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卡塞尔的嗜血观众
卡塞尔虽然是美国学校，但是为了凸显出所谓的贵族感，无论是装潢还是吊饰基本都按照英伦风。
食堂也是如此。
整体色调以深沉而典雅的棕红色为主，墙壁上装饰着带有复古纹的壁纸，天板上悬挂着几盏华丽的铁艺吊灯，灯罩边缘呈现出经典的英格兰格子，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灯罩洒下，在桌面留下光滑且泛着柔和的光泽。
某日，食堂一角。
铁盘触碰木桌，然后是三道齐刷刷的坐下声。
“喂，你们看到了吗，那边那三个人！”
“别把视线放的那么明显，这不是对那三位大人的不敬吗！”
“啊不愧是那三位大人，实际优雅！”
食堂的各个角落都传来类似的交谈声，在这个时候，凯撒没由来地抱怨起自己那敏感的听力水平。
凯撒用银色的叉子在意大利肉酱面内顺时针旋转，眉头微皱。
“嗯”
他面前的路明非切割着德式猪肘子，见状好奇问，“老大你怎么了果然飞机那时候留下的伤还没好”
“不，加图索家族的疗养技术很先进，出事当天基本上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在抱怨自己过于灵敏的耳朵。”
“为什么”
“我们西北方向三十米外有女生在讨论凯撒加图索和路明非以及楚子航如果是南通在床上会是什么体位。”
“现在开始我在抱怨自己为什么要有耳朵和理解能力这个现实了。”
路明非速度吐槽完，然后低头吃肘子，神色痛苦。
他现在算是知道成为大明星是什么感觉了，你得被迫承受一大波与你无关的人的期待，他们的期待或许明媚，或许阴暗甚至不仅阴暗还很‘潮湿’！
“师兄你都没感觉吗”路明非注意到一旁吃着中式麻婆豆腐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好奇发问。
“有，只是我是面瘫，所以不怎么习惯做表情。”楚子航平静说。
“哼，你这点我从以前就很讨厌，明明没学过扑克脸却总是让人看不出感情。”
说到这，凯撒来劲了。
金发男人放下叉子，双手抱胸身体靠后，那双凌厉的眼神死盯着面前的楚子航，“现在也是，明明我才是先邀请路明非加入学生会的人，你横插一脚是情理之中，但是你的行动真的是出自本心吗，还是说只是狮心会的成员要求你这么做。”
“.”
楚子航没说话，默默吃了一口红油拌饭，但是与他平静的回应相反，他眼睛也盯着凯撒，毫不相让。
就这样一边吃一边盯着，一边盯一边吃，腮帮子鼓起翻动。
路明非也在吃，但他同样烦恼，他倒是不介意世界上存在喜欢麦麸的人类，但是不喜欢自己成为麦麸素材。
他们就不能只去嗑什么楚凯之类的吗
——而这样的感慨，已经持续了近一周。
在路明非上学一周后，即为凯撒回归卡塞尔学院，三人首次齐聚后，这样的视线就没停过。
凯撒和路明非本就是‘生死之交’，而路明非和楚子航则是‘母校师兄弟’更是‘身在异国的同乡人’，而凯撒和楚子航则是‘天生宿敌’。
三人就以这扭曲的关系天天凑在一起吃饭，然后芬格尔就在后面烂炒三人的男男关系性，在守夜人论坛散布着奇怪的作品。
路明非一日比一日期待昂热校长所说的‘屠龙前线’的任务了。
这次，他在这边世界的时限也就几个月。
而现在过去一周了，他除了第一次接触死侍并且将对方秒杀外，路明非唯一的收获就是多上了几节龙族相关的课程。
学院课程主要包括《魔动机械设计学》《炼金化学》《言灵学》《近身格斗》《实习课》《古诺尔斯语》《龙族谱系学》等
顺带一提，路明非主要学习的是武术以及几乎所有专业课。
再顺带一提，他觉得大部分课程都屁用没用。
言灵学——每个学生掌握的都是单一言灵，而言灵没有任何通用的解法，于是基本是背景知识介绍。
武术——很有用，但是只对路明非有用，因为卡塞尔学生的学生打的是死侍或者龙类这种和自己体型差距巨大的生物，这里的武术除非是以武入魔打出海虎爆破拳，否则大抵是派不上用场了。
剩下的皆省略，总之路明非感觉在卡塞尔当学生的日子基本就是浪费时间，据说秘党内的激进派也认为学院的培养方式有问题，不知道昂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巧合的是，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昂热负责的《近身格斗》，路明非打算一会去问问。
