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路家应邀

路正源接过谢侯的帖子看了半晌,只叫人去寻了路夫人过来,随后一道去寻了路老夫人。


路夫人一路匆匆行来,听得是忠勇侯府的帖子,也是满腹不解。


“既是谢侯相邀你们夫妇二人赴宴,那你们明日去便是了。”路老夫人听罢,道:“只你们夫妇二人便是,莫要将泠月带去。”


路泠月归家之后顶了秋蘅的名姓,虽她是路正源的亲生女儿,可她流落农家十四载,日日都在田间劳作,于闺阁姑娘间的技艺是从未触碰。


路夫人心疼这个女儿,自是亲自手把手教,可她开蒙太晚,无论是读书写字或是女红琵琶,每一样秋蘅所会的东西,她都难以上手。


加之路夫人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路泠月,总不愿冷语训斥,如此下来,她归家几年,还是事事只通个皮毛。


路夫人自晓自家婆母心中不悦,这便颔首应了,言说先行下去备礼,这便离了路老夫人的院子。


“谢知言那个老狐狸,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待到路夫人离开,路正源方说了这话。


“他的原配夫人可是敬王的嫡亲妹妹,敬王事败,他谢家竟没被牵扯分毫。”


“正因谢侯是个有成算之人,他才能将本已中落的谢家一路拉扯至如今的地步。”


谢老太太拔弄着手上的佛珠,道:“他谢家大房有个武将孙辈,二房有个状元郎,一文一武,皆是栋梁之材。”


“若是泠月争气,明日我定是要让你们夫妻将她也一并带去,好提前相会一下谢家的几个儿郎。只是……”


路老夫人未有言说,路正源却也是明白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那丫头离开,若是她在,哪怕是送给谢知言为妾,也是个好筹码。”


“她若不走,泠月只会闹得更厉害。泠月归家这些年,院子里就没多少消停日子。”


路老夫人说及此,也悔不当初。


若当年直接将错就错,如今这等时机,她早已将人送至宫中为妃了。


后宫之中有路家人在,路家又岂会是如今这等局面。


可如今的路泠月,身上无一处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虽精心养护了几年,除却肤色较先时白净了些,旁的可是一样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罢了,明日你们先去探一探谢侯的口风就是,看他是想与我们家结个儿女亲家,还是有旁的打算。咱们毕竟才刚回都城,宫中的圣心几何尚猜不通透,此时还是要万事小心才是。”


路正源颔首应了,这便也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路正源便与路夫人一道前往忠勇侯府。


路氏夫妇入得忠勇侯府,二人便由奴仆引着去往正堂稍坐,不多时,谢知言便亲至。


“路大人,未有亲自相迎,实在有失礼数。”


“谢侯客气了,路某一介武夫,本就没这么多虚礼。”


二人言说一番重新落座,便有奴仆捧了茶水点心过来。


路夫人瞧着捧上来的点心皆是青州的,且每一种皆是自己与路大人素日喜爱的,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谢知言瞧罢,道:“路夫人,这些点心茶水都是我女儿亲自去备下的,说是两位素日里喜爱的,二位不妨尝尝。”


“侯府三姑娘?”路正源听罢,疑道:“某在青州时只听过侯府只有两位公子,谢侯何时还多了一个姑娘?”


“我家蘅儿先时流落在外,一年前才寻回来,路大人不知也属正常。”


谢知言呷了一口茶,道:“如今,家里一切事务都交由蘅儿来管束,她初初上手就能将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还得多亏了路夫人的悉心教导才是。”


谢知言一番话让路氏夫妇相继蹙眉,正当他们想要开口相问之时,却见外间来报,言说是三姑娘到。


秋蘅一身青色丝绸衣裳,衣料上绣着素色橘花,腰间一串环佩,一步一响,着实清丽出众。


“女儿拜见父亲。”秋蘅先行向谢知言行礼,随后又与路氏夫妇见礼。“见过路大人,路夫人。”


路夫人瞧是秋蘅,面上闪过一丝诧异,直想扯了她好生相问,却又顾忌路正源在旁,只得暂时按捺。


路正源瞧见秋蘅,也是心中诧异不止。


谢知言见此,便道:“蘅儿,你与路夫人也久未相见,不若请路夫人去你院里小坐吧。”


“是。”秋蘅应下,这便亲自引着路夫人往疏雨斋去。


路正源得见秋蘅,料想自己昔日所为定是会被她告与谢侯知。


本以为她就一介孤女,纵有几分姿色也起不了什么风浪,不想她曾是谢侯之女。


如此一来,有忠勇侯府为倚仗,只怕自己此行先是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


“蘅儿说,她昔日在路府时,多得路大人与路夫人悉心教导,这才通晓文墨,也擅女红,某今日实则是想要相谢路大人。”


“侯爷客气了,只因家中丑事,反叫侯爷父女相离数载,实在羞愧。”


“路大人,若无路大人将蘅儿留下,某恐怕是见不得蘅儿了。”


谢知言瞧出路正源神色有异,这便起身,笑道:“路大人,咱们男子与女子所思不同,两家和睦,你我也当常来常往才是。”


路正源回过神来,自是一道站起身,道:“谢侯说得是。”


秋蘅领着路夫人一道回到疏雨斋,玲珑便叫人捧了茶水果子重新摆上来。“夫人快些尝尝,这些都是我今日一早亲自下厨坐的,可还是原先那个味道?”


