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碑王【三】

金光刺入眉心的那一刻,我全身彷佛被火点燃,灼热的几乎无法呼吸,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像是被无形的火焰包裹着,烧的我意识模糊。

在这片灼热中,我终于从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全身酸软无力,好像刚才在梦中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记忆轮转。

我躺在沙发上,呼吸急促,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沙发旁边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我的脖子还处在僵硬的状态中,无法把头转过去看,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的手缓缓抬起,我的手臂在虚空中不受控制的抬高,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正轻轻的拉着我,摸索着我的手背,温暖而粗糙。

那种触感,既陌生又熟悉。

武哥又赶紧在我的脑海里放出影像,这正是外公的魂体在我身边。

我能依稀感受到那股慈爱的视线,就像在梦里,外公对着我笑,他的目光温暖而深沉,彷佛跨越了一整个世纪,落在我身上。

我的手在虚空中微微颤抖,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我想开口说话,可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我只能静静的感受那股力量,感受着外公的存在。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缓缓滑落。

过了片刻,那股力量渐渐消散,我的手也缓缓落了下来。

沙发旁的模糊人影也随之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可我清楚的知道,外公来过,他的守护这样的真实。

没一会儿,我的身体终于可以动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阳阳的电话。

没错儿,有事找阳姐,办事一定灵。

铃声响了两次阳阳才接通电话,我简单的复述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阳阳听完,沉默了几秒,随即点上一根烟。

“你先别急,我让老常帮你查查。”阳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过多久,阳阳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换成了浓浓的唐山口音,我知道这是老常在说话了,“你外公万志凛确实在地府当差,平时公务比较繁忙,今天因为你念《地藏本愿经》的原因,魂儿差点下了地府,被你外公察觉到,护了你一把,提前来你身边了,再加上你现在每天上香是前三后二的上香法,清风鬼主本就比别的仙家会来的快一些。”

我心头一震,嘴巴都不自觉的张大了,握着手机的手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当年那个道士说的话,又一次应验了,外公真的在地府当差,原来这都是真的。

那为什么当年那个道士会特意上门说那些话呢?那个道士到底是谁?

阳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常刚才抽完这根烟的最后一口之后还告诉我,看你外公这个状态,不出意外的话,你家的碑王可能就是你外公了。”

碑王,也称悲王或碑帅,掌管堂口中所有清风鬼仙,由鬼道魂魄经过一定机缘和修炼,才能修成。

碑王在堂口中虽然只掌管所有的清风,但作用和影响都是非常大的,一个堂口的稳定与否,并非掌堂大教主一人决定,还要看碑王的能力如何,碑王相当于整个堂口中的军师,对堂口有着指挥权,很多和地府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碑王和清风鬼主来办。

大部分的碑王都是出马弟子的已故长辈,清风鬼主也是,或者是婚后配偶的已故长辈,比如杨三七的爷爷就是修了鬼道,然后想上阳阳的堂口当清风。

我听完,心里一阵感动,原来,外公不仅在世时为461电厂奉献了一生,去世后还在默默的守护着我们。

阳阳最后还交代我:“每个人第一次念《地藏本愿经》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反应,但是我的宝贝然然子,你的反应有些过大了,我建议你先不要念《地藏本愿经》了,你从最简单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开始吧,这样对你也好一些。”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挂断电话之后,我坐在沙发上,望着那块刻着“陈门府仙家之位”的木牌,久久无法平静。

如果这是一场人生游戏的话,外公的到来好像给我的“出马游戏”按了开始键。

马上,我就迎来了我的第二位清风仙家。

说起我这位太奶奶,她的故事充满了时代的无奈与个人的倔强,让人听了既心酸又感慨。

太奶奶原本是我太爷爷的亲哥哥的童养媳,在那个穷苦的年代,童养媳是许多家庭的无奈选择,太奶奶从小就被送过来,准备长大成婚。

可命运弄人,还没等她嫁人的年纪,太爷爷的哥哥就一命呜呼了,最后由族内的长辈们商量后,决定将太奶奶改嫁给我亲太爷。

太爷爷年轻的时候好面子,脾气比较暴躁,而我这位太奶奶的脾气也是当仁不让,两人婚后吵架的频率比较高,太奶奶不仅和太爷爷吵,还和她的妯娌,也就是太爷爷的亲弟弟的媳妇儿吵(这一段给我自己都快绕晕了)。

太奶奶的妯娌是从外村嫁过来的,带了一些嫁妆,其中有一个不锈钢的洗脚盆。

在那个“男人就是天”的年代,太爷爷每天傍晚都会享受到太奶奶给他洗脚。

可那天偏偏出了意外,洗脚盆破了。

太奶奶没办法,只好去找妯娌借,谁知不仅没借到,还被阴阳怪气反说了一大堆风凉话。

太奶奶无奈的回到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太爷爷,太爷爷听完,气到不行,不仅没安慰太奶奶,还把她好一顿骂,甚至差点儿把那个破了的洗脚盆摔到她头上。

太奶奶也是个硬气的,一时转不过弯来,心里憋屈的不行,就在那天凌晨,趁大家都睡着了,她拿了一根麻绳悄无声息的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被大家发现的时候,舌头都已经伸的老长了,身体早就凉的不能再透了。

太奶奶去世的时候还算年轻,才刚四十岁。

这就是我太奶奶悲剧又凄苦的一生,她的故事反射出那个时代的缩影,也是无数女性命运的写照,她的倔强与无奈,她的抗争与绝望,一直深深的刻在我奶奶的记忆中,每当提起她,我奶奶都会沉默片刻,彷佛在为她默哀,也在为那个时代的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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