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各自为政

待将谢家人送走之后,路老太太便着人去将路泠月唤来,相问个中详情。


路泠月自知她的言行若是摆到台面之上,定是要受责罚,这便称病不肯前去。


路夫人猜她定是惹了事端才如此,这便令人看着路泠月,自己独自去见了路老夫人。


路夫人甫一入内,就见二房夫人也在,她料想不好,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与路老夫人言罪。


“如今她是侯府三姑娘,小小年纪就已经管着通个侯府了,咱们初到都城,有侯府帮衬那是好事。可你瞧瞧泠月,好端端的,偏生就要与谢三姑娘为敌。”


路夫人虽不知内里详情如何,但依着路泠月的性子,只怕是没说什么好话。


路湘见路夫人低头赔罪的模样,心中很是痛快,这便道:“祖母,今日您是没听到,泠月妹妹张口闭口都是些粗鄙之语。好在,谢三姑娘并未摆进心里去。”


“你这丫头,你祖母与你大伯母说话,轮得着你来插嘴?”


路二夫人假意呵斥路湘,又道:“母亲,依着谢三姑娘的性子,想也不会与泠月有个什么不快的。媳妇觉着,不若咱们先备份礼,送到谢府去告罪一番。”


虽路老夫人心中怪责路泠月,但路夫人终归是路家当家主母,自不好在人前刻意下她脸面,这便令路夫人前去备好礼物,当日便要送去谢家言罪。


路家才刚将礼备好,府外便有谢家人来,言说是谢侯有书信与赔礼相赠路家湘姑娘。


路老夫人听着这话心有疑惑,却也不好叫谢府中人在外久候,这便一壁走,一壁指人将路正源唤去正堂。


谢家来送礼的不是旁人,正是陆方。


陆方此人路正源是见过的,但见他寸步不离谢知言身侧,便晓他是谢知言最为得力的心腹人。


陆方先是将书信递给了路正源,随后道:“奉我家侯爷之令,来贵府送上赔礼。”


路正源接过书信,却也不好直接当着陆方的面拆看,只问道:“赔礼?”


“正是。我家侯爷听闻今日几位郎君无意间冲撞了贵府湘姑娘,这便命我送来赔礼,言说要亲自交给湘姑娘才是。”


陆方正如此说着,路老太太已与路湘母女一道来了。


陆方见其间有一年少姑娘,这便将怀中一个雕花木匣递出,道:“路姑娘,奉我家侯爷之令,送来赔礼。”


路湘本只是想在谢家几个儿郎面前露个头,想让谢家人知晓路泠月是个粗俗不堪之辈。


再加之路泠月与秋蘅并不对付,若是谢家人要择人定亲,自是要选自己才是。


可不想如今谢家竟然遣人先一步送来赔礼,一时之间路湘也不知该不该去接。


路老夫人见她神色有异,这便让身侧嬷嬷先去接了过来,道:“有劳你跑这一趟,只是,不知是生了何种事端,竟能叫谢侯送来赔礼。”


陆方自垂了头不去看路老夫人,端正道:“此事小人不知,侯爷有书信令在下送来,想是内里有所明言。既此间事了,小人也不多加打扰,告辞。”


陆方离开之后,路正源方将谢侯书信拆阅,他才看罢几行,便已气得扫了身侧盏子。“二弟妹好手段呐。”


路二夫人素来就怵路正源,陡然听得路正源如此行径,自是叫唬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路老夫人听他这话不对,自去取了书信来看,待她看完亦是重重地拍了一旁矮桌。“你们母女还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叫谢家人看了此等丑事去!”


“泠月难不成不姓路?她出了丑,自也是我们路家出了丑!你是想叫湘儿与侯府结亲,所以才想让泠月来陪衬,想衬出湘儿的诸多好处,却不料反叫谢家人看了笑话去!”


“且不说谢家那个三姑娘知晓你们母女的底细,单是谢侯一人,他能瞧不出来你们这些心机手段?一家子人,竟叫外人瞧着你们内斗,真是好大的出息!”


路老太太一时气急,待骂完这些话,已是咳嗽不止。


路正源急忙上前来扶,一壁命人去端茶水来,一壁亲自与路老太太顺气。


“老二去得早,只独留了一子一女,素日里有老大的那一份,你二房我也从没短缺了的。”


“如今,你倒好,为了替自己的儿女铺路,竟然连路家满门的名声都可以赔了去,当真发笑!”


路二夫人此时已然受了惊,只得在旁不住地告罪,“母亲容禀,我与湘儿断没有叫人设计了谢家郎君,只是一时凑巧罢了。”


无论如何,路二夫人都不能在此时将这事应下来。


“凑巧?女眷都是在后院的,儿郎们都在前院赏景,若非你叫淮儿领了谢家儿郎过来,他们能跑到后院里头,还能正巧在泠月回去的路上候着?”


