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虚情假意

秋蘅着人备了礼,第二日便亲上了路府。


路夫人亲自迎了她入内,亲亲热热地扯着秋蘅的手,道:“还好,你没有被牵连了去。”


“母亲,路孺人之事虽有些不文,但终究非我设计所致,父亲自然不会怪责到我的身上。”


秋蘅笑着与路夫人一道坐在屋内,又道:“只是这事颇为奇怪,路大人可有疑心是母亲所为?”


路夫人瞧得秋蘅一脸关切的模样,面上浮了笑,道:“这事是二房私心所为,夫君如何会怪责到我身上。这不,昨儿,二房妹妹就叫老夫人禁了足。”


“二房夫人素来不敬母亲,也亏得母亲心善,这才不与她计较。不曾想,经年过后,她任是如此。”


秋蘅作出一派气愤模样,又道:“母亲可切切要小心些,她昔年算计女儿,如今落到此等地步,想来也是不会服气的。”


路夫人自晓路家二夫人的心性,偏又得在秋蘅面前端着贤惠模样,这便又朝着秋蘅点了点头,道:“蘅儿说得是,母亲都听蘅儿的。”


不多时,便有婢子捧了煮好的茶水并点心果子入内,婢子将一应果子摆满,样样都是秋蘅昔日欢喜的。


“蘅儿这些时日为了泠月操心劳累,我瞧着你又清减了几分。”说罢,便亲执了一碟子燕窝雪月酥过去,秋蘅自是取了一个来食。


金嬷嬷瞧了,道:“夫人知晓蘅姑娘今日会来,早早就命老奴去备下了,做这些点心果子的都是素日里的老人,蘅姑娘尝着,这味道可对?”


这酥的味道与昔年并无二样,只是秋蘅觉出来路夫人的真面目之后,多少有些食不吃味。


她将将用了两个,笑着回道:“母亲最是心疼蘅儿了。”


这燕窝雪月酥是秋蘅昔日顶顶欢喜的一道点心,如今只用罢了两个,路夫人便猜她此次来访必有他事,这便道:“蘅儿,你今日过来,可是领了谢侯的差事?”


秋蘅抽了帕子轻轻拭了拭唇,道:“不瞒母亲。父亲不想这事闹开来,丢了谢府的脸面,这才嘱了我过来,想随意叫人搬些路孺人的日常物件过去。”


“母亲也是知晓的,路老夫人并不喜女儿在旁,女儿只能来求得母亲相助了。”


路夫人听罢便也应了,当下便嘱人去与路老夫人通了气,随后才与秋蘅一道朝着二房院中走去。


路二夫人叫路家人锁在了自己的主屋之中,屋外还各立了两个老嬷嬷。


路夫人指了金嬷嬷过去与之言说,右近那个老嬷嬷便领着底下一众人,去了路湘屋内。


路夫人瞧着外间天冷风硬,这便想要领着秋蘅去侧房处稍坐坐,她行出几步便觉脚上吃痛,当即跪倒在泥地之上。


秋蘅自是要扮出关切模样来,左右招来路府中人将路夫人团团围住。“母亲这是怎么了?”


路夫人摆手,道:“无妨,许是崴着了。”


“我扶母亲回院先歇一歇,再去请医女来给母亲看诊。”


她如是说着,这便扶起了路夫人要走,一旁玲珑瞧了,道:“姑娘,今日这些物件都是要搬到大老爷院里的,临出门时,大夫人……”


“这点子事,你盯着便是了,还需我亲自处理?”


秋蘅并不理会,只扶了路夫人要朝往走去。


路夫人听得玲珑的话,料想是那明芳县主定是故意要给秋蘅使绊子。


路夫人稍忖了忖,又扮出一派贤惠模样,道:“蘅儿还是留在此处吧,我不妨事的,叫底下人送我回去便是了。”


“母亲。”秋蘅佯装不依,路夫人再三嘱咐,她自也只得应下。


原本守在路二夫人门口处的两个嬷嬷,一个叫路夫人支去了路湘屋内,另外一个叫秋蘅支着陪路夫人回了大房院中,一时,通个院中并无路家的使唤人了。


谢侯给的其中一名婢子这便拔了发间细簪,随后俯在锁前,不多时便将那锁打开。


秋蘅未有停留,自是转身入了内。


屋内,路二夫人陡然听得门户开启之声,这便也从内里行出来,她见来人是秋蘅,当即便要发作。


“二夫人最好还是省些力气,我眼下可没多余辰光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秋蘅抢先一步,道:“二夫人放心,我并非是来落井下石的,您叫整个路家人算计至此,如今也用不着我来奚落。”


路二夫人道:“你个小贱蹄子,湘儿的事肯定是你在背后算计!”


“我用得着费这心力?你也不想想,路正源为何宁愿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不堪之辈,也非要与侯府结亲。”


路二夫人稍愣了愣,未再有言语回答。


“你们母女手底下的人要想混在路夫人的随侍之中,路夫人难不成会瞧不出来?”


