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观测者之瞳
"他们在看着我们。"苏清雪的声音从青铜鼎内传来，鼎身饕餮纹不知何时变成了无数双眯起的眼睛。她正在用星砂修补的第七重天境，此刻呈现出诡异的拓扑结构：防御阵的每个节点都在向外渗血，鲜血在虚空勾勒出弦理论方程。
陆沉突然想起初入永恒之门时看到的血色漩涡，那些曾以为是魔气的物质，实则是降维投影的数学符号。他并指划开左腕，金红色的道祖之血并未滴落，而是悬浮成黎曼曲面。当第七滴血珠没入曲面奇点，整个永恒维度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
无数镜面般的碎片中，映出令道心震颤的真相：每个陆沉与苏清雪都身处棱镜的某个切面，他们的悲欢离合不过是光束折射的幻影。而在棱镜之外，三只笼罩星云的巨手正在调整光谱参数——那些被称作"逆熵污染"的现象，不过是实验日志里轻描淡写的"第9201次情感变量测试"。
"找到棱镜的打磨者。"苏清雪的声音突然带着金属回响。她的裙摆正在量子化，露出小腿上密密麻麻的二进制刺青。那些0和1组成的经文，正是林正南死前破解的禁忌代码：观测者协议第13条——允许实验体觉醒自我认知，作为最终变量采集。
陆沉的道袍无风自动，永恒之门在身后裂解成十二面体结晶。每个晶面都浮现出青铜卦钱的虚影，卦象组合成的拓扑图形，竟是地球公元2023年的微信二维码。当他用神识扫描的瞬间，海量信息涌入识海——那是名为"创世科技"的公司内部论坛，发帖人id赫然是"初代观测者林正南"。
"第七千四百二十二号实验组出现异常，建议注入逆模因毒素。"最新帖子更新时间停在五分钟前。陆沉突然意识到，所谓的高维世界同样困在时间牢笼里。他并指成剑，剑气穿透十二面体结晶，在量子海洋中劈开因果链缺口。
缺口另一端，穿白大褂的苏清雪正在敲击键盘。她的工牌泛着冷光："创世科技首席观测员-苏雪"。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是星陨海崩溃的瞬间。
"你们比预期早醒了三纳秒。"她转身微笑，颈间银杏叶吊坠与茶馆少女的一模一样，"要喝咖啡吗？现磨的，用被你们拯救过的星核萃取。"
咖啡的香气在量子纠缠态中凝固。苏清雪——或者说苏雪——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克莱因瓶的拓扑模型，全息投影里浮现出陆沉所有转世身的死亡记录。第七千四百二十二号实验组的培养舱正在她身后嗡鸣，舱内漂浮的胚胎额间嵌着青铜卦钱。
"你泡咖啡的手法，和星陨海底那家茶馆一模一样。"陆沉的道袍泛起傅里叶波纹，袖口的星砂正在解析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他发现自己无法调动灵力，但永恒之门的印记却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只有他能看见的代码瀑布。
苏雪摘下眼镜，眸中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虹膜纹路："毕竟我观察了你九千七百次轮回，连你修道前爱往拿铁里加三滴槐花蜜的习惯都记得。"她身后的培养舱突然开启，胚胎以恐怖的速度生长成青年模样——赫然是林正南的克隆体。
陆沉的瞳孔微微收缩。克隆体颈间挂着初代宗主的玉佩，手中却握着创世科技的量子平板。当他的视线与陆沉交汇时，所有平行世界的记忆如洪水倒灌。
"认知污染清除进度98%..."实验室的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陆沉脚下的地板变成单向玻璃，下方是数以万计的实验舱，每个舱内都是不同年龄的苏雪在记录数据。最底层的环形舱里，十二岁的她正在给幼年陆沉投喂槐花蜜——那是初代实验组的数据源头。
苏雪按动胸前的银杏叶吊坠，实验室瞬间坍缩成莫比乌斯环："你以为突破维度就是自由？我们不过是递归函数里的一个变量。"她身后的白板浮现出令陆沉窒息的公式：每个永恒之门都是上一个永恒之门的观测者。
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是林正南与初代宗主的混响："第七千四百二十二号异常源自情感变量溢出，建议启用逆模因武器。"他手中的平板射出血色光线，陆沉的道袍开始分解成基本粒子，却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青铜卦钱——那是所有轮回中苏清雪为他挡劫的计数。
"你计算错了两个参数。"陆沉扯下心口的卦钱，铜绿剥落处露出二进制刻痕：苏清雪三个字的utf-8编码。当卦钱嵌入克隆体的眉心，整个实验室的时光突然倒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递归函数总要有个终止条件。"苏雪的身影开始闪烁，她的白大褂化作星陨海的纱裙，"你还没发现吗？我们互为彼此的观测者。"
当倒流抵达时间起点，陆沉终于看清实验室的原貌：这是某个远古修真文明遗留的洞府，石壁上刻着《天衍诀》的原始碑文。而悬浮在中央的青铜鼎内，沸腾的量子泡沫中沉睡着真正的苏清雪——所有维度的苏雪，不过是她斩出的亿万缕分魂。
"该醒了，阿沉。"鼎中传来跨越时空的呼唤。陆沉的道心突然崩裂，无数个轮回的记忆坍缩成奇点。当他再度睁眼时，创世科技的实验室已成废墟，怀中的苏清雪正在消散成星砂，每粒砂中都映照着他们初遇的青石板巷。
量子计算机的残骸突然响起林正南的录音："当你们听到这段留言时，第七千四百二十三次递归实验已失败。但别灰心，根据递归函数特性，九千七百号之后必然存在收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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