“你以为你这点子手段能逃过谢家人的眼去不成?原本借着老大媳妇与谢三丫头之间的情分,两府之间互有走动也是好事。”


“不想,意有你们这等昏了头的冤孽母女,生生将两府之间结了个仇!”


“罢了罢了,我与你这蠢妇也是说不清的,你且与你女儿一道回去,这个月内休想再离院子一步!”


“传话下去,若是院中奴仆无力劝住主子,那这一应奴仆通通发卖了去,一个不留!”


一旁一直伺候着路老夫人的凌嬷嬷瞧了,自是朝左右递了眼色,叫人将路二夫人母女一并扶回了院子里。


等二房人离开,路正源方道:“母亲,如今这事闹出来,咱们也得去谢家探一探消息才是。”


“让你媳妇明日直接去寻谢家三丫头就是。今日这一出,想来是老二媳妇与湘儿的言行叫她瞧出不妥当,这才有这么一通。”


“这丫头到底是个厉害的,你自管叫你媳妇多与她言说故旧情分就是。”


“是。”


“好一个谢蘅!”路二夫人回到院中便碎了一个细颈梅瓶。


“我当年就知道,只要这丫头还在路家一日,那二房就落不到什么实在。好不容易将这臭丫头赶了出去,不曾想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千金!”


莫说路二夫人气恼,路湘也是心有不愤。


“这谢蘅先时便与咱们不对付,大伯母有她在旁素来是事事讨得祖母欢心。”


“好不容易换了个蠢货回来,这几年大伯母也渐渐失了祖母的喜爱,不想,那个谢蘅再次出现,就叫咱们吃了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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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


路二夫人蹙着眉头,手指不住地叩着凭几。“谢蘅心思缜密,咱们必须避其锋芒才行。”


“这些时日,咱们先安心待在院子里,莫要学那个蠢货,横冲直撞凭白惹了你祖母的厌弃。”


路湘一一应下,这便与路二夫人同坐一处,一并商量着应当如何对付秋蘅。


而路夫人自路正源口中听罢这些话,自也知晓路泠月叫二房当了棋子去,心中也是不愤。


虽是如此却也不好在路正源面前露了愤恨之意来,只叫人先去谢家递帖子,言说自己明日将拜访秋蘅。


翌日一早,路夫人便只带了近身金嬷嬷,并几个伺候之人抬着礼箱上去了谢侯府中。


秋蘅将路夫人引至疏雨斋内,听得路夫人来意,笑道:“母亲多虑了,本也知晓路姑娘是个心直口快的,只是不想她让二夫人拿去作了筏子使。”


“我知你是有个心的,若非昨日你央了谢侯手书一封,只怕是我又要被牵连了去。”


“又?”秋蘅见路夫人面有戚色,抬眸瞧上金嬷嬷,道:“嬷嬷,怎么回事?”金嬷嬷看向左右,自不敢直接言说,秋蘅这便朝着玲珑递了眼色,将满屋奴仆都领了出去。


“姑娘有所不知。自泠月姑娘回府之后,夫人自觉亏欠她良多,不敢多言管束。可这泠月姑娘性子已叫农人养岔了去,饶是夫人如何教导,都不顶事。”


“二房夫人总借着这事,叫湘姑娘多去老夫人面前卖乖,两个姑娘相较一二,自是泠月姑娘被比了出去。”


“姑娘不在的这几年,二房夫人已分了夫人的一半实权去,府中好些事都是二房夫人说了算的。”


“如今咱们夫人也就是空有个名头了。”


秋蘅听罢,道:“母亲,我先时离开便与你讲了,定要小心你的庶妹。”


“也怪我那时将心思都摆在了泠月身上,不知不觉间,竟也着了她的道去。”


秋蘅听到此处,自是明白以路夫人的心思断是玩不过路二夫人的。“那母亲可知,我为何要在离开路府时悄悄与你言说那句话呢?”


秋蘅见路夫人未有答话,便道:“因为就是二夫人故意寻人将我抱来摆到盛溪,再寻人递线索给母亲,好叫母亲将我抱回去。”


秋蘅此言一出,唬得路夫人差点子背过气去。秋蘅上前替她顺了好一会子气,方道:“那年,我七岁上,有一年与院中丫鬟游戏,便躲到了二房院里。”


“我才进二房院子,就见二夫人怒气而归,我怕她要挑我的错处,这便急急入内躲到了柜子里。不曾想,二夫人也领着她的心腹嬷嬷一道走了进来。”


“二夫人言语不服母亲能得嫁长子,夫妻同心,而她却只能嫁了个早亡的男人成了寡妇。”


“随后她那名心腹嬷嬷就宽慰她,说只要有我这么一个冒牌的姑娘在,迟早都能将母亲你拉下马来。”


“我那时虽是不信,却也害怕会成为事实,所以日日苦累各种技艺便是想着若日后当真如此,我也能凭着自己手艺讨生活。不曾想,七年之后当真事发了。”


路夫人听罢秋蘅所言,急道:“那你缘何当时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