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深夜的悸动

突然之间的重逢令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艾薇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抓紧对方的衣袖。


“还能动吗?”零轻声问起她的情况,语气很是轻柔温和。


一旁的辛克莱尔眼角抽了抽,他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变脸比翻书都快的人,关键还是个男人。刚刚在众人面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只想着快点解决战斗杀了贝利亚祭天,现在却比任何人都有耐心的对待着公爵小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我没事,等我缓一下就好了。”艾薇开口道。


在树上挂了一夜,又冷又饿,所以才会四肢僵硬,不过她的情况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瘫坐在一旁的鲁比立即控诉:“怎么就没人关心我?!”


她当然没事了,因为自己将衣服给了她,又替她吹了一整夜的冷风,她能有事才怪。


零挑眉,反问他:“让你把人带回去,结果自己跑了回来,难不成我还要嘉奖你一番?”


一听这话鲁比瞬间没了斗志。


这段时间他和零没少碰面,遇上必然吵架,只有这件事上鲁比自认理亏。


确认人没有事,零轻手轻脚的将人放下。现在外面天寒地冻,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而是有查理曼的人在,零无法与艾薇多说什么。


艾薇自然也明白,重新站稳后主动问起辛克莱尔的情况。


“托公爵小姐的福,我挺了过来。”辛克莱尔真诚道谢,又为昨夜的疏忽感到抱歉,并表示会给她满意的交代。


“小姐和鲁比先去休息,你们的情况不容乐观。”零神情严肃的说道。


即便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逞能,可又怎能逃过零的眼睛,于是他不由分的提出要求。


辛克莱尔立即道:“这些就交给我吧,原先的住处是不能继续住了,我让人带你们去新的地方。”


说着,辛克莱尔安排手下去办。


能苟活至今又怎会是简单的小角色,辛克莱尔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因此他的藏身之处不会只有一个。


“什么也别想了,先好好休息。”零嘱咐道。


没等本人回应,鲁比不耐烦的说:“想什么?贝利亚的头掉在地上吗?放心吧她压根没看到。”


那血腥的场面的确会给人留下心里阴影,好在鲁比提前预判到了这些。


艾薇与鲁比先行离开,这两人逃亡到林子里,又在树上挂了一整夜,风雪交加下饥肠辘辘,实在有些挺不住了。


后面的事还需要处理,身份与地位发生翻天覆地转变的辛克莱尔根本无暇休息,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是这个国家的内忧外患。


贝利亚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国家内部的糟糕程度仅次于弗拉克西亚王国,外部又与素来低调的奥多亚克王国起了冲突,如今留下个烂摊子给自己,辛克莱尔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一切。


“请坐。”辛克莱尔带着零的人来到一处城防关卡,这里的房子可以作为两国谈判的临时地点。


零面色如常的坐下,对待辛克莱尔依旧和之前一样。


“你们的陛下一定很欣赏你吧?所以才会将‘圣骑士’的荣誉地位给了你,听说他身边的近侍还是骑士团的团长呢,却没有你这份殊荣。”辛克莱尔没有直入主题,而是与零寒暄起来。


零笑了笑,避重就轻的道:“并非陛下器重我,是敬重小姐,担心小姐在王城受到委屈。”


事实如何不重要,他这属于临危受命,在比赛中赢了查理曼使者团,挫了对方的士气,所以两国交战时应当由他出面。不过那时候零只是公爵小姐身边的骑士,地位不足以率领骑士团。


回想当时,与零比赛的正是隐藏身份的贝利亚,将一国之主打败,传出去定会令他再度名声大噪。


只要是能抹黑贝利亚的事,辛克莱尔全都愿意做。


“这是陛下的亲笔信,他说等您成为新一任国王时再交给你。”零将凯撒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


辛克莱尔暗暗心惊,看来奥多亚克早已将他们查理曼的事摸了个透彻,同时也料到他与贝利亚会是这么个结果,连接下来的安排都提前准备好了。


一目十行的看完,辛克莱尔震惊的抬头:“归还格洛斯特?!那条件是什么?”


