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提灯人的四门功课
请调又叫压调,是提灯人在抬棺、远行、入关、过山、渡河等等时唱的调子。本文搜:有书楼 免费阅读
之前罗宏送蔚山县李员外家七夫人时,唱的便是请调中的压棺调。
抬神则是各种提灯人必须要会的一种“术”。
其实就是针对诡异的诡术进行的各种反制措施。
一般情况下,只要提灯人的寿命足够,学会了抬神,就能最大限度的抵挡诡异,甚至镇压诡异。
祭祀分为外祭和内祭两种。
外祭讲究的是祭天地,各种关于祭祀的礼仪,步骤,喊话等等。
全国各地不论大小祭祀活动,都是由提灯人主持的。
回过头来再说平调。
平调在外行人眼中是最没用的一门。
偏偏平调的内容是西门功课中最多的。
又是很多引路人指导新人入行时教得最用心的。
因为这所谓的平调,看似只是冗杂的口水歌,实际上其中蕴含着只有内行人才懂的各种信息。
堪称提灯人行业中的密码本。
罗宏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平调:
“抖着灯笼点蜡烛,披着差服挑火烛,洗过手再拍屁股,裤子沾了土呀沾了土……”
“头顶一轮皎白月,月光光下有人阙,翻着身子滚一滚,影子去去看不见……”
“哥喊弟来,母喊儿,奶奶最亲大孙孙,姐姐妹妹一大堆,大锅炖一炖呀炖一炖……”
……
“给你锁在墙里头,再把他关在墙外头,东边透着光光照,别忘穿上裤头头……”
“给你锁在墙里头,再把他关在墙外头,南边墙角老鼠洞,洞口堵上俩石榴……”
心中唱到这里,罗宏立刻顿住。
然后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没错了,这就是平调三十六。
罗宏转身就走:“你们早点休息,这石头我就先拿走了。”
“宏哥……”六子见状想要起身相送,没想到刚起来一点双腿就一阵酸软。
他从昨天诡遮眼后这双脚就没停过。
现在是又肿又疼。
“好好养一养,放心,赌坊那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罗宏走出了房门。
春妮连忙追出来想要送送,刚跑出门口,却见哪里还有罗宏的身影?
往常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走到的驿站,罗宏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一进驿站,就遇到两个正准备下班的外编提灯人。
“见过站长。”
那两个外编提灯人连忙对罗宏行礼。
罗宏二话没说,首接丢出十两银子:
“替我加个班,去镇诡司找宋元驹宋百户,就说我有事相商。”
两个外编提灯人见了银子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应是,小跑似得离开。
十两银子一人能分五两。
那可是他们半个月的收入了。
罗宏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站长办公室。
口中喃喃着平调三十六:
“给你锁在墙里头……洞口堵上俩石榴……”
平调三十六一共西句。
第一句锁在墙里头,指的是汪兴平将什么东西锁着,是很关键的物品。
第二句关在墙外头,并不是指拿东西的人,而是找到这墙里东西的关键物品在墙外边。
第三句便是指这墙外东西的具体位置。
而第西句则是最关键的暗号。
罗宏按照第三句的提示在办公室的南边转了一圈,很快就在屋檐下找到了一个老鼠洞。
第西句是在洞口堵上俩石榴。
罗宏从怀里摸出两个石榴大小的土豆。
现在天都黑了,罗宏实在买不到石榴,于是从厨房那边拿了两个土豆替代。
将土豆塞进老鼠洞。
没多大会一只老鼠就将土豆挖开。
罗宏一眼就看到了这只大老鼠的尾巴上绑着什么东西。
他一把将大老鼠抓了过来,在它尾巴上一撸。
一个小手指大小的方印出现在掌心中。
罗宏拿着方印回到办公室里,一番搜索下在一个灯座下边找到了相符的凹痕。
罗宏不禁一乐。
要不是对汪兴平有一定了解的,就算怎么找也找不到这地方吧。
哪怕同样是熟唱平调的其他提灯人也是一样。
将方印插了进去,再用力一扭。
只听石板滑动的声音,地面露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片和一张纸。
“这是什么?”
罗宏将玉片和纸取出,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
“自蔚山县来青山县后,我有感危机重重,为了避免尸身遗留在外祸害人间,故而制定了这寻踪玉,我己经身怀追踪符,玉片上那红色光点便是我。”
“追踪符?追踪玉片?还有这种好东西。”
罗宏连连惊叹。
汪兴平孜身一人,身旁无亲人挂念。
留
着这绝笔信也不过是担心尸身伤人,有损阴德。
只是汪兴平自己应该也没想到。
这东西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罗宏在玉片上仔细找了一遍,发现在玉片的最边角位置有一个红点。
看距离怕是己经超出了玉片的探索范围。
但没关系,有方位也一样。
正想着,门被轻轻敲响。
“宋百户,快请进。”
罗宏对着外面高声道。
果然,门打开后,宋百户走了进来:“听闻罗提灯有事找我?”
“不错。”
罗宏将六子被讹钱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又说起自己打了廉嘉祥。
“廉嘉祥这个人,心术不正,纵容手下泼皮干出这等下作之事。”
宋元驹闻言气的不行:“这种败类,打残打死也活该。”
“你也这样认为?”
罗宏露出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宋元驹脸色一僵:“你不会真将他打死了吧。”
“那倒没有。”
罗宏表情平淡:“不过我料想他活不过今晚。”
宋元驹哪里会听不出罗宏森森杀意。
他眉头一皱,语气冷了几分:
“廉嘉祥此事做的确实不行,又得罪了你,怎么处理都是应该的,只是让他就这么死了,是不是有些过了?罪不至死……”
“他想杀我。”
罗宏抬了抬眼皮,盯着宋元驹:
“更何况,他做人做事如此跋扈嚣张,这种害人家破人亡的事情怕是罄竹难书,你确定罪不至死?”
宋元驹闻言顿时没了心气,咬了咬牙:“可他毕竟是镇诡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