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回到熟悉的住所,执行官的住处都会安排专门人员定期进行清理,所以即使在外执行任务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会需要担心卫生的问题。


用钥匙打开门,我打开壁炉的运行装置,随后上楼准备洗浴一番。


打开热水,放满浴缸,然后躺进去。温暖的热水完全包裹人的身体,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困倦。


……


“醒醒,别睡了。老师都看了你好几眼了。”


肩膀被人轻轻推动。我睁开眼,乍然直射入眼球的阳光让我一时间被晃了一下,捂住眼睛躲避了窗外的阳光,我扶着头坐起来。


身边的人长相平庸,几乎没什么令人可记忆的点,我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此人的记忆。


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刻意压低。


“感谢感谢。我实在是太困了,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幸好你把我叫起来了,我可不想被这门课的老师训。”


“嗨,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旁边的人如此回答,带着自然的亲近,“你不会一晚上没睡觉吧?敢在这位老师的课上睡觉的,你可是唯一一个。”


“哈哈,其实应该是两天没睡了。一直在忙毕业研究。”


“厉害。小心猝死,朋友。”


无比顺畅和自然的“朋友”二字被身边的人说出,我下意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在心里疑惑。


是朋友的话,这样称呼也没什么关系吧,我在矫情什么?


撑着睡意听了后半堂课,旁边的人戳了戳我。


“你中午要一起出去吃饭吗?”


“吃饭?”


“克拉斯学长的研究项目成功了,他又是我们这派贤者的亲传弟子,现在都说克拉斯学长以后也会继承他老师的衣钵呢。为了庆祝,克拉斯学长准备了派对要请吃饭。你要去吗?去的话我可以带你。”


我皱了皱眉:“不了,我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接触。”


旁边的人笑:“是吗?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你以往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活动吗?能认识很多人,还能白蹭一顿饭。”


我是这样的性格吗?


我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但细想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脑海里仿佛也闪过了许多记忆片段,都与这人所说的相符。


对后辈的关心提衔,对前辈的恭敬有礼,游刃有余。记忆里的身影虽然模糊,但确实存在。


我扶额:“可能是太累了吧。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再熬下去就要猝死了。”


“好吧好吧。”见我态度坚决,旁边的人不再劝说,“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我收拾着自己手边的书和笔,将零碎的笔夹在厚厚的书页里,然后横放进包里。


身边的“朋友”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大概是派对的时间还早,他决定等我一起出教室,偶尔他还会说一些身边发生的有趣的小事,我会应声一下当作回应让他接着下去讲。


就在我埋头收拾东西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怎么是他?这个家伙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谁?谁来了?”


“赞迪克啊,那个见习陀娑多。据说提出了要把人当成实验体随意改造这样的观点,三十人团去他家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满满一墙的标本。咦,鬼知道他有没有真的拿人做过标本。”


我看过去,在后门的地方看见那位一进门便引起喧闹的中心。


平心而论,那是一位相当俊帅的青年,骨架来看的话应该还没成年,但身量已经相当高了。一头薄荷色的卷发,穿着教令院的服饰,那双红色的,犹如鲜血的眼睛在阶梯的最高处俯视着下面的所有人,给那双冷漠的眼睛添了点傲慢的气质。


一个性格比较冷的天才。


我在心里如此下了定义,但却没什么不满。


教令院从不缺少有天赋的人,至于那些万里挑一的天才,即使眼睛要恨不得长在头顶上去看人,也不会有人觉得哪里不妥,顶多不过是心里嫉妒的人会在背后蛐蛐两句。


但即使是那样的人,在直面过天才的光辉后,也只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再也不出现。


随着青年的进入,教室里还未离开的人都在偷偷看那人,甚至偶尔还能听到一些不满的抱怨和刻薄的猜测。


一个性格冷且名声不太好的天才。


我默默在后面加上后面半句。


身边的人语气不算太好:“真是倒霉,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他不会是上次被贤者批评过后怀恨在心,准备拿我们派的学生开刀吧?”


缺乏逻辑的推论。


我在心中如此想着,但还是带着惊讶的语气问道:“批评?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就是他那个理论啦,被贤者批成是邪魔外道,还说要是继续宣扬这种不为伦理所接受的理论的话,就要取消他见习陀娑多的身份逐出教令院。”


“至于这么严重吗?”我有些不以为然。


旁边的人顿时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地拉住我的衣袖拽了一下。


“嘘!可别在公共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赞迪克现在的名声可不好,要是被当作认同赞迪克理论的异端,小心被连带着一起批判!”


