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个人杀头总好过两个人

为首之人上前先将一个木盒塞进了秋蘅手中,随后道:“我是谢家人,我家二公子有言,这宅院为公子养父所有,今日便出这些金银将其买回,你们二位还请速速离开。”


秋媮听罢便来气,怒道:“你说买我们便要卖了吗?你既说是谢璨的意思,缘何他自己不过来,反而要你来说三道四!”


眼见来人面上不悦,秋蘅将秋媮往回拉了拉,道:“这位郎君,这宅子谢二郎君若要买回,也并无不可。”


“只是,贵府陡然来此,让我们即刻搬离,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来人又道:“秋大娘子,我今日来算是客气的,若是明日来此你们还没搬走,那便没这么多所谓的客气了。”


言罢,来人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不多时,就有好些人将院子围了起来。


秋媮未曾见过如此架势,只得与秋蘅一道先回了屋子。


“姐姐,这该如何是好?这谢璨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将他当亲弟弟一般对待,他竟然着人来赶我们走?”


“恐怕不是阿璨的意思。”秋蘅叹了口气,道:“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姐姐何意?”秋媮听得不甚明了。


“当年,我离开路家的原因其实不止是我先时与你说的那些。更重要的是,我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秋蘅抚着腕上的玉镯,叹道:“路大人官至刺史,从三官的官职,手中还领有部分兵权,想要杀了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孩子错抱,于路家而言是丑事,是需要遮掩的。所以,他们一定要将路泠月这个名字留下,好让亲生女儿直接顶上,甚至不必再开宗祠。”


“我那时就在想,如果我留在路家,最好的结局不过就是被路家当成棋子,随意送往某位大人府中充当妾室。我不愿如此,所以才自请离开。”


听得秋蘅这番言论,秋媮不住地害怕。“若是他们要杀了姐姐,那阁中……”


“不过下人罢了,自是都可以处理干净。”


秋蘅扯着秋媮的手,道:“我那时被关了数日,只有你来看过我,如此,我便是想要拼上一拼,将你也一并带走。”


“虽说我们如今的日子并不富贵,但至少我们活得自在,性命无忧。这还得多亏了路夫人,若无她的眷顾,只怕路大人也未必会手下留情。”


听罢这些话,秋媮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


“我离开之时,故意分文不取,便是想用这些换得一个存活之机。也多亏路夫人前来相送,将她的镯子给了我。”


“这个镯子,还是当年路大人送给夫人的。想来,路夫人与大人多年夫妻,也是猜到大人可能动了杀心。”


“路夫人不能直接与路大人对抗,只得以此等迂回之法护一护我的安危。”


秋媮听到此时已经吓得一身冷汗。“姐姐,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自是得听他们的,搬离夏县,走得越远越好。”


秋蘅抬手拍了拍秋媮的肩头,道:“你放心,我有法子,一定能护你周全。”


秋媮点头,这便着急忙慌地去收拾行囊。


第二日一早,谢家的人便都来了。


秋蘅没有再行争执,只是将这宅子的地契房契都交给了来人,随后便与秋媮一道离开。


她与秋媮行将出去,两人便将手中提着的点心,一户户的相送,言说自己将远行。


秋蘅这般相送,不多时,就来到于先生宅中。


彼时学堂已经歇假,于先生正在院中莳弄花草,见秋蘅背着行囊前来,心下疑惑,道:“临近年关,秋大娘子还要远行?”


秋蘅点头,道:“我要去投奔我的亲族,故而来与先生道别。”


她将一个食盒递了过去,道:“这里是我做的一些点心,我身无长物,只得此这些为临别之礼了。”


于先生听罢伸手去接,却见秋蘅将食盒牢牢攥住。


“于先生,这些点心虽是物轻,却是我费了许多辰光去做的,先生务必好生品尝。”


于先生听得她这话中话,心觉奇怪,又见身后秋媮神色闪烁,便道:“秋娘子要去投奔哪个亲戚?”


秋蘅轻咳了声,道:“一位远房叔父,姓言,言谢的言。先生,若我还有机缘能回夏县,必定相谢先生。”


秋蘅说罢,便与秋媮一道离开。


于先生听罢这些话,只觉心中渐起惶恐,他回到室内,将门窗紧锁之后才打开了那个食盒。


食盒里头只有一碟子糕点,在那碟子糕点之下,压了一封书信。


于先生将书信打开,却发现内里有一张五百两的飞钱,还有一封火漆封好并无书写名姓的信件。


【先生台鉴,妾于夏县无家无傍无枝可依,如今遭逢巨变思前想后也唯有先生可托大事。


若有一日谢璨归来之时,我尚在人世,便请先生将这书信焚毁,权当无事发生。


若他归来之时,我已魂归黄土,还请先生于无人之际,私下将这书信交于谢璨。


我深知此事多有凶险,金银不足以衡量,但还请先生念着与谢璨的师生情谊,加以提醒。


秋蘅顿首。】


于先生看罢,心中已然明了。


他是经历过官场凶险的人,他深知那些高门大户的权贵想要弄死一个平头百姓有多么简单。


秋蘅本是好心收留谢璨,将他视如亲弟。


可如今,谢璨亲人寻来,她得不到半分好也就罢了,连性命也要丢了。


这便是这世道,这便是这该死的世道!