“她瞧出来你安插的人,但她没有发作。因为她很清楚,如今的路家摇摇欲坠,路家需要攀上谢家,才能躲过这一劫。”


“正因为她将路正源的心思观得通透,所以才得尽路正源的欢心。二夫人,害了你女儿的不是我,是你的大伯,是你的婆母,是你的嫡姐。”


话毕,外间就传了几声门户拍打之声。


秋蘅听罢,又道:“二夫人若还想要替自己,替自己的儿女争得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倒是愿意给你这条路。”


“就凭你?”


“自然不是凭我一人,是凭谢侯,凭整个谢府。二夫人可再想想,过些时日,我会想法子叫湘姑娘回来,你们母女二人也可以好好商量。”


秋蘅说罢这话便退了出去,外间婢子连忙将锁锁上,这才扶着秋蘅一道立回院中,仿若从无靠近过主屋。


路湘的物件也不多,路家人收拾好了便直接叫谢府奴仆抬走。


秋蘅自去与路夫人辞行,随后便径直上车朝谢府行去。


待她坐上车驾不多时,她便觉腹中一阵翻涌,玲珑瞧她如此自是在旁取了唾壶来。


秋蘅不多时便将方才食用的雪月酥尽数吐了出来,待到将一应东西吐尽,又漱了口,她方觉着好受些。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的果子不妥当?”


“没事,就是车有些晃着了,叫车夫慢些便是。”


雪月酥没有不妥当,只是准备这酥的人,还有吃这酥的人,都变了。


秋蘅回到谢府,自叫人将路湘的一应物件都抬到了大房侧院。


明芳县主瞧路湘并不顺眼,又见秋蘅摆出谢侯之命来压她,自也懒怠多言。


秋蘅入了路湘屋内,却见路湘装扮得很是娇||媚,她起身行出来,满脸笑意盈盈在瞧见是秋蘅之后,立时散了去。


“你跟你娘倒是一般,翻脸快过翻书。”


秋蘅自扫了扫屋内的陈设,随后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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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转榻之上,道:“你这是打定主意,要给我大哥当孺人了?”


“谢蘅,你别忘了我现在也是你的小嫂子。”在路府时,路湘被秋蘅压着,到了谢府,路湘终是有机会能反压她一头,她自是不会放过。


秋蘅听罢,不免嗤笑出声:“这话叫我大嫂嫂听到了,你可没有活路。”


“我大嫂嫂是大长公主的侄女,自小就受大长公主的喜爱,不过就是弄死一个妾室罢了,你觉得我那大哥会与她反目不成?”


路湘叫秋蘅这话唬了一跳,一时未有想到如何反击。


“你也莫要想着路家会来救你。路家把你当成物件一般推到谢家,不过就是为了顾着路家自己的前程罢了,你的死活何如并不紧要。”


“若你死了,能叫谢家露了一个把柄给路家攥着,路正源绝不会替你喊上半句冤。”


秋蘅这话说得路湘心中愈发七上八下。


她自知秋蘅所言非虚,路家是个什么模样,她又如何会不知晓?


正因路家非是个栖身之所,她才想借着嫁到谢家来拼一个前程。


“路湘,我知你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手段却是不够高明。你可知,谢家人初至路府之时,你那一出戏码,就已经叫我大嫂嫂知晓你的心思了。”


“故而,你想在大房院中长袖擅舞,怕是不能够了。”


“我大哥哥此人素无主见,先时大房一应事务皆是听从逆王之妹与我大嫂嫂的,如今逆王之妹已然不在,我大嫂嫂岂能叫你与她同站一处?”


“你被路家所弃,手边又无得力之人,你身边每一个人都是路家人的眼线,你竟也不知晓。”


路湘大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发现?你身边的明月,是路夫人的人。”


“那日,谢烁与谢焰叫父亲给禁了足,谢煜与谢璨又叫我支回院中,余下我大哥哥与二哥哥,可他们身侧皆有自家夫人守着,怎么你就能这么巧,撞见我大嫂嫂离开?”


“若无你身侧的明月领着,你就能这么巧去到我大嫂嫂会经过的那条道上?”“你的心性几何,路夫人早已摸个一清二楚。”


“她知你并不服输,也知我必不会叫你有机会与谢家儿郎接触,只要将你的几条路堵上,你自是会乖乖走上路家替你择出来的路。”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路湘仿若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狸奴,登时跳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路夫人怎么可能眼见着你嫁入好人户呢?你若是正经嫁给了谢烁,连带着你母亲都要得上几分脸面。”


“更何况,你若是谢烁正妻,自是禀了我大嫂嫂就能出府去的。”


“可你现在是我大哥哥的孺人,你终身都不可能踏出这方院子一步。”


“你是觉得,因你年轻美貌,我大哥哥就会疼爱你?”


“在男人眼中,女人不过就是一个物什,远远及不上他们所想要的权势。”


“他会为了谢府世子位,日日守着我大嫂嫂,绝计不会多瞧上你一眼。只要他日后成了侯爷,他若想要美貌妾室,还能愁寻不到?”


路湘叫她这一席话说得愈发心慌,她入府两日,除却送饭食之人,她再无法走出这屋子半步,如何还能引得谢远亲眼?


“整个谢府之中,能让你迈出这方屋子的人,只独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