路夫人拿起尝了一口,眼角已泛了湿意。“孩子,你这些时日过得可都好?谢侯言说他是一年前才寻到了你,那先头那几年,你又是如何过的?”


“我离了青州之后就去了夏县,先时都靠着针线为生,但夏县始终太小,并无多少人户会重金购买绣件,我便辗转来了都城。兴华街上那家八表须臾,便是我开的。如今,我让小秋在那边管事。”


“我来到都城之后,因是绣工精湛,得了宣王妃的赏识,便去宣王府教导两位县主针线。之后便遇上了侯府中人。”


“父亲说,我与我阿娘生得相似,又凭着我生产时后肩带着的伤疤,两相印证之下,才确认我便是父亲失散多年的女儿。”


路夫人听罢,扯着秋蘅的手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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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泪。“好,你如今也是侯府的姑娘,这较咱们路家的出身已是好上许多了。”


一旁金嬷嬷瞧见路夫人如此,也是抬手抹了泪。“姑娘每年都会托人送一套衣物过来,虽是无人言说,但夫人一瞧便知晓是姑娘派人送的。”


“不想去年夫人等了许久都没收到,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意外,一直安睡不好。”


去岁发生的事多,饶是秋蘅也抽不出空来寻人送衣物给路夫人,思及此,秋蘅不免也心中愧疚,言道:“让母亲担忧了。”


路夫人听得秋蘅唤她一声母亲,眼角的泪水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搂着秋蘅哭了好一阵子。


眼见路夫人面上妆容已污,秋蘅便另行嘱人打了水来,给路夫人重新梳妆。


“母亲,这位丁嬷嬷是我阿娘的陪嫁嬷嬷,梳头最是得力。”


丁嬷嬷早早就听过秋蘅言说路夫人的好,今日得见路夫人如此记挂秋蘅,自也是满心动容。


“咱们姑娘早早便与我讲过夫人的事,这些年若无夫人悉心教导,咱们姑娘也不能出落得如此好。”


玲珑自旁又取来一套衣物,道:“夫人,这是咱们姑娘先时做的衣裳,夫人不若也一道换上吧。”


“母亲的衣裳我一直有备下,只是这一年事多,未有及时着人送到青州去。”


路夫人哪里会言说个不字,自是样样都依着秋蘅,待到重新更衣梳妆妥当,底下人便又捧了器皿来,由秋蘅亲自烹茶。


路夫人接过来尝了一盏,道:“还是蘅儿烹得茶好。”


话至此处,路夫人不免也想到了路泠月。


同样都是由她手把手来教,偏是秋蘅出落得样样都好,而路泠月却是事事不行。


“母亲喜欢便是最好。”秋蘅说罢,又舀了盏出来递给了金嬷嬷。“嬷嬷也尝尝。”


金嬷嬷急忙去接,口中言说多谢姑娘。


秋蘅见分茶已毕,又见余下还有数盏,便让玲珑拿去与院中人一道分食了。


“母亲若是喜欢,过些时日我再给母亲烹。母亲胃气不好,不可多饮茶,我虽在内里加了调和的香料,却也还是少喝为好。”


金嬷嬷听得秋蘅此语,脱口道:“还是姑娘心疼咱们夫人,连夫人胃气不好都还记着,不像……”


秋蘅瞧见金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见路夫人面无喜色,道:“路姑娘回府不过几载,想是不曾知晓母亲的旧疾,日后定是会明白过来的。”


路夫人自不好在秋蘅面前言说路泠月的不是,这便也颔首应付过去。


两人饮罢了茶,秋蘅又与路夫人言说了近几年遇上的趣事,一时疏雨斋内欢声不断。


待到午时,自有奴仆来报,言说席面已好,来请路夫人与秋蘅。


两人一道离了疏雨斋,同去了偏厅饮宴。


冯氏得见路夫人,自是亲亲热热上前相迎,而明芳县主虽是面上不喜,却也不敢在此时挂相与人知。


一场宴饮也算和睦,待到申时,路氏夫妇才离了侯府。


上了车驾,路正源便道:“夫人,那谢蘅可还记着旧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