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沈承明发怒
威特斯好似没发觉,从善如流应和。
趁威特斯接电话暂离的空挡,霍妍微也起身去补妆。
没了外人,霍晚音这次把注意移到宁执青身上。
“宁小姐是身体不适么?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我看你都没怎么开口。”
霍晚音慢条斯理擦拭嘴角,扫过身边面露不愉的沈承明,笑。
“你伯父以往向来舍不得委屈你,若非这次情况紧急,”她一顿,“还是你心中有气?不肯帮忙?”
这一番眼药下来,哪怕知道她是故意,也成功让沈承明黑压了脸。
宁执青看向霍晚音,妇人身上的一袭京派缎面旗袍,那是由之前皇城根下代代传技的绣娘们,遵照“一丈衣,三月工”的古训完成,十八镶滚里,针针奢贵,衣襟袖口的盘金打籽,更是无声诉说曾经的权力更迭。
“伯母说笑了,执青能有现在,全是仰仗伯父,哪里会不希望促成这次合作?”
宁执青脸上挂着浅笑,随后又是疑惑,“只是看伯母刚才一味维护霍小姐,夫妻一体,我还以为伯父到底还是顾念着霍家,才不敢擅自打断。”
果然,沈承明那双威压的视线就投向了霍晚音。
看着霍晚音在那强颜欢笑,宁执青拎起手袋。
“那我也去补个妆。”
这一整层都被沈承明包下,更是有私人休息、化妆间。
客人的休息室隔得不远,宁执青补好妆去到那时,门口站守的保镖拦下了她。
等得到允许进入,宁执青走近。
威特斯坐在沙发里,雪茄缭绕的烟雾里,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别有深意的将她审视。
在看见宁执青左手戴着的特殊戒指时,威特斯微眯起眼。
“宁小姐的戒指,很特别。”
“沈先生的专属戒指,您应该不陌生才是。”
威特斯放下雪茄,定定看了片刻,嘴角笑意加深。
宁执青也跟着落落一笑。
“威特斯先生,方便聊两句吗?”
五分钟后,包厢里宾主重新落座。
沈承明敏锐威特斯态度有了点转变。
直到饭局结束,双方分道扬镳,沈承明看着那消失在夜色里的车子,沉了脸色。
霍妍微跟霍晚音对视一眼,失望里也有一丝轻松。
霍家没有得到单独会面的机会。
沈家合作也没谈成。
宁执青不理他们各自的心思,只是对上沈承明幽沉打量的眸,她笑,眼中澈明。
一条短信却在这时跳进了沈承明的手机。
【沈总,那药查出来了。】
沈承明眉头狠狠一抽,在看见郭营发来的信息时,他猛地捏紧手机,眼中似有无尽风暴凝聚。
回到沈家,宁执青的车子却是直接停在东苑。
沈承明没有理会霍晚音,自顾下车走到后车。
“伯父?”
沈承明盯着宁执青,一言不发,她面上的坦荡却让他怒火中烧。
他不由分说抓起宁执青手腕,几乎是拉拽着,将车内人强拽出来。
在众人的惊诧与低呼里,有人惊骇退避,有人好奇打量。
宁执青没有防备,被猛地拽了一个趔趄。
膝盖跪擦在地面,她另一手撑在地面,膝盖,掌心都磨出鲜红一片,已渗了血。
沈承明却没有丝毫怜惜,还在拽着她的一只手臂往前拉。
她几乎是被拖着走。
狼狈又柔弱。宁执青蹙眉,更钻心的疼来自有旧伤的右臂。
男人力道之大,他还在锢着她手腕拉拽,宁执青甚至清楚听到手臂胳膊那里传来的骨头“嘎巴”声,伴随着剧痛。
她惨白了脸,忍着没有出声。
沈承明面容沉肃,那风雨欲来的威压,骇的东苑一众人不敢插阻分毫。
霍晚音看着那一路被强拽上二楼的宁执青,再看向已然在盛怒边缘的失控丈夫。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随即是一声关门的巨响。
噤若寒蝉里,霍晚音静静看着。
若有所思后,她扯开一抹笑,分明是得意与畅快。
宁执青,你也有今天。
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
“夫人,先生他……我们不管吗?”
“宁小姐犯了错,先生气极了才会严加管教,总要让人家真的长点记性。”
霍晚音轻轻扫过众佣人,风轻云淡里,同样端着主母的多年威压,“沈家的规矩,无论何人,都给我记仔细了。”
众佣人垂首齐应声:“是。”
幽寂里,院落外围,有一个身影快速跑离。
沈悦憋着一口气跑回榕园,抓住小慧的手。
“快、快找人帮忙,宁小姐出事了,大伯疯了!”
她本是想要找宁执青商量点事,发她信息说已经到了东苑。
沈悦察觉到不对劲,直接就往那里去了。
哪知道一到东苑就看见大伯这么可怕的一面。
沈悦突然就想起这些天关于东苑的传言,经历父亲的背叛家庭后,她突然就对这方面敏锐了很多。
大伯看宁执青的眼神,绝不是一个长辈该有的。
“这件事我不好出面,你快想想能找谁帮忙?”
沈悦急的团团转,小慧一下拉住她,神色郑重,语气极快。
“三小姐,你去大少爷,我去默园,我们分头行动,快!”
二楼
书房
沈承明将宁执青猛地一扯一甩,看她踉跄摔地,满身狼狈。
“你说,这是维生素?”
一个瓶子,狠狠砸向宁执青脚边,散落出一地白色药丸。
她低眸一扫,认出了那是沈倾山留在她那的药。
她的右臂已不自然的姿势垂着,施不了力。
是脱臼。
宁执青看向盛怒中的沈承明,苍白的嘴唇,却是在笑。
“伯父是来兴师问罪的?”
宁执青拿起那瓶药,眼里毫无惧意,直直望着脸色骇人的沈承明。
“可是拿这药的人分明跟我说,这就是维生素。”
沈承明眼中有火光更猛窜了一下,偏宁执青的声音还在继续飘来,挑衅又无畏。
“您要是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留这药的罪魁祸首?”宁执青嘴角嘲讽更甚,“质问我,您不觉得好笑?”
沈承明深呼吸了数次,可心头的那团火已经再压不住。
“执青,我待你不薄。”
他一步步走近,先是居高痛心打量,然后蹲下身,捏着宁执青的下巴,眼里不合时宜的嫉妒与怒火,恶心又浓烈。
“所以跟森纳的合作,你选择背叛我,我忍了你一次又一次,”他是手突然狠掐住她细嫩的脖子,漫布血丝的眼里,似乎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痛恨又疯狂,“你就非得要这么贱?”