于先生稳了心神,随后将这书信收起,打开自己窗头的木匣子,让它躺在了一堆诗稿之中。


但愿,这封书信谢璨永远都没有机会打开。


……


秋蘅与秋媮离开于先生那处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转头又去寻了苏明府。因是有着谢烁离开时的嘱托,苏明府自是以礼相迎。


秋蘅入内之后,先行一礼,道:“明府容禀,妾族中叔父寻来,想将妾迎回族中,我与舍妹都觉得如此甚好。”


“只是,此时临近年关,我们急于离开此处回家团聚,有桩事想托明府相帮。”


苏明府听得此言,当即笑道:“秋大娘子客气了,有事不妨直言。”


“谢璨如今已回禹南本家,我怕他日他若来信不知我的去处会着急,便留了封书信给他,信中也写明了叔父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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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


“若是有一日,谢璨着人来明府处打听,还请明府将书信转交。”


苏明府笑着接过,道:“秋大娘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说起来这谢璨能等到侯府派人来寻,也是多亏了你。日后,谢璨若然高中,自是不会忘了娘子你的。”


“多得明府吉言。眼下天色不早了,妾便告辞了,若有缘再回夏县,必定深谢明府。”


“好说,好说。”


待将这两桩事都办妥之后,秋蘅才与秋媮一道朝着岷州城行去。


天公不巧,忽起狂风卷来浓云遮蔽了辉光,不多时,便已开始飘雪。


秋媮将伞取出,与秋蘅各执一伞,慢慢行在这山间小路之上。


她边行边看,年节之下往来之人本就少,此时还逢雪天,若他们当真在此时动手,只怕是尸体都不会被人寻到。


“不用怕。”秋蘅瞧出了她的心事,道:“他们是不会在这附近动手的,他们要动手,也会在咱们离此处有段距离之后,再行下手。”


秋媮听罢,心中惊慌未减半分。“姐姐你这话说得,我更怕了。”


“放心,我既说了我有法子,就不会让你有事。”


秋蘅如是说着,扯着秋媮冰凉的手,道:“昔日,我能把你从路家带出来,如今我也有办法让你躲过谢家的兵刃。”


秋媮听到此处,这才稍稍宽了些心。“我信姐姐。”


秋蘅笑笑,二人便一道继续朝着岷州城行去。


二人方入岷州城,未去寻一处客栈落脚,反而是直接去了岷州城最大的镖局。


这镖局昔年秋蘅也时常托镖送物件去青州给路夫人,镖局中人对她也是多有印象的。


镖局守门之人见是秋蘅,这便直接将她引了进去。


明威镖局的林总镖头见是秋蘅,笑道:“秋大娘子这次要托什么物件呀。”


秋蘅行罢一礼,道:“时至年关,至是有一笔大生意,才能请得动镖头出马。”


林总镖头听得此言,便将她们二人一道迎进去。待入了内,秋蘅便对秋媮道,“你先去内里喝个茶歇息一二,我与林总镖头详说过程。”


秋媮点头,便在镖局下人引领之下,去了旁处。


待屋内只剩下秋蘅与这林总镖头,秋蘅方从抽中拿出了两千两的飞钱递过去。


林总镖头见此,不禁皱起眉头。“秋娘子是要托什么物件?”


他们镖局托的货物不少,但这秋蘅每次来都只是一个小包裹,而且镖局之人也只需要在当月十五,将这货物交给前去青州平安寺上香的一个婆子便可。


故而走此等镖素来用不了多少银两。


可如今,这秋大娘子竟然拿了两千银出来。


“我这次托的不是物件,而是活人性命。”秋蘅压低了声音,左右环顾之后,方道:“我希望林总镖头能将我妹妹送去都城,但这一路上必不会是坦途。”


“我也不怕与林总镖头说实话,我与舍妹被歹人盯上了,为求活命,我只能与舍妹分开行走。我想了几个法子,镖头可听上一听,若能得用将舍妹平安送至都城,秋蘅不甚感激。”


林总镖头听得此言,道:“娘子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