“记得换体操服。”
似乎是看穿了路明非的思考，楚子航在一旁提醒道。
“吼，现在你是炫耀你们一起上课了”
还不等路明非感谢，凯撒先一步插入话题。
没错。
路明非因为提前入学，同级生还没来报到的他只能和其他人一起上课。
楚子航属于大二，属于师兄，而凯撒则是大三的学生了。
顺带一提，路明非是目前卡塞尔整个学院内唯一一个未成年（17岁）。
楚子航回头：“你有点太敏感了，是因为没有朋友吗”
凯撒：“！”
金发男人眯眼，有些难以想象的灼热情感充斥胸腔。
【凯撒加图索没有朋友】
何其可笑的说法。
但是男人却无法反驳。
骄傲如凯撒，难道要他承认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对他都毕恭毕敬，无一人敢与其同台较量，互诉衷肠吗
凯撒加图索生来就是最优秀的那个，因此他早早接受了自己必须统领家族乃至人民走上更高阶梯的职责，也早早接受了自己的孤高。
但楚子航让他罕见地有了‘对手’的触动，而路明非则有着‘战友’的事实。
但是骄傲如凯撒，他会选择在这里说出‘朋友’这种定义吗难道是那种还要一副傲娇的样子给别人递朋友费的狗大户形象吗
绝对不会，轻易不会！
骄傲如他，就绝不可能被这种无聊的羁绊束缚！
他毅然决然说，“首先我们要定义朋友。”
“老大，这就是没有朋友的人会说的话。”路明非偷偷吐槽。
“哼，那你呢楚子航，你的朋友很多吗恕我直言，你孤冷得就像是冬天雪山上的白莲。”凯撒不理会路明非，眼神锐利如鹰隼。
楚子航也来劲了，他挺起胸板，剑眉星目神色凛然，“对于这种话，我原封不动地珍重收下。”
“不不不，还回去啊，这种时候要说‘那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才对吧”路明非在一旁做出用折扇拍打楚子航的动作，心里想着我们三人难道是什么刚出道的漫才组合吗。
又过了会，三人同一时间结束就餐，站起身来。
“下午见，路明非。”楚子航向路明非点头，顿了顿，又转向凯撒，“晚上或者明天见，凯撒。”
“你故意找茬是吧。”
三人这样的互动已经持续了一周，路明非怎么也是习惯了。
下午。
卡塞尔独栋体育馆。
b座，三层。
“这节课由我来负责教学，你们知道，我一向没有什么时间来学校负责课程，所以我非常珍惜和同学们的这段时间。”
空旷的房间平时经常用作舞蹈排练教室，但远比正常的排舞室更加宽阔，因为这里是凯撒的芭蕾舞团的地盘，那个男人只要是和自己相关的部分什么都喜欢最顶级的，这里也是用了家族的钞能力进行的扩建。
至少能够容纳百人的房间内被玻璃包围，而房间内则只有棕黄色的木板铺垫在底层。
昂热站在房间一头，而大约五十名学生则盘坐在他面前。
路明非和楚子航也在其中，并且是最后一排，挨着坐正。
昂热：“近身格斗本身可以拆分为《武术》和《持械》，前者在我们学校内部有开设包括《太极》《八极拳》《空手道》等，而后者则有《枪械近身》《刀剑演练》以及《无限制近身》等顺带一提，以上内容，我全部都擅长。”
紧接着，昂热开始讲解这堂课的具体内容。
因为是中途加入的卡塞尔，路明非其实有些跟不上课堂理论，甚至于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来到体育楼上课。
在此之前他对体育楼的印象只有芬格尔和他聊的。
比如——
——嘿师弟你知道吗体育楼内部有排舞室，经常会有芭蕾女郎在那边排练，而从男生宿舍这边就能够看见体育楼的一角。
——哦不过，芭蕾女团本身是凯撒的所有物，所以师弟你要动手的话可得打个招呼。
什么没营养的内容。
路明非无聊得发慌，只能够发动差生的被动技能——骚扰同桌。
“那个无限制近身是什么”路明非偷偷摸摸向一旁的楚子航发问。
后者微微仰头思考了数秒，回答了一个人名。
“成龙。”
“哦哦。”
路明非表示了解，话虽如此，但他其实已经闲得发慌了。
要知道，他可是‘未来人’。
在赛博朋克世界，所谓的近身战斗技术只要一个芯片就能够学会，完全没有基础的公子爷也能够一口气蜕变为李小龙。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明非的神色，楚子航关心地侧头问，“路明非你很擅长这个吗”