能把领土原封不动的换回来,对方一定是有更过分的要求,辛克莱尔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没有随意拒绝对方的优势。


“陛下说了,这是送你的继位礼物。格洛斯特是先王贝利亚输掉的,与您无关。”


在凯撒给零的信件中,他有特意交代此事,并要求零密切观察对方的反应。


与想象中的基本无差,辛克莱尔的表情是由衷的开心。经过这次的合作,可以看出他的确无意于王位,无论是反击贝利亚,还是发起生死挑战,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双方将自己的诉求表明,接下来便是落实各项细节。


被挖走的矿是不可能还回来了,辛克莱尔还大方的将格洛斯特的矿产开采权送给奥多亚克,每年他们可以在当地停留十个月。


这正是凯撒想要的结果。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经济贸易、文化交流等具体内容,等两国盟约书签订完成时已经是深夜了。


“又是一天,这几天的日子过的真是浑浑噩噩,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浑浑噩噩的。”扎克茫然的看着桌面上的盟约书,有一种活在梦里的不真实感。


谁能想到备受欺凌的王子会有翻身的一天。


辛克莱尔无奈的笑着说:“说实话,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审判后身首异处的准备。”


他在赌自己的命运,好在赌赢了。不过这里面少不了奥多亚克的参与,尤其是艾薇和零的帮助,艾薇救了他的命,零带兵替他解了围。


这二人缺一不可。


拒绝了辛克莱尔的留宿安排,零顶着风雪赶到距离十多公里的小镇子,艾薇他们就在这里。


“他们在哪?”刚刚到达,零便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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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待的去找人。


“圣骑士?!这么大的雪您居然赶了过来。”骑士沃克与辛克莱尔的人一同护送艾薇他们过来,并一直在此守着。


在听到艾薇被带去敌国后,沃克自告奋勇的前去救人,以此报答当初艾薇的救病之恩。


“她出自本心救过无数的人,无需任何人的报答。”


零的态度令人难以捉摸,沃克看不出来,他是个热血青年,脑中没有那些弯弯绕的心思。相比之下,零却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每次见到沃克就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艾薇的人工呼吸。


沃克将他领到一处隐蔽的住处,并说:“鲁比阁下回来就睡下了,公爵小姐住在这里面。”


说完,沃克大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毕竟已是深夜,零刻意的放轻脚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所老式的小木屋,卧室在最里面的屋子,零来到屋子前,本着即便人睡了也要确认下情况的谨慎思维,像过去那样准备替艾薇盖好被子再离开。


谁知人不仅没有睡,还端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看着来人。


这着实把零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她在梦游,忙问道:“做噩梦了?”


“不,我一直在等你。”


简短却又直白的话语立即击溃某个男人的心理防线,日积月累的思念在此刻全部汇聚于一处,多日来的疲惫与紧绷的神经瞬间被释放,心底的声音不断在喧嚣。


去吻她。


把你的思念和爱意传递给她。


自来冷静自持的零突然缴械投降,他败给了自己的心。


还没等艾薇反应过来,久违的骑士突然冲到面前,像是怕她挣扎一般的先发制人,后脑勺被零扣住,带着轻轻颤抖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夹杂着寒风的气息拢在鼻尖,仔细闻还有一丝血腥,是他衣领处沾的点点血迹。


白天的零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这样的场面难不倒那个强大的赏金猎人。


有样学样的试着回应对方,艾薇是个感情小白,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排斥零此刻的行为。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热情的感受着彼此。


没有技巧,全凭真情实感。


良久,男人低喘着与艾薇对视着,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眼眸深处的那抹金色在此刻亮的渗人,控制欲极强的盯着自己口中的猎物。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艾薇脑袋里炸开了花,可下一秒,即将破土而出的想法戛然而止。


“抱歉是我没控制住,忘了今晚的事吧,小姐就当我没来过。”


听起来多么无情的话语,可零那痛苦煎熬的眼神立即出卖了自己,于是他忙不迭的垂下头,试图用愚蠢的方法掩饰真相。


千万不能被她看到。


就在艾薇准备开口时,零逃一样的离开了。


不能听,更不要看她的眼睛。


零深知此刻的自己一定会动摇。


今夜提前回来是个错误,但他绝不后悔刚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