝绮是庆成王之女,其父乃当今圣上胞弟,文兴三年替圣上亲征西南时殒命,王妃闻讯郁郁而终,留下当时还不满一岁的谢朝绮。圣上便下旨将谢朝绮接入皇宫,由皇后亲自抚育。


礼部坚持亲王之女当降等袭爵,但内廷始终以公主例供给,每逢年节圣上对其赏赐更甚于公主。


皇室对谢朝绮的宠爱可见一斑,但谢朝绮也因此变成了京城……总之,是连陈流徵都想远离的人。


然而沈以宁来京城不久,她并不清楚谢朝绮的身世来由,只当是皇室贵人要见她。


可她忧心着沈疏香的事情:“郡主召见,臣女自当速速前往,只是现下他事缠身,不知郡主能否……”


年轻宫人听得皱眉,眯了眯眼,只重复道:“沈小姐,熙和郡主有请。”


沈以宁不满,话语出口竟不免带了几分顶撞意味:“可是我现在有要紧的事……”


陈流徵立刻开口打断了沈以宁,恭敬说道:“郡主的事就是最要紧的事,劳烦刘宫人为她带路了。”而后附在沈以宁耳边悄声说道:“以宁,别惹怒了皇室的人,沈疏香的事情一有消息我就立马通知你。”


沈以宁心中虽不愿意,但面对皇权,她不得不低头。


那宫人看着俩人亲密的模样,出声催促:“还请沈小姐快些动作,莫让郡主等急了。”说完调转话头假意询问陈流徵:“应国公府离沈府还有一段距离,是否需要派人护送流徵小姐回去?”言外之意就是郡主只邀请了沈以宁一个人,陈流徵你别跟着了。


陈流徵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微微笑道:“不必了,刘宫人还是专心完成郡主的事情吧。”


她和谢朝绮一直是不对付的,奈何谢朝绮身份贵重,面上还得做出恭敬模样,毕竟两人都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了,不能使用曾经的手段。


直到车马消失在街道尽头,陈流徵才狠狠哼了一声,皇宫里的人惯会仗着主子权势作威作福的,那宫人看着还没她的年纪大,就敢当众呛声她。


看来她许久不见谢朝绮,谢朝绮竟是比从前更为……


想到谢朝绮从小到大折腾出来的事,陈流徵面上不禁浮现担忧之色:送沈以宁过去,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分别?得赶紧去告诉谢知凌这件事。


……


“郡主在湖心亭候着沈姑娘。”


引路的宫人突然停下,沈以宁顺着她的指尖望去,见湖上游廊尽头,有一座八角攒尖的湖心凉亭,碧瓦朱檐,四角垂着银铃,轻风拂过叮当作响。凉亭四周挂有软烟罗纱帐,纱帐随风飘扬,依稀可见有一身影斜倚在软榻上。


沈以宁缓步走向湖心亭,她之前虽然参加过许多宴会,但从未见过谢朝绮,只听人说这位郡主比公主还要风光。


“沈姑娘到了。”立在一旁的宫人柔声禀报,随之挽起纱帐。


谢朝绮慵懒地靠在软榻之上,身着织金云锦宫装,襟口缀着圆润硕大的南珠,发间玲珑金凤钗垂下的流苏正映着一双艳丽的眉眼。


沈以宁按规矩行了礼,一时晃神,怪不得都说熙和郡主是如珠似玉的美人,倒真是与皇宫的繁复华丽相称。


谢朝绮支起身子,开口道:“不必多礼,早前便听皇兄说沈姐姐英姿飒爽,今日得见,我看比皇兄口中更要好上十分呢。”


沈以宁疑惑抬眼,谢知凌和她提起过自己?


关于谢朝绮贵比公主的缘由,沈以宁也曾听人说过几句。说谢朝绮虽非帝女,但由皇后亲自抚养,皇后只育有一子,便是当今太子谢知凌,膝下并无女儿,所以对待谢朝绮如同亲女,十分宠爱,连太子殿下都亲昵唤她“阿绮”。


有皇后和太子护着,这还真是一般公主不能比的。


“不知郡主召见所为何事?”


