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排:含掌掴暴力情节(越写到后面反而自己也忍不下心了,还是排个雷吧)


“庶务长大人,我想您或许更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出场方式是否会对其他人造成惊吓和负担。只有志怪小说里的精怪才会悄无声息地从人的背后出现。”


我止住自己下意识反击的动作,落到别人眼中大概是受到惊吓的人胳膊抽动了一下。但我很清楚这样的伪装其实瞒不过身后的人。


好在,这位不知因何原因找来的庶务长并不会因此感到被冒犯和生气。


那只独露出来的,奇特的十字星眸坦然地看着我,看着我的右手。


“没想到我在副官先生的眼里竟然是食人精血的妖怪吗?”凯亚笑了一声。


我们此刻的距离实在是过分接近,以至于我能够听到那胸腔鼓动,震颤出愉快又刻意接近的笑声。


我想要远离,却被凯亚先一步按住肩膀。


“稍等一下,副官先生。就算是这么不待见我,也好歹先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异物长时间停留在身体里可是会造成严重的损害的。”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大人。”我特意加重那个职称,“和一名愚人众行止过深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特别是对您。以及,还请不要触碰我,我不习惯和其他人接触。”


凯亚举起手,向我无辜地展示。


“抱歉,我还以为你讨厌的是被突然用力地拍肩膀。我下次会注意的,嗯……塔德纳。”


我如愿远离凯亚的“桎梏”,虽然我并没从后者身上察觉到想要控制我的意图,就算是手掌搭上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凯亚其实有在刻意控制力度不至于让自己力度太大。


我凝视着凯亚的表情,让自己后退两步。


即使是因为身高而向下的视线,凯亚的脸上也从未浮现过类似于俯视的表情。


他向我轻声询问:“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塔德纳。”


我回答:“如何称呼我都是您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你是这样想的吗?但是我觉得至少要让被称呼的人感到舒适才行,比如,我倒是很希望塔德纳在称呼我的时候能够直接叫我的名字。既不是‘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也不是‘庶务长大人’,只要叫我‘凯亚’,就可以了。”


我:“……”


见鬼了,怎么最近认识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我直接叫他名字?


我委婉拒绝:“我记得您好像并没有对我之前对您的称呼表达过不满,不是吗?既然如此,我想也并没有理由更换对您的称呼。”


“那么,我现在感到不满了。”


“……”


凯亚笑吟吟地看着我,欣赏了一会儿我无话可说的表情后伸出手。


“把手给我吧,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


“之前黑火案的时候,我需要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想了一圈才记起来凯亚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当时黑火案现场,被抓住手腕逼问的时候。


凯亚趁着我没反应过来的几秒靠近我,陌生的气息一瞬间近乎要将我完全笼罩起来。


他伸手抓着我的袖口的衣料将我的手臂拉过去,观察着那被扎得不成样子的掌心。


我下意识挣脱,却听见凯亚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塔德纳。”真诚而庄重。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摊开了手掌默认凯亚的动作。凯亚小心翼翼地隔着布料扶着我小臂,似是还在顾及我那句“不习惯和其他人接触”。


碎片被隔着一层布帛扯出,尖锐的疼痛和伤口扩开涌出的鲜血让我的手指抽动了几下。


凯亚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但手上的动作依然平稳坚定。


清除完碎片,凯亚迅速地拿出一瓶伤药洒在我的伤口上,又拿出一张新的手帕将那里包裹起来。


我没有出声,亦没有拒绝。即使我完全清楚以我的体质,凯亚撒药粉的速度估计还赶不上我伤口愈合的速度,多此一举除了浪费药物没有任何意义。


在过往的无数次,即使胸腹被剖开,如果不去乞求也不会被准许缝合处理。


体内神秘而强大的恢复能量让我的伤口能够迅速愈合,不受毒物侵害,甚至让我得以完成西西弗斯推动上万次巨石也不曾完成的伟业——免除死亡的威胁。


但同样的,我似乎不再拥有“成为常人”的权利。


即使是寥寥还算信任的下属,以及知晓我特殊体质的执行官,也不会在我受伤的时候产生“哦,这个人或许需要一点医学救助”之类的想法。


慢慢地,就连自己也不再关注。只有那疼痛,依然像灼热的火,烧得人心慌。


我很少会请求多托雷替我处理伤口,一开始是恳求一些止痛的药物,在连止痛药也被严格限制份额后,我尝试将平时的药物分量缩减下来备在那里。


即使我知道这样的行为被发现后一定会招惹多托雷严酷的惩罚。


但比起当下的疼痛,我更愿意“铤而走险”一次。


手帕环绕手掌一圈,在手背上结成一个精致完美的蝴蝶结。


直到离开凯亚,离开蒙德城,我还尚处在一点茫然之中。


我在蒙德城外找了一处水源,就近蹲下来解开手上的手帕,然后挽起一捧清水清洗双手。


冰凉的河水从指间的缝隙滑落,从掌心滚过的时候涣洗掉上面的药粉以及血迹。


真是奇怪。


明明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掌心却像是有一块无形的烧红的木炭在那里一样,烫得皮肉生疼,直要钻进骨髓。


我看了那掌心几秒,叹了口气,从储物袋拿出之前攒下的止痛药往嘴里倒了几粒。


药效立竿见影。


将药瓶再完完整整地放回去,我又借着清水把凯亚给的手帕洗了一下,用带的一堆邪眼里翻出火元素的邪眼,烘干后叠好,也放进储物袋。


嗯……或许我也不该如此消极。


虽然多托雷对我的药物管控十分严格,但他确实没有限制过我的邪眼使用量不是吗?单我现在带在身上的邪眼量,威力就已经足够我夷平一整个城池了。


我拍了拍脸,冷意洒在脸上让我的思绪平静下来。


回到愚人众的驻扎地后,我率先去找了负责人交接与蒙德方的谈判事宜。如果那位琴团长足够聪明,就应该明白愚人众借黑火案发难蒙德完全是另有打算。


要么委曲求全,答应愚人众征募青年的要求并附带各种赔偿,要么,交出一个“犯人”,堵住愚人众的发难。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一位足够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开口放弃计较此事,立刻返回至冬。


