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秘密,先不告诉王爷

  骆宁穿了件杏色长袄、淡紫色绫裙,外面披着雍王送给她的那件玫瑰紫斗篷。

  衣裳颜色沉,她穿着却不会显老气,只衬托得她肤白胜雪、眸若寒星,清幽与璀璨相融得恰到好处。

  “王爷。”她上前见礼。

  萧怀沣:“母后不是免了你的礼,怎进宫来了?”

  他上次离开骆家时,非常不悦。

  “今日过节,母后赏了腊八粥,就特意来看看她。”骆宁笑容恬柔,“我已经无碍,也是叫母后瞧着放心。”

  萧怀沣微微颔首。

  骆宁又问他,“王爷也是去看母后?”

  “皇兄传召。”他答。

  两人过金水桥,往皇城走去。

  他却是一路把骆宁送到了寿成宫,又在太后跟前坐坐。

  “气色好了很多。”太后细细看骆宁,欣慰不已。

  萧怀沣也看她。

  肌肤健康莹润,白净又饱满,这段日子养得很好。

  她很惜命,很懂得照顾自己。

  别说老太太瞧着喜欢,他看在眼里,心情也不错。

  “母后赏了那么多的补品,我每日都吃了。早晚一盅燕窝,每日二两肉,一样不少,从不间断。”骆宁道。

  萧怀沣又看一眼她。

  果然,她对老太太无往不利,说话能把人腻死。

  一张巧嘴。

  有些时候,她说话不中他的意,不是她不会说,分明就是懒得讨巧。

  太后脸上笑意,果然又添一层:“孩子们要是个个像你这样听话,哀家就不愁了。”

  又看她左手伤口。

  结痂、脱落,余下一道伤疤,略微醒目。

  “哀家叫顾院判再给你配置去伤疤的药膏。”太后说。

  顾院判不仅医术好,制药也厉害。

  骆宁笑道:“母后,这伤疤不是在脸上,不妨事的。”

  又看向萧怀沣,“王爷不会嫌弃我丑陋。”

  萧怀沣:“这么浅一点伤,谈不上丑陋。”

  “可哀家瞧着心疼。”太后道。

  果然叫魏公公去告诉顾院判,替骆宁专门调制一种祛伤疤的药。

  骆宁道谢。

  御书房的小内侍来了。先给太后、萧怀沣行礼,才说:“王爷,陛下等着您呢,问了好几遍。”

  太后:“是何事?”

  “还是万佛寺的事。”萧怀沣道,“不是说有金矿吗?皇兄估计问此事。”

  太后:“去吧。”

  萧怀沣站起身,又回头看一眼骆宁,“你多陪一会母后,等我忙好了过来接你。”

  骆宁应是。

  上次他有点不悦,这次心情倒还好。

  估计是此刻提到了她的伤,让他想起骆宁遭受的无妄之灾,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骆宁和太后,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这次旧疾复发,我自己着实有点吓到了。”骆宁对太后说。

  太后很感叹:“哀家何尝不是吓一跳?”

  “母后,过完年便是大婚,我有件事想求求您。”骆宁说。

  太后:“你说。”

  骆宁示意她遣下宫婢,只两个人低声说话。

  她把上次跟两位嬷嬷说的,又同太后说一遍:是关于她不想要孩子这件事。

  她不知进府之后会如何,雍王是不是需要她服侍,她想未雨绸缪。总不能婚后再来谈此事。

  等到了婚后,才说她不想生育,恐怕太后会猜疑是雍王出了什么问题,把责任推给骆宁。

  要是这样,就惹恼了雍王——因小失大,不明智。

  骆宁一直想,怎么跟太后说。

  嘉鸿大长公主的计划,反而在这件事上推了骆宁一把,给了她一个极好借口。

  “……等过了三年,我身体彻底健康了,再生育不迟。”骆宁说。

  太后着实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番话。

  她有点想笑,又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骆宁在有些时候,非常不像个孩子。可能是从小没有父母偏疼,导致她什么都要靠自己,在人情世故上很成熟。

  太后想到此处,心口便是微微疼了。

  骆宁很多时候像她的小闺女,柔软又贴心。

  “阿宁,将来莫要后悔。”太后沉吟良久,才如此说。

  没有像嬷嬷们那样,跟她分析利弊。她相信,骆宁肯提出这个要求,自然是什么都想过了,不需要太后再赘述一遍。

  “是,绝不后悔。”骆宁答。

  太后:“你这句,哀家记着了。若以后哭的时候,哀家可是要把此话拿出来,摔在你跟前的。”

  骆宁也笑起来:“母后同意了?”

  太后的笑意敛去。

  她在这个瞬间,想到了太子。

  当年每个人都急:她自己、她丈夫、她身后的家族、她的婆母等,每个人都要太子妃生出嫡长子。

  既是嫡也要长,要比任何人都快。

  她也的确争气。

  可结果呢?

  她的长子从诞下那一日,就体弱多病。如今不仅沉迷炼丹,还子嗣单薄。

  若晚几年,哪怕她生的不是长子,一个嫡子名头,就不能确保他做皇帝吗?

  当然可以。

  只是那时候,太后年纪太小,对自己与身边的人都无信心。

  “……急什么呢?注定的事,慢慢来。”太后说。

  像是说给骆宁听,更像是说给初嫁的自己听。

  “多谢母后。”骆宁要站起身行礼。

  太后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起身:“无需客套,坐下吧。”

  “母后,这件事我会同王爷商量。您不必替我说。”骆宁又道。

  她知道,太后和雍王母子感情没那么深厚。

  这件事由太后去说,可能会让雍王误会。她可以自己说,等他同意了,再告诉他,她先时跟太后通过气了。

  “阿宁,这样很好,夫妻俩就该有商有量。”太后欣慰。

  骆宁在万佛寺受了一次大刺激,却也解决了她的一个困境,有得有失。

  她在寿成宫用了午膳。

  饭后,雍王才过来。

  “你可吃过了?”太后问他。

  雍王:“回府再吃。”

  看向骆宁,“走吧,母后要歇午觉。”

  骆宁站起身,向太后告辞:“母后,我改日再来看望您。”

  太后点点头。

  骆宁随萧怀沣往外走。

  回去时,乘坐他的马车。他问骆宁,和太后聊些什么。

  “……聊了一件事,不过暂时不能告诉您。等以后吧。反正您记着,腊八节这日的事,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暂时不便说。”骆宁道。

  萧怀沣眉头蹙起:“何事这样神神秘秘?”

  “王爷真想知道?”骆宁用激将法,“不应听的,也非要听?”

  “本王没那么无聊。”

  他坐正几分。

  他将骆宁送回镇南侯府,叮嘱她注意保暖等。

  又问她,“燕窝吃着有用吗?”

  “是。”

  过了两日,太后叫人送了一盒药膏,是顾院判亲自配的,能淡化伤疤;另有雍王府送的燕窝,足够骆宁吃上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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