“不，完全不。”
这不是撒谎，作为雇佣兵，近身格斗是路明非最不擅长的那个部分，他的枪械才是天赋的具现化。但是路明非又觉得说自己完全不会似乎有些欺负人，于是改口道，“但略知一二。”
“我也是。”楚子航共感，“我也只在少年宫学过一段时间。”
“那边那两个，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昂热的声音跨过人群直指楚路两人，然后老人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白色的粉笔，跨越十米距离以快到难以置信的速度扔向路明非。
速度很快，路明非只差一点就没反应过来，他猛地低头闪躲，只可惜粉笔还是划过他的头发尖，留下一道白痕。
“dan！”
前方的学生听到路明非的惨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昂热因为路明非躲过了自己的投掷武器而眼前一亮。
“是我讲的课太无聊了吗，好吧，那我想我的确应该改进一下教学方式，更加古老，更加传统的那种。”
昂热沉吟片刻，从教室的角落处拿起本就放置在那的竹剑，许多竹剑被整齐摆放放在篓子之中。
“我以前在秘党.那时候还没有卡塞尔学院，所以我和我的引路人一直都是用实战来进行教学，这更加野蛮，但有效。”
“就当做是期中测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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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举起动漫之中标准无比的日式道场中摆放的竹剑，饶有兴致地扫视全场。
“那么，这是今天的第一个知识点。”
“——徒手和持械之间存在一堵高墙。”
说罢，昂热的眼神扫向在场听众的最前方。
“有人想要给我作为示范吗”
前面的学生都当场变了脸色。
就像刚才说的，这已经是这个学期的中段，在路明非来之前，昂热就给这群大一的学生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昂热是日本剑术“二天一流”的免许皆传，还曾经拿着竹剑以一己之力打倒最擅长使用剑术的日本混血种界。
而现在.
“我来。”
说话的人是一个黑发女性，路明非有些眼熟，好像是当初在礼拜堂向自己问话过的苏茜！对！狮心会的苏茜，据说是楚子航的得力副手。
女孩的身体穿着体操服，即便如此，那窈窕的身材依旧被隐约勾勒出来。
双脚平行站立，间距略宽于肩宽，右脚微微向前踏出，脚尖朝前，脚跟微微抬起，左腿膝盖弯曲程度稍小于右腿。
收腹含胸，双肩微微向后拉，打开胸廓。双手抬至胸前，右手握拳，拳心向内，位于身体中线位置，左手成掌，轻贴在右拳外侧。
“合气道”
路明非大概思索了一下就想起了这个姿势对应的武道。
虽然他的确知识水平不过关，但是他的记忆力在夜之城回来后就变好了——毕竟那些玩意相当于直接写在了他的脑内计算机内。
前几日在卡塞尔的学习中提到过，合气道属于近身格斗中经典的武术，并且比较适合女性去学习，苏茜显然就是一把好手，姿势标准的同时，也能够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虽然合气道其实擅长防守反击，但在对面持械的情况下就是例外了。
有剑和无剑的区别在于【攻击距离】以及【武器导致的杀伤力】，而无论哪种，都需要对战双方拉开一定距离才能够产生。
所以只能向前。
传奇高达驾驶员也说过——退后只有一个选项，前进则有两个！
念及此处，女孩已经踏出一大步。
砰！！——————
混血种就是这样不科学的生物，即便苏茜面容姣好，四肢纤细修长，但难以置信的是，她体内却蕴含着不乏宛如猎豹般的爆发力。
前脚先向前迈出一小步，后脚随即跟进，像在冰面上平稳滑行一样，悄无声息又快速地缩短了与昂热之间的距离！
她的手臂已经化作漆黑而模糊的棱角，尖端锋锐地袭向昂热握住刀刃的手腕——这个部分的关节在持剑时最为不灵便，若是能够按住腕部，以合气道的技巧，不难将一个比自己体重更加庞大的人绊倒。
理论是正确的。
但..
呼——
昂热笑着，刻意让给苏茜一个先行攻击的时机，然后.