比如……


站在赞迪克门前的时候,我的呼吸有些混乱,自失去耳饰后左耳的失重就一直横亘在我的心头。


我伸手摸了摸左耳,触碰到嵌进耳垂肉里尖锐,然后松开手,整理一下袖口后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这是正常的情况,敲门在我的礼节中仅代表“进门前让上级知道外面的人是我”,当然,无需回应便能推门而入也只是我和多托雷以及切片之间默认的规则。


我按下门把手,低着头走进去。


“Beta大人,我回来了。”


赞迪克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对着我。


“终于舍得从蒙德回来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凉意。


我紧了紧身侧的手指,感到轻微的紧张。


“我与蒙德方的代表进行了多次谈判,西风骑士团对没能保证好当天的安全问题导致一位外交官及多位士兵受伤的事情表达了深刻的歉意,但他们只在谈判里提到过会对受害者进行补偿。虽然施压给西风骑士团要求他们交出黑火案的犯人,但骑士团似乎也正在因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我并不认为他们知道黑火案的犯人,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或许……”


我听到椅子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毫不犹豫地逼近我。


赞迪克钳住我的下颌让我抬头。


“你的耳饰呢?”


我张了张嘴,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任务汇报里。


赞迪克松开我。他走了回去,又重新坐回到他那把椅子上,支着胳膊歪头看我,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闪烁着熟悉的恶意。


不,不只是恶意。


我甚至从此刻的赞迪克身上感受到了如同第一次见到他时,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赞迪克从喉咙里压出一声低笑。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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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惊讶的发展。我本以为这次的计划因为‘本体’那家伙的干扰肯定再也没机会完成了,没想到……呵呵呵。”


赞迪克朝我的方向招手:“过来。”


腿像灌了铅一样,大脑疯狂叫嚣着让我远离。


我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迈出脚步。


赞迪克皱眉,语气也更加冰冷:“塔德纳,不要违背我的命令。我说,过来。”


像是有无形的线困缚着我的双手将我拉向那边,我不得不走过去,在赞迪克身边站定。


腿弯被踹了一脚。


赞迪克:“我允许你的位置比我更高了吗?跪下。”


膝盖砸在地上的时候疼得我闷哼一声,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形。


赞迪克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强迫我抬头。我不安地喘息着,熟悉的窒息感压着我。


“这个样子,倒还算多了几分狗的模样。宠物与主人说话怎么有资格站着?”


我咬牙:“Beta大人,主人说过的,您不能在这次蒙德之旅对我做出任何包含伤害的行为……”


赞迪克冷笑一声,手指用力。


“‘本体’?呵,确实,但前提是,如果你还戴着那‘狗项圈’的话。塔德纳,这可是你亲手送到我手上的机会,我们也是时候继续之前没有算完的账了。”


之前的账……


我想起那次的蒙骗,被销毁的调令,以及……


“塔德纳,你休想忘记那段记忆。”


我从如同铁钳一般收紧的指间挤出艰难的声音:“呜……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您说的记忆是什么……”


“不记得?没事,我会亲手让你想起来的。”赞迪克森冷地笑着。


他将我如同麻袋一样提拉起来,我挣扎起来,手指扣挖着颈间的钳制。


赞迪克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如果不能制止他的话……


“不要动。”


赞迪克将我掼倒在地上,膝盖压着我的双腿的同时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掌的力气极大,我被扇得懵了一下,连耳边也响起尖锐的鸣叫声,像是凄厉的尖叫。


我哭起来,一下子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我真的,真的记不起来了。主人,主人说过的,我可以,可以忘记这些……”


“你真以为‘本体’能完全放得下那段记忆?”赞迪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甚至怒火更甚。


“他如果真的能放下,就不会有‘我’的出现。还有你,塔德纳,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到底是‘本体’允许你忘记,还是在你自己的心里,也发自内心地想要忘记之前的事情?”


“真是可笑,因为被‘本体’勉强当成可以泄.欲的道具使用了这么多年,因为被‘本体’虚情假意伪装出来的温柔晃瞎了眼,所以愚蠢到觉得就这样也不错,连明知道失去了重要的记忆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因为你知道,你和‘我’之间的相遇没那么美好,但你害怕,害怕记起来后‘我’就会抛弃你,想起来你做的那些蠢事后恨不得杀了你。”


“恶心的家伙。”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具体的记忆,但从赞迪克对我的态度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断出我和多托雷之间存在着即使时间也无法抹消半分的嫌隙。


不知道真相,但再迟钝也能够意识到,脑海里那些和少年的,青年的多托雷生活的记忆是完全虚假的,被人刻意重构的。


因为即使记忆被篡改,对自身的判断也不会出错。


我是一个无能的人。


是出现在多托雷身边,也理应被当作石子践踏过去的人。


如同多托雷所蔑视的千千万万的人一样。


甚至远不如。


太卑劣了。


卑劣到,意识到是多托雷主动消除我的记忆,制造那些幼时亲昵的片段时,我甚至产生过窃喜和放松的感觉。


不用因为那可能存在的,我已经记不起的嫌隙而害怕多托雷,不用去纠结于失败羞耻的过去。还可以用那些虚假的记忆劝说自己沉浸于多托雷编织的温柔蜜网里面。


因为都是多托雷主动做的。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