我闭上嘴,耸了耸肩,不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说白了,什么赞迪克,什么理论,其实都和我完全无关不是吗?先忙好自己的生活再去关心别人吧。


与我相比,旁边的人很显然更关心这位“名声远扬”的天才。


“早点离开吧,我还想从后门出去呢。他要呆到什么时候……啊,他动了,他看过来了!等等,他怎么好像在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啊?!”


身边的人语调都要变形,我有些不耐烦地捂住耳朵。


“稍微小点声好吗?你离我太近了,声音还有点大……”


“原来你在这里。塔德纳,我找了你好久。”


我愣了一下,抬头,正对上那血红的眼睛。


身边的人快要尖叫了:“你!你来这里干什么?等等,你刚才叫谁?”


赞迪克没有理会旁边人的喧闹和恐惧,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结网的蜘蛛死死盯住猎物的视线。


我恍然生出一种被生拆吞吃入腹的错觉,后背浮起淡淡一层汗。


“塔德纳。”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不是说好下课后要和我一起回去的吗?我等了你很久。过来。”


最后的两个字像是冷硬的命令。


我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越过身边的人走过去。


“等等。”手臂被拉住了,“我怎么从来没听塔德纳说起过你。你找他干什么?”


赞迪克冷笑一声,眼神甚至都懒得分给旁边的人一丝。


“无知的豸虫,有知道的必要吗?”


“你什么意思!”


手臂被身边的人抓得更紧了:“塔德纳,我们走,别管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身形被身边的人拉得踉跄。


“等等。”我勉强止住身边人的动作,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赞迪克。


那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无数的记忆,少年的赞迪克,青年的赞迪克,在教室的,在餐厅的,甚至,在野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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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之间的承诺。


拥抱,亲吻,“共犯”。


头突然变得有些晕。


“塔德纳,你不会真的和在这个家伙认识吧?”身边的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突然感到一丝烦躁,在我出声之前,赞迪克的声音插进来。


“当然。”青年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你更紧密。你说呢,塔德纳?”


赞迪克看向我。


不止是他,更多的眼睛看向我。


那些打量和好奇的眼神让我压力很大,加上身边这位自称是我“朋友”的人一副伤心且愤怒的表情。


我有些艰难地开口:“应该……是吧。”


赞迪克弯起嘴角。他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心情很好。


无视身边惊讶的眼神,赞迪克朝我伸出手。


“跟我走吧。”他说,“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


我低下头,握上那只手。


青年的掌形足够大,骨节压着我的手,揉进指间,嵌得严丝合缝。


大脑像是突然被水蒸气泡发了一般,迷迷糊糊,又喘不过气来。


……


“咳咳……”


我从浴缸里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睡过去了,连口鼻都被半淹进水里,骤然清醒的时候呛了好几口水。


我有些慌张地扶着浴缸的边缘,上半身探出去,有些狼狈地咳嗽呼吸。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浴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塔德纳?”多托雷似乎刚回来不久,连衣服都还没换。


他两三步走进来,带着冷意的手掌扶着我湿滑的后背将我扶起来。


多托雷看了一眼周围,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睡着了?”


我点点头,还有点心有余悸。


我被从水里捞出来,身体贴着多托雷的衣服,又冷又硬。


我有些抗拒地推了一下多托雷。


“好冷……我想先出去。”


后颈被捏了一下。


“不要乱动。”多托雷警告道:“你要就这个样子上床吗?”


我看了一眼身上尚未清理的泡沫,又有些退缩了。


“那我先自己清理一下……”


多托雷压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紧在怀里,然后弯下腰去放浴缸里的水。


我被多托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收紧双腿夹住多托雷的身体,但又因为身体上滑溜的水迹,总在下滑。


我只能更用力地夹住,甚至伸手拽住了多托雷的衣服。


多托雷似乎笑了一声,连带着胸腔也在震颤。


等到浴缸的水放完,多托雷将我放进浴缸里,然后拿起旁边的淋浴头。下一刻,喷头被打开,温度适中的热水浇淋在我的身上。


我伸手想去拿喷头:“我自己来,主人……”


但被制止了。


多托雷捏着我的手腕压回到我的腹部:“稍微乖一点,塔德纳。”


他的眼睛被尖喙的面具遮得严实,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多托雷的视线,像是猎鹰一样扫视着自己的猎物,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我感到无所遁形的窘迫。


等到浴缸的水被放到齐平胸口的时候,多托雷关闭了开关,那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半浸入水中感受了一下。


“温度正好。”他说,“需要我帮你吗?”


浴室里不断升腾的蒸汽,加上那淹没了大半个身体让人无端感到心安的热水,我的心稍微松懈了许多,以至于甚至没有听到多托雷的问话。等到多托雷没得到回应抚上我的肩膀的时候,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