他松开了剑刃。
二天一流的免许皆传大师傅竟然在两军相会的瞬间主动放弃了正确的武器握法，张开手掌，任由刀刃顺应重力下落。
然后——在刀刃落下的某个瞬间猛然抓住其中段！
旋腕，挥击！
啪！
剑柄不出意外地打在了苏茜猛然前探的手背，女孩面色一变，身形也跟着歪了。
这时候，昂热才漫不经心地向前踏出一步，其实这部分只是假设，因为没有人看清昂热的动作，他就好像幽灵一般穿透了苏茜的攻击，再一剑轻轻敲击在了对方的脑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
女孩直接向地面倒去，但在最后一刻昂热却又把剑再度向前抛去，剑刃与女孩的腰身保持平衡，然后在某个瞬间握掌抓住剑柄，宛如用球拍勾回地面上的羽毛球一般画圆发力，苏茜就被止住了向后摔倒的惯性。
而等到这时，教室内才齐刷刷地发出惊叫声。
昂热刚才大部分动作都故意放慢了，因此他们能够理解其行为。
把竹剑的固有思维抛开，将其当做一个‘棍棒’武器来使用，这样就可以轻松诱导别人的惯性思维走向错误的位置。
临危不乱，先先之先。
“这就是【无限制】，迅速将自己面前的武器——我是说，一切武器进行解构，然后运用。”昂热弯腰，绅士地将苏茜扶正，然后笑着拍了拍其肩膀，正式讲课，“虽然电影里面只是夸张手法，但是这在实战之中很有用，因为虽然混血种掌握着表世界的巨大财富，权能，但并不是为所欲为，很多时候我们没办法把热武器带入现代发达国家，因此需要利用自己手边的一切资源。”
卡塞尔学院的人基本都是昂热粉丝，大家纷纷鼓掌，为校长那非人的技术而惊叹。
校长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然后开口。
“那么，下一个阶段。”
下一个阶段
上一个阶段是找一个学生来试水那下一个阶段是什么
不言而喻。
在这堂课上没少被揍过的学长们当然脸黑，而最后一排的衰仔师弟更是不懂含蓄，张口就来。
“校长他不会是要让我们什么武器都没有然后来欧打我们吧！”
“恰恰相反。”
路明非的吐槽被老人捕捉，他又掏出了粉笔扔向路明非，但这一次早有准备的少年则在空中一把抓住了粉笔。
哈！还好我眼疾手快！
————砰！！！
但下一秒，更响亮的破空声随之响起。
“！！！”
几乎等于破片手雷炸开的声响，路明非的视觉还停留在粉笔上完全无法反映，于是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抓，身体的半侧都化作残影。
嚓！——！————————
手掌触碰飞行物的瞬间就传来刺痛和灼热的感觉，路明非连忙攥紧拳头，却因为时机问题而几乎不能将其完全刹停！
那是竹剑。
昂热将竹剑当做粉笔扔了过来，动静堪比导弹发射！
这个老匹夫虽然年过一百，但腕力强的可以说是欧洲最强腕力家，路明非甚至毫不怀疑他能用手凿穿岩石！
但——抓住了！
少年的力道，时机判断就是无比准确，轻松将这份刁难化解。
但，脑中警铃却完全没有因此消解。
因为下一刻——
砰！
相同的路线。
相同的力道。
老人再度随手投掷出‘凶器’——第二支竹剑以精准无比的落点轰击正中路明非此刻紧握的竹剑的首端！
宇智波斑是吧你！
危急关头，路明非的黄金瞳本能点亮的刹那，一只手臂从一侧伸来。
是楚子航！
面色不变，他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掌按在了竹剑的末端，然后又上抬数寸。
飞行轨迹彻底偏转——剑刃在半空之中旋转半周，刀柄自然落入楚子航手心。
啪！——
零点一秒不到，竹剑的动能在两人手中完全消解。
路明非左手撑着地板身体后仰，右手抓住竹剑前端，而楚子航则半转过身，单手紧握竹剑剑柄，手臂肌肉绷紧的线条宛若狂龙猛虎。
在场的学生在延迟半秒后才一齐惊呼出声，更有甚者当场违反课堂规则掏出手机对这一幕拍照留念。
“太帅气了吧！！”
“简直就是天才！我们一起当混血种好不好！”
发出奇怪尖叫的同学们姑且不论，路明非以微妙的眼神向昂热求一个说法。
而老人只是欣慰地笑着，伸手示意。
“现在，竹剑在你们手上。”
“刚才我要教给你们的不是‘徒手和持械之间存在一道高墙’，但是不要拘泥于持械的种类，而是尽可能千变万化。”
“而现在我要交给你们第二堂课——”
昂热踏出一步，走向最后一排的路明非和楚子航，所到之处，学生们先是一愣，旋即忙不迭地向四周爬散，紧贴着教室的墙壁，双眼从茫然变为猩红。
是兴奋的。
“面对我们的敌人，也就是死侍，龙种，对于力量远大于你的怪物，即便持械，大多数时候你也只会败亡。”
果然！
卡塞尔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握拳露出狂喜表情。
是强者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