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慷慨的梅林

上一辈子人类在短短二十年时间里,将“谜”这个概念挖掘得极其透彻。

各种套路,各种手法,就连主打休闲的游戏里,也要加一点解谜成分。

这让戴纳在现在这个年代的解谜界,成为了降维打击一般的存在。

三天。

只用了三天,他便解开了挂毯上那奇异编织手法所代表的含义,包括后续那些如同蹩脚的辅助打出的数据一样的数字,也让他依据家传的笔记本破译出了其所要传达的讯息。

于是他兴冲冲的按照挂毯给的第一个坐标信息,幻影移形了过去。

……

这是一棵神奇的橡树。

因为在某一面上,有一张闭目的老人脸。

戴纳摸了摸下巴,艾姆瑞思的挂毯就指引他找这样一棵人脸树?

橡树很有生命力,枝繁叶茂,看起来已经有上千年的树龄,粗得要十几个人才能环抱住。

所以所谓梅林的宝藏藏在这棵树里?

想到这,戴纳便是一发切割咒。

切割咒砍到橡树身上,入木三尺,飚起一大蓬鲜血。

“哎哟!是谁在砍树?快停手,快停手!”

戴纳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张老人脸在说话。

原来这是个人,只是这人几乎和橡树融为一体,脸上的皮肤也干枯得就像是树皮。

刚才他还以为这就是一个长得像人脸的树瘤呢!

戴纳走到人脸前。

老人使劲得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

“现在是什么年代?”

戴纳觉得很有意思——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树。

莫非这就是那些童话故事里,精灵乡的特产,树精?

“公元1987年。”

老人脸大概太久没有睁眼,他努力的睁开眼,撑断了几根长在眼上的细藤,

“一千三百年过去了……终于有人找到这里了,”

老人脸感慨了一句,

“年轻人——不,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戴纳,戴纳·艾姆瑞思。”

“哈哈哈哈,”

老头突然笑了起来,十分开心,

“终于,终于我的后人里出了一个聪明人!”

戴纳摇了摇头:

“如果您是我的老祖先,那么您高兴得太早了,实际上我是巫师界现在仅存的一个艾姆瑞思。”

老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那你结婚没有?”

问出口他才意识到不对,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自己都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

被人叫作奶娃娃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但是戴纳不想反驳什么,和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相比,他哪怕和上辈子活的年月加在一起,恐怕也只能算是个奶娃娃。

戴纳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应该是对方自我介绍才对。

果然,那老头说道:

“我是梅林,如果你是艾姆瑞思家的一员,就应该知道,我是你的祖先。”

……

……

两年后。

“再见了,戴纳,我的灵魂会化为通往阿瓦隆的通道,但是你要记住,你可千万不要过去——那里遗留了我设下的时间逆转魔法阵,你要是去了,会被阿瓦隆的力量直接送往一千年前。

啊——你真是最合适的继承者,我还以为还需要几代人才会出现合格的人选。

毕竟聪明和天赋往往不能兼得。

现在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了,包括我体内庞大的魔力——拿走吧,都拿走吧,你值得这一切。”戴纳看着梅林的灵魂凝聚成一枚银戒指,然后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散发出浓烈的魔力因子——

他犹豫了。

要不要吸收梅林身上强大无比的魔力?这庞大的力量让他忍不住的心动。

白色空间中的那个自称戴纳·艾姆瑞思的白发青年的话犹在耳边:

“力量不是越大越好,你需要绝对的掌控……

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如果那个戴纳·艾姆瑞思是某个时空的未来的自己,那么他的话明显和现在的情景对上了。

他前世看过不少小说,老祖夺舍后辈的桥段层出不穷。

虽然这个魔法世界和那些修仙世界有所不同,但是梅林号称有史以来最强巫师,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他这两年的确倾心倾力的教导自己,可谁又能肯定他没有藏了一手?

戴纳很快想明白了——作为杀手他对欲望和情绪的掌控还是比较强的,理智瞬间占据了上风。

梅林的力量他就不拿了,反正没有艾姆瑞思的血脉,别人也拿不走。

但是梅林遗留下来的财富,他要全部笑纳。

安娜的遗愿就是自己能够好好生活,过上宁静的普通生活。

只要有了钱,他自然可以过上他想要的生活——不止是这辈子的。

戴纳俯身捡起了那枚银戒指,丢进了腰包,随后在梅林千年也没有磨损的紫色袍子里找到了一枚钥匙——梅林老祖之前就说过,只要有这枚钥匙,他就能找到最浅显的一份宝藏。

然后他就被是门钥匙,但也是门钥匙的门钥匙传送走了。

这一天,戴纳发现他低估了梅林的财富。

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躺平了——整整一石窟的宝物!

以他前世的吸金速度,恐怕暗杀两百年,都未必能够攒够这些财富。

为了保险计,梅林需要血脉才能开启的真·宝藏,他就不去寻找了。

毕竟谁知道那后面藏着什么阴谋?听人劝,吃饱饭。

只吃掉鱼饵外围的一圈,既能满足口舌之欲,又能保证安全。

做人啊,不能太贪——这是上辈子留给戴纳的血的教训。

……

……

1991年6月。

利物浦。

靠近阿尔伯特港口的一幢都铎风格的别墅内。

戴纳喝着女佣为他准备的加糖加奶的绿茶,打开了一份《卫报》。

“艾姆瑞思先生,我已经打扫完了,昨天您交代过的,中饭您要在船上吃,所以我晚上再来。”

“谢谢你,埃文斯夫人。

对了,小乔尼的身体怎么样了?如果医药费不够,你只管跟我提。”

“哦,不是太好……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不好再麻烦您的。”

戴纳摇了摇头,在摄神取念面前,麻瓜们即便被读取了思想,也是毫无察觉。

“你在说谎,埃文斯夫人。

据我所知,小乔尼的住院费又开始拖欠了——你今天白天是想去谢尔街碰运气吧?

不要作践自己,埃文斯夫人,你丈夫虽然在海上遭遇了不幸,但是你也要为小乔尼的将来考虑——

万一等他大了,知道自己母亲曾经有过不光彩的一面,那么对他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埃文斯夫人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听到十一岁的戴纳这么说,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不,我只做这一次,不会让乔尼知道的!”

戴纳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他合上卫报,如同变魔术一般将二十张五十英镑面值的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只需要好好替我打理这幢房子就行了。”

埃文斯夫人连连摇头:

“不,先生,这,这太多了!”

“一点也不多,鉴于你优秀的工作表现,我决定给你涨薪,这些钱不过是补足你这个月应得的工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