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同的副本同样的剧本

别院。


又是这两个字。


秋蘅停下来,直愣愣盯着面前的绣架。


曾几何时,路家的人也是这般打算的。


他们打算将秋蘅挪到别院里头,待关上几年之后,再随意安排个身份,然后择一户人家出嫁。


她好不容易从路家逃出来,原以为有平静的日子可过活了。


却不知,自己一时善念留下的男子,如今竟然也说要将她迎进谢府别院。


秋蘅自知,如她这等父母不详,又无族人在旁的孤身女子是不配与侯府沾上些干系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个能容人随意折辱的性子。


谢璨见她不语,连忙道:“我知晓如此是委屈了长姐,但长姐稍等等我,待我在谢家站稳脚跟,必须……”


“不必了。”秋蘅说罢这三个字,便又复埋首与绣件之中。


“你与家人团聚这是好事。但我与你,并非血脉相连的亲族,如此跟着你去禹南,那我算什么?你的外室?”


“自然不是!”谢璨急急申辩,“我怎会如何委屈长姐!”


“既然不想委屈我,便不要再说带我去禹南的话了。”


秋蘅绣罢一根丝线,抬手重新穿针。“夏县的景色不错,我与秋媮二人在此住了几年,也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既然长姐不愿走,那我也不走了。”


谢璨有些懊悔,先时怎就听信了谢烁的话,跑来与秋蘅说这些没头脑的言语。


诚如秋蘅所言,她与侯府并无干系,若是将她迎到侯府别院,那她又是什么身份呢?


且他才刚回到侯府,府中的事务必定不熟,何人可用何人当防也需时日方能摸得清。


若是此时将秋蘅一并带走,这非是为她好,反而是害了她。


既是如此,他不若就不走了。


他可凭自己一己之力去科考,哪怕只能当个流外小官,至少他与秋蘅会一直在一处,且也无人能委屈了她。


秋蘅听得他的话语,这才停下了手中活计。


“你也许不知忠恿侯府的家底,但我方才在外想了想,倒是明白为什么谢烁要来寻你了。”


“忠勇侯如今年已花甲,可忠勇侯府,却依旧未有世子。”


秋蘅想些先时在路家听来的消息,将谢璨扯着又往里走了几步。


“传闻,忠勇侯当年有一心上之人,可那人不过一个乐籍女子,莫说为妻了,便是充作良妾,也是有些高攀侯府的门楣。”


“再者,忠勇侯之父当年也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便是敬王之女。”


“彼时老侯爷身体康健,忠勇侯手无权势,只得应下。”


“他在迎娶敬王之女后没多久,老侯爷却在一场战役之中身故,忠勇侯承继爵位,拼死替谢家挣得了一个好前程。”


“如此之后,他才能将自己的心上人迎入侯府。忠勇侯本是想平妻迎娶,若非顾忌着敬王之势,断不会只让那人以妾室之名入府。”


“也正因如此,就算正妻孕有嫡子成人,忠勇侯却至今未有请立世子之举。坊间传闻,他是想要立二房庶子为继人,又怕礼法不容,这才一直拖着。”


“而二房子息得脸,听闻前些年还出了一位状元。”


“可是长房却无人能走科举之途,那谢烁如今也只是领着祖上荫官罢了。”


“你看他表面风光无限,其实侯府的路没有这么稳当。”


“自然,你若是能当真留下来,我还是欢喜的。”


“在夏县的日子虽算不得富贵,但至少安定,咱们相互帮扶,总是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只是,”秋蘅忽然就没有再往下说了。


“只是谢烁如今寻上门来,是由不得我不走了的。”


听罢秋蘅的言语,谢璨忽也明白了。


“他此时寻来,我若肯自愿离开,那便是再好不过。若我不走,他绑也会将我绑走。”


而到了那时,只怕秋蘅与秋媮都将有性命之忧。


平头百姓,如何能与高门侯府缠斗。


“便是这么个理。”秋蘅点头,“所以你得跟他走,而我与秋媮却是半点也不能挪步的。”


“你若是跟他走了,就切切要记着规行矩步,半点也不可急功近利。”


“你才刚回侯府,谢家满门上下必定都是十分看重你的。”


“而二房有个状元在,若是二房有心与长房为难,当是会当众考你文章。”


“此时,你不必敛你锋芒。其一,二房这是要给你下马威,你若是被打压了去,二房便会一直欺压你。”


“就算二房不欺压你,你的亲生父母也自会觉得没了脸面。”


“你要知晓,他们有嫡出长子在,若非那替你的庶子德行不堪,他们必不会来寻你。”


“为何?”谢璨不解。


“因为大户人家里头,最看重的是个脸面。”