谢朝绮轻笑一声,重新靠回软榻之上,慢悠悠道:“下月初十是皇祖母的寿辰,我想着那些寻常的歌舞大家必定都看腻了,今年想为皇祖母准备些不一样的。”


“前几日我翻看《乐府杂录》,倒寻着个有趣玩意,叫《破阵乐》,原是前朝将士凯旋时跳的战舞,要持刀弄枪的,可惜教坊司的那些姑娘……腰肢柔软,跳起来像春风拂柳,全无气势,哪还有什么金戈铁马的气象。”


“所以我便想邀请朝中武将家的小姐来表演这支舞,为皇祖母祝寿。”


舞刀弄枪还勉强,可若是夹杂了舞蹈,沈以宁就实在无能为力了,更何况她心里还操心着沈疏香的事情,哪里有时间在皇宫里排练这些东西。


沈以宁装作为难模样:“臣女粗笨,不擅长舞蹈,到时候怕浪费了郡主对太后的一番心意。”


谢朝绮闻此朗声笑道:“沈姐姐多虑了,舞蹈只是其次,演出飒爽英姿便好。”


“去年秋狝之时,众人都得见沈姐姐箭术惊人,要知道皇兄的箭术可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好的,沈姐姐都能在狩猎比赛中赢了皇兄,让他赞不绝口,这般身手,不展示出来岂不让明珠蒙尘?”


说完不等沈以宁开口,便起身执起沈以宁的手,拉着她去往清漪湖东侧的空地,已经布置成演练场的样子,十分幽静,有五个少女正拿着各式兵器对招。


沈以宁认出其中有一个是安国公家的三小姐宋清樾,手中银枪舞起来宛若游龙,使人不觉看呆了。


谢朝绮将沈以宁推至个身着桃红衣衫的少女面前:“这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姑娘,是使剑的,你需要与她相配合,共演一出‘双龙出水’。”说着便将一柄长剑塞入她手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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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她丝毫拒绝的机会?


谢朝绮又将其他几个人的身份一一介绍,沈以宁听过一遍便忘了,实在是她心里有别的事,没有闲心能分到其他的地方。


可是陈流徵叮嘱她,不要惹怒皇室的人,自己刚才已经拒绝过一次了,若是此番再拒绝,岂不是将熙和郡主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罢了,先练着再说,她此刻只希望时与能赶紧找到沈疏香。


这练舞的过程也不怎么顺利。


虽然说这《破阵乐》是战舞,以武器为主,但如今毕竟是要在太后的寿宴上表演,不宜有太重的杀气,所以教坊司的人将其做了些改编,增添了许多柔和的舞蹈动作,更具美感。


这练舞可真是为难沈以宁了。


而且她更为擅长的是骑射,而非舞剑,可以说,对于长剑如何使用,沈以宁的了解不会比谢朝绮更多。


沈以宁握着沉甸甸的宝剑,掌心沁出一层薄汗,谢朝绮刚才提到了去年秋狝,说明她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为何还非要给她分配并不熟悉的长剑呢?


所以沈以宁这一日练得十分疲累,与其他几人配合的也不好,频频出错,其他人心里都有些不满,休息之时都聚在一起避开她,只有安国公家的小姐宋清樾会冷着脸指导她的招式。


更危险是她心里担忧着沈疏香的事情,一直走神,好几次都差点被紫衣姑娘的棍子击中。


那紫衣姑娘所使的是齐眉棍,招式凌厉,攻击范围又大,她还真是得小心些。


日头逐渐西斜,春日的清漪湖面几只游船轻荡,惊起数只水鸟,东侧湖畔垂柳的嫩枝在暖风中轻抚水面,搅碎了一池碧玉。


“皇兄怎么有空过来?”谢朝绮惊喜的叫声传入沈以宁的耳朵,沈以宁悄悄偏头远望,见回廊尽头立着一个身影,着玄色蟒袍,长身玉立,腰间玉带映着日光。


不是谢知凌还能是谁?


谢朝绮快步过去,裙裾扫过飘落花瓣,腰间环佩随着轻快步伐叮咚作响,靠在谢知凌身边说了好一番话,清脆的笑声不断钻入沈以宁的耳朵。


沈以宁不由得想起,刚才谢朝绮说谢知凌提起过她,可为什么自己从未听谢知凌说起过谢朝绮,甚至不知他们是如此亲密的兄妹。


由同一个人抚育,一起读书,一起长大,谢知凌还会亲呢地唤她“阿绮”。


沈以宁忽然用力地摇头,想要将这些奇怪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海,她在想些什么?他们是兄妹,兄妹就应当如此啊!


这一晃神,耳边忽闻破空之声,她已经来不及躲闪,正好被那紫衣姑娘的齐眉棍砸中肩胛。


后肩传来钝痛,连带着手臂发麻,手中长剑脱手,沈以宁踉跄几步,直直栽进眼前人的怀里。


抬头时,正撞进谢知凌深潭般的眸子里。


沈以宁怔怔看着他修长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几乎忘记了疼痛。


谢知凌沉声问道:“可伤着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