秋蘅叹气,道:“若是庶子也为状元之才,长房绝不会让谢烁大张旗鼓来寻你。只怕,谢烁在来寻你之前,便已经先着人摸清了你的底细。”


“他知晓你与文章一道甚有前景,这才想将你接回去,如此一来,长房文武双全,又兼嫡长,忠勇侯便再难动立庶子为继人的心思。”


“于礼法,于世俗,皆不行。若那庶子当真成才,而你又碌碌无名,这桩事必定是会被遮掩过去。”


“你初回侯府,只需要努力求学,旁的事,你的父母必定会替你操办好。”


“毕竟,你的母亲是大长公主的侄女,想来那些宫中算计手段,她自也是清楚的。”


“只要你能在国子监之中替他们争来脸面,侯府必不会亏待了你去。”


“那长姐呢?”谢璨听至此时,只听得秋蘅在替他谋划回到侯府之事,却从未提过自己。


“长姐,你当如何?我若是走了,谢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你明日就与谢烁言说,说愿意与他回府。但念在我照抚你几年的情分,让谢烁与苏明府打个招呼,素日里照看一二便是。”


“只要我不与你一道去禹南,谢烁便不会多将心思花在我这里,于他而言不过就是随口一句,自不会拒了。”


“那以后呢?”


“没有以后了,你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我,忘了我,便是对你我最好的结局。”


就好比小户人家得了件珍宝想要留做传家会带来灾祸一般,秋蘅深知何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之理。


就如同互换婴儿之事,本就非她所愿,也非她所为,可最终来承担这一切的,却只能是她。


谢璨瞧着面前这个女子,她眉如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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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皓齿,模样脾性样样都是最好的,是他所不想失去的。


可她,却想让自己忘了她。


他忽而伸手,将秋蘅揽在怀中。


秋蘅不妨他有此举,叫他唬了一跳,这便推了推他。“阿璨。”


“我不会忘了你,我一定会想到办法,保你平安。”


既然忠勇侯能为了心上人筹募许久,那么,他也可以。


“好。”秋蘅随意应了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去替你整理行囊,你便好好想想,入了侯府之后,你当如何施为。”


“阿蘅,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直到看不到秋蘅离去的身影,谢璨才敢将这话吐露。


……


既已与秋蘅商定,第二日,谢璨便嘱人带了信给谢烁,言说愿意与他一道回府。


只是他若离开,怕秋蘅姐妹独居夏县遭人白眼,想请谢烁代为与苏明府打声招呼。


谢烁自是首肯。


谢璨于夏县也无旁的物件,不过就是些书卷文章,谢烁一应命人收拾了抬上车驾。


待这一切都收拾妥当,谢璨站在院前,看着秋蘅踌躇良久之后,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略略一颔首,便是与之道别了。


待闭上院门,秋媮方道:“姐姐,咱们以后该怎么办?”


原本想着谢璨日后能帮扶照抚一二,如今他也走了,便又只剩下她们二人了。


“照常生活,原本我们也只有两个,如今不过就是一切回归正途罢了。”


秋蘅瞧着那空荡荡的书房,喃喃道:“希望他也能有一双深爱他的父母。”


谢璨离开夏县,一路与谢烁往禹南行去,一行人紧赶慢赶,终是在一月之后,到达了禹南城。


谢烁提前嘱了人去侯府递消息,待到马车行到侯府之时,忠勇侯府大开中门,夹道鞭炮,将谢璨迎进了门。


谢璨自小生长于夏县,生平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岷州城了,如忠勇侯府这等大宅子,他还是生平第一次来。


他记着先时秋蘅说的话,一路跟着谢烁,哪怕心如擂鼓,面上依旧一派气定神贤的模样。


几人自前院入内,七拐八绕走过好些回廊门洞之后,方来到了正厅。


正厅之内,忠勇侯与侯夫人坐于首位,左面坐着长房一行人,右面便坐着二房一行人。


谢烁入内先行施礼:“烁儿拜见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随后他略一侧了身子,道:“这便是谢璨。”


谢璨上前与之见礼。


明芳县主见得谢璨谈吐有度,相貌堂堂,起身上前执起了他的手,道:“我儿受苦了,这么些年在外流浪,都是母亲的错。”


言罢,还不忘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母亲莫要为此伤神,孩儿在外虽有受苦,但好在此时一家团聚,得享天伦,已是上天眷顾。”


“我儿说得是,说得是。”


谢老夫人见着,心下也是欢喜的,“好孙儿莫要站着了,一路舟车劳顿,赶紧坐下歇歇。”


“多谢祖母。”谢璨与谢老夫人见过礼,这才与明芳县主一道坐到左首处。


二房冯氏见着长房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下有些不爽利,便开口道:“二侄儿这些年虽流落在外,但我瞧着这模样,倒也不似吃过苦